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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就连日头都犯懒,天光亮得缓慢。卯时过了一刻,山间还是淹没在一片漆黑之中。
正如上原预料的那般,幽邢赶在辰时之前便早早地上了路。
南沙军的帅彻夜未眠,为的便是能在此时潜在他的身后一探究竟。不出所料,幽邢出了柜山地界便奔着向凰谷的方向去了。
往向凰谷的一路,高山延绵,山势险峻,成为了翼族天然的屏障。幽邢骑着鹿蜀只能绕着山根走,定然是走不快的。
上原当机立断,转身归营把还在酣睡的蒯丹给叫了起来。他做事向来利索,把一切安排妥当后,准点在辰时等着邯羽来受今日份的折磨。
本以为能过个王八似的冬季,结果刚入冬便被指派了个跑腿的活儿,蒯丹在还没完全醒神的时候便模糊地意识到这个冬天自己也许并不能过得很太平。
因着主帅给的方向明确,蒯丹得以在仔细准备了一番过后才迟迟走上了追赶的道路。他骑着他的宝贝,不急不慢地往向凰谷去。他不必追上幽邢,只需不远不近地跟着便可。
冬天向来是南沙军最难熬的季节,物质短缺,还得应付外敌侵袭。蒯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闲地行在南荒大路上饱览这瑰丽山色了。
宝贝走得悠闲,边走边低头把地上稀稀拉拉的枯草给啃干净了。
一魔一鹿蜀便这样一路往西南方向去,不多久便行到了赤水河畔。跃过这条河,就算是进入了翼族的领地。
蒯丹打起了精神,这才有了去办事的精神头。他望向彼岸的泛天山,那里是东枭驻扎的营地,即便东枭已经后撤回了向凰谷,但兴许仍有留守的残兵,他不能掉以轻心。
一只人面鸮在头顶盘旋,鸟如其名,一张人面看得蒯丹唯觉瘆得慌,浑身都不自在。这类扁毛是翱极极的巡逻兵,难缠得很,肉还不好吃,打它也就是图个眼不见为净。岸边浅滩处慢慢悠悠地爬出了只不太清醒的旋龟,蒯丹掐了个诀法便将它蛊惑。他没有扁毛当坐骑,魔道术法又不精,倘若要过河就只能靠这深谙水性的大型王八来驮。
他亦是算准了时间,恰好在落日时分渡河。灿金洒在了粼粼河面上,将他淹没在了一片明晃晃的金色之中。
人面鸮叫着,嗓音并不悦耳。它几次三番试图用利爪攻击入侵者,却都被长鞭驱赶。
鞭子对于魔族来说,乃是驱赶扁毛一族最有用的利器。
蒯丹和他的宝贝有惊无险地上了岸。
泛天山是去往向凰谷的必经之路,也是翼族东面的第一道防线。东枭既然常年驻扎在这里,又与南沙军是死仇敌,他自然不能堂而皇之地借道而过。
方一抬头,蒯丹便遥遥望见山谷中盘旋着的两只鸾鸟,五彩的羽翼在黝黑的山间格外醒目。他不敢再往泛天山深入,只得拉着宝贝的缰绳赶紧背向而行。
蒯丹去过几次南海,每回都要途径向凰谷,是以他对于地形相当熟悉。他溜得非常迅速,与方才在赤水北岸时的精神状态截然不同。
泛天山不是个太平的地方,他需得尽快离开。
暮色降临,为南荒大陆掩上了一层黑色的薄纱,也为他的逃脱打了掩护。
蒯丹不敢停歇,鹿不停蹄地连夜跑出了泛天山的地界。
宝贝在一望平川上飞奔,时间的流淌在单一景致中渐渐变得不再那么清晰。
墨色浸染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更深的黑影。蒯丹迅疾勒住了缰绳,警惕了来。
“等了你好久,怎么才来!”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荡在幽夜空旷之中,如临梦境。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