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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看着魃这边喜乐融融，司徒晴晴的心里头莫名不是滋味。之前她是司徒晴晴的时候，司徒景和陈丹没少阻挠她修仙，现在她变成了司徒凌，司徒晴晴倒成了修仙成才的香饽饽了？哼，就凭她那副病恹恹的身体吗？
司徒晴晴不屑地撇了撇嘴，几位师弟妹走过来扶她，她又换了一副嘴脸，温柔大方地笑了笑，露出了伤得严重的腿。
“呀！凌师姐你受伤了！”天鉴阁的弟子见司徒凌的风头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金辉阁抢去，便故意大声说道，引来长老的注意。说话的是无鉴阁阁主女儿，谭月，与司徒凌的关系最好。她小声说道：“凌师姐你为驱除黑雾受伤了怎么不说出来，旁人会以为你没有出力，白白被别人抢了功劳。”
声音虽小，但是在场的都是厉害的修者，神清目明，又岂会听不到这般耳语。
陈丹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冷落了大女儿，她走到司徒晴晴的身旁，问道：“凌儿，你的腿伤很严重，金辉阁有上好的药和补品，我一会送点到你那里。”
司徒晴晴最是厌恶陈丹这幅慈母模样，实际上只要他们决定好的事情，不会听别人的意见，他们认为不修仙对司徒晴晴好，却没有想过她作为金丹破灭的废物修者，平日里受了别人多少白眼。
司徒晴晴冷淡地说：“不需要了，天鉴阁不缺这些，你们还是照顾好妹妹吧，感觉她这次醒来变了不少，倒是让我认不得了。”
陈丹有些难过的点了点头，因为她极为有机会见到司徒凌，母女两人没说过几句体己话，每次见面都是客客套套的，让人心里难受，逐渐地，她倒是宁愿不记得这个女儿，反而少了牵挂。
司徒景和陈丹，带着魃乘仙鹤回到金辉阁，金辉阁的弟子还在处理剩余的黑雾，见到魃回来了，便师姐师姐地喊着，平添了几分亲近。这次的防护法阵一事，众弟子出了平日被欺压的恶气，除了金辉阁其他道阁损伤惨重，很多修者不得不休养生息，短时间内都无法增进修为。因此防护法阵已经撤下了，众弟子还在孜孜不倦地研究那个誊抄下来的符号。
长着娃娃脸的新晋小师弟，兴奋地拿着自己临摹的符号让魃欣赏：“师姐，我画得怎样？阁主说选出五个画得最好的人，奖励十五个灵石呢。”九霄道宗每个月的月饷是五个灵石，司徒景一出手就是十五个灵石，十分豪爽。
魃拿起那副画得歪歪扭扭的符号，哭笑不得，只能鼓励道：“进步空间特别大！我看好你！”
娃娃脸师弟没听出个中意思，欢天喜地地去告诉大家：师姐看好我的符箓呢～
司徒景处理好事情走了过来，说：：“晴晴，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你上次那个符号增强防护法阵的力量特别好，对于抵御魔宗异常有效，我不想私藏，想让九霄道宗其他道阁也能增强他们的法阵，大家就不会像这般受伤惨重。”
魃想了想，说：“爹爹这份心是好的，我也担心其他道阁会因为这个符号向金辉阁发难，我们先发制人，将符号给他们使用也可以避免这个问题。”
司徒景哈哈一笑，说：“女儿，爹爹自然不是免费给他们使用，为了防止他们得了这个符号，又像从前那般欺我金辉阁无人，我想让你将这个符号修改得简单些，好批量生产，以量取胜，买得越多，力量才越强。”
看着老狐狸般的司徒景，魃噗呲一笑，觉得他与自己的父皇本质上是一样的，特别地护短，自己人受了欺辱，虽表面上不说，背后都得讨回来。
魃搂着司徒景肩膀摇了摇：“那爹爹打算怎样奖励我？师弟们都有十五颗灵石奖励呢！”
“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给，就算是倾家荡产也给你弄来。”司徒景认真道。
“父女俩聊够了就进来用膳吧，”陈丹挥挥手示意。修仙者一般都不重食欲，但是金辉阁向来烟火气很重，没有强制要求弟子辟谷，甚至厨房做出来的菜比普通大户人家还要好吃。
不过这样也让司徒景很愁，因为弟子跟了他，都有模学样地爱经商做交易，在九霄道宗能排得上号的修者，就只有钱丰和司蘅，司蘅这次还被黑雾伤了，接下来的内门考核要是达标人数不够，金辉阁就岌岌可危了。
司徒景心里烦忧，食不知味，这个模样被魃看在眼里：“爹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从前的司徒晴晴何曾为金辉阁的将来担心过，也从未过问这些，明知自己金丹破裂，还硬要撞南墙，寻些歪门邪道，不听他们的劝阻。司徒景经过这次的事情，真的觉得司徒晴晴长大了，变得贴心了。
司徒景将金辉阁的事情一一道来，魃才知道表面风光的金辉阁，实际岌岌可危。
首先由于司徒景自身修为不高，又是修习符道，有实力想要得道成仙的修者自然不愿进金辉阁，金辉阁一般收的都是天资中等，家中担负不起修仙重负的。因为司徒景对徒弟确实没话说，别的道阁都要靠自己积攒灵石购买武器或者灵丹，司徒景是哪个弟子需要，便在道阁里按每月的份例拿。
弟子的凝聚力特别强，实力却上不去还有一个因素是，金辉阁虽然制造符箓灵药，却没有优质的心经法决供弟子修习。司徒景高价向其他道阁买回来的，基本都是由残缺或者不合理的心经。一般的心经都是由飞升的修者悟出来留给后人的，金辉阁目前还没有任何飞升的人，其他道阁自然也不肯将自家的秘籍透露出来。
“除了向别人购买，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换得适合弟子们修炼的心经吗？”魃问道。
“有是有……九霄道宗的北边有一处全是石头的交易所，那里所有的石头都是大能修者，或者飞升的修者，遭受天雷时留下来的石头，里面会开出很多不同的天材地宝，但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这种叫赌石。但是那样获取道有效心经的概率，比高价购买还低。高价去买还有可能买到完好的，赌石会血本无归的。”
司徒景经商多年，深知这个道理，也经常警示弟子就算再想得到某样东西也不要走旁门左道，要脚踏实地。
魃见司徒景抵制的态度强烈，便不再提起赌石的事情，而是说她其实还梦到其他符箓，到时候画出来，看看有没有其他道阁愿意用心经来换。
司徒景欣慰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不是向魃抱怨什么，而是有人愿意倾听他的烦忧，已经让他很高兴了。
饭后，陈丹送魃回她的房间，路上魃问道：“娘亲，要是有一天，我变成你不认识的模样，你还会相信我是你的女儿吗？”
“只要你肯认我做娘亲，无论你是什么模样，我都愿意做你的娘亲。”陈丹帮魃整理了一下鬓间的发丝。
魃点了点头，将头靠在陈丹的肩上蹭了蹭，陈丹的身上有股馨香，是母亲的味道。
待陈丹走后，魃拿出了当时她藏在指尖的那颗丹药，这是制造黑雾的能量来源，魃能感应到它里面纯粹强大的力量，只要吐下它，相信不久后，她就能从紫僵变成白僵。
唯一的缺点是，变作白僵会浑身长出白绒绒的长毛，像只怪兽一样，动作也会迟缓很多。魃没有办法保证他们见到她那副模样，不会吓得用火来烧死她这只妖孽。
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吞下了这颗丹药，她在赌，赌陈丹和司徒景不会伤害她。如果她赌赢了，她就能以更强大的力量保护金辉阁，如果她赌输，最坏也就是离开这里罢了。
丹药滑进身体里瞬间力量便充满了魃的身体，但是估计要消化这些能力，进化成白僵，还需要点时间。这段时间里，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魃想了想，想起一件要紧事，便悄悄地从金辉阁离开了。
趁着夜色，魃来到了药疗堂。值更的弟子去用膳了，里面正好没有人留守，只剩下那些被黑雾侵蚀的修者，这些修者需要用灵石吸附他们身上的黑雾，吸光黑雾便能从昏迷状态中苏醒。唯一一个不是这种情况的人，身上穿了个窟窿，脸色苍白地躺在角落。
墨子渊被送过来的那一刻，大家都惊了，他的窟窿穿透了整个身体，又刚刚好避开了所有重要器官，窟窿的外圈撒了一层金疮药，皮肉翻着死白，实在不是一个雅致的伤口。
景魇将他送过来的时候，没有告诉别人，这是魃弄的。不过他倒是给墨子渊找了个师傅，四长老听说他的体质特殊，过来一看，果然是一个完美的试药罐子，当下就让他醒来后，进入天鉴阁，拜入他道门，也不知道这对于墨子渊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魃打量了一下那个窟窿，想出一个特别损的方法。因为知道墨子渊是魔宗人，虽然抱着找点乐子的心态，让他如愿进了九霄道宗，倒不能真的让他祸害这里，毕竟九霄道宗和金辉阁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得时刻监视着他。
因为伤口是个窟窿不好上药，医者将他的衣襟敞开了，露出了光洁的胸膛。魃在伤口上方用手指绕了几个圈圈，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血在窟窿周围画了一圈禁制令，一旦他动歪心思，这个窟窿就会跟当初受伤那样疼，魃也会感应到。
魃坏心肠地笑了笑，然后从视线从窟窿里移开，看向他的脸。因为在黑雾中，并没有清晰地看到他的脸，而现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当初他那副消瘦害怕的模样肯定是装出来的。
墨子渊长得极为好看，不像是人，更像某种精怪，以摄取人神魂为食。难道魔宗的男人都是这么好看吗？只是在痛楚中，他的眉头紧皱，染上一丝愁绪，稍稍破坏整张脸的美感。
魃歪了歪头，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将手移开后，便发现墨子渊醒了。他的瞳孔有些飘散，盯着殿墙愣了一会，疑惑地问道：“我在哪？”
魃丝毫不慌，回答道：“我们在你体内找到了黑雾的源头，应该是魔宗之人放进去的，你晕死过去，我们按原来应承你的条件，将你带到我们所在的道宗。”
墨子渊赫赫一笑，侧过头看向魃问道：“我不记得是谁在黑雾中捅了我一个窟窿，因为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是你捅了我吗？”
魃淡定地摇了摇头：“若是我捅了你，怎么会敢来看你呢？何况你去问问就知道，我是一个金丹破裂的人，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将你捅出一个血窟窿。”
墨子渊的印象中，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一个极为聪慧，识破了他的计谋。一个极为愚蠢自私，倒是性格分明得很。如果面前这个没有捅他，那这个就是自私愚蠢的那个女子。
墨子渊眼中的兴致减了一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捅我的那个呢？”
魃脆生生地说道：“我叫司徒晴晴，捅你的叫司徒凌，是我的姐姐，她可是九霄道宗数一数二的修者呢！厉害得很！她捅你自然有她的原因！”
魃的眼神坚定，信誓旦旦地将这番话说出口，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沉寂了许久的石门，汗颜着说：“你谎话说得这么殷切，良心不会痛吗？”
魃真诚地摇了摇头：“良心一点都不痛，僵尸的原则是有仇必报，她将我推下悬崖，我阴她一次，便两相抵消了。如果你让我憋着的话，我气得诈尸就不好了。”
魃说完又回过头来，笑着告诉墨子渊：“你被选进了天鉴阁，很快便能见到我姐姐了。”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给点力，也捅她一个血窟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