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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梁墨一直跪在下面，皇上像是忘了他的存在一般，只顾把玩新到手的瓷器。
一个时辰后。
皇上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起来吧。”
梁墨踉跄着起身。跪了这么久腿都已经麻了。
皇上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罚他。
“墨儿。”皇上叫了他一声，没有再开口。
“父皇，儿臣知错。”梁墨诚恳道歉。
他今日本该是去找丞相商量事情的，还没出宫就被太子缠上了，之后更是抛下任务不顾，到了叶府门前。
“罢了，只是朕不想看到下一次。”龙椅上的人将手里的瓷器放下，看着他说。
底下这个是他最喜爱的儿子，文武双全、能力不俗，更重要的是他母亲的娘家只是个没有权利的世袭贵族，这样的太子不会有外戚干政的危险。
母后临终前让他立下了圣旨，封皇后的第一个儿子为太子。
母后自幼对他极好，可惜，深宫中的妇人再怎么有手段也看不清前朝的局势。
她和皇后是本家，年轻时只是个贵妃，所以当了太后以后为自家的人谋了个皇后之位。
这本也没有什么，只是这些年陈家的子孙太过张扬，张扬到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他在时就是如此，可想而知他要是不在了，皇上成了那个小团子的时候，会是怎么样。
他也知道太子在宫里的尴尬处境，但是他没有办法像个普通人家的父亲那样去疼爱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
梁墨答：“儿臣明白。”
他是父皇选出来要制衡太子的人，不该和他那么亲近。
他对父皇没有什么不满。这些年要不是他的保护，他和母妃恐怕早就死在了宫殿里，无人知晓。
只是……他其实从未想过那个位置。他依稀记得答应过某个人，要陪他自在逍遥。
“还有叶家那个孩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皇上皱着眉问他。
虽然只露出了一截红绳，他还是能看出来那是梁墨从小带到大的平安符，他却说送人就送人了。
梁墨看着他：“相伴一生的关系。”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想把太子之位留给他的。
梁墨跪在地上：“儿臣从未想过那个位置，还求父皇成全。”
坐上了那个位置代表的就是无尽的孤独，他不想。
他不想像父皇一样，只能在无人之时偷偷抱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叹气。
他知道，那是父皇心里最柔软也最糜烂的部分。一碰就会疼。
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这样值得吗？
不值。
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皇上有些心虚的撇过头：“你出去吧。”
等到房间里又是空无一人之时，他拿出那个每日都要打开无数次的盒子，取出一把早已生锈的匕首。
当年是自己对不起叶郎，如今自己儿子又和他的儿子搅和在一起，这是什么孽缘啊。
屋内的人叹了一口气，睁眼到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