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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陡然转变到底是不是有迹可循，顾之明已经不想再去考证了。
就像他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再往前走过两个街口，就可以回家，可是他又开始迟疑了起来。这份萦绕在心头的迟疑，纵容着他沉进记忆里，似乎只有痛苦和阴郁才能让自己的呼吸畅快一点。
其实顾国离开家以后，顾之明去找过他。
那天中午他逃了课，一路找到顾国的新居，在旁边的一坛灌木丛里蹲了许久，终于看到顾国开着车子回来了，当然，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女人。
“爸”
顾之明从灌木丛旁走到揽着女人准备进门的顾国的眼前，声音却比踏出去的脚步先了几秒。
“你怎么找到这的?”顾国语气冷淡，眉间蹙起如山丘，横亘在顾之明与他之间。
“爸，你回家吧。”顾之明让自己忽略掉顾国冷漠的眼神，央求道:“我妈她”
我妈她现在每天都在喝酒，她不能没有你……
顾之明后半段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国不耐烦的打断了。
“你别给我说这个，我跟你妈已经快要离婚了。”
“爸”
“你别叫我爸爸，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你爸爸了。”
“是因为她吗?”
顾国没有回答，他的手臂依旧被那个女人挽着，亲密的像一对夫妻。
女人的皮肤几乎和许语一样白皙，只是周身的气质截然不同。
如果说许语是一株高雅清淡的玉兰，那么顾之明面前的这个眼中带着怜悯的女人就是一支艳丽的红玫瑰。而这支玫瑰的肚子微微隆起，即使有薄纱外套的遮挡，外人也能看得出，她怀孕了。
顾之明不知道许语曾经是不是顾国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但是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切地知道，自己的母亲今时今日已经成为了自己父亲胸口上的那一粒饭粘子。
所以就连他，在顾国心里，也只剩下嫌恶了吗?
“我累了。”女人在两人寂静的僵持中开了口，撒娇的语气由于平时的频繁使用而颇为熟练。
顾国听到她的微微抱怨，更加不想理会顾之明，只想带着自己的红玫瑰赶快回去，不让她受一点儿累。
“你回去吧，以后别来找我了。”顾国打定主意不再管顾之明，也不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是愤怒，是委屈，是怨恨还是别的什么，这些不是他想管的事情。
末了，又淡淡的加了一句。
“还有，我不是你爸爸。”
转身同女人相挽着走进别墅内，留顾之明在原地。
顾国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的那一刻，顾之明忍不住扯了一个微笑，眼中是明明白白的嘲讽。他忽然就觉得很可笑，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顾国。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的父亲恶心，而他自己，也幼稚且荒唐。
顾之明走到家的时候，看见月光下，原来许语种的那一院的花都被杂草替代。他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现下看到这幅场景，却也知道原因。
许语自从那一天顾国要和她离婚起，就开始每天酗酒，什么事情也不管不顾了。
她本来是一个特别有闲情逸致的人，平时的时候，尤其喜欢摆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什么风铃花，蜀葵往往开了满满一院子。但是，没有了顾国，那个闲情逸致的世界就塌了，从前那满院子的颜色，也不复繁华。
顾之明拿出钥匙，打开门，手摸到客厅吊灯的开关，瑟缩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外面清亮的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