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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赌怡情,沙家军困在这柜山千余年,百无聊赖之时,这类无伤大雅的小赌便多了去了。蒯丹把碗给厨子送还回去,半道上遇见邯羽,便就停下来唠了几句。他今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几句话的功夫便把那小子给打发了。
守营的兵没有得到谷外传来的任何消息。柜山广袤的大地依旧尘封在冬日的萧瑟之中。英水已经冻结实了,后勤主掌活水的兵只能用铁器把冰面凿开才能取水。
一水之隔便是柜山谷口要塞,谷口至高处立着一座烽火台,十二时辰不间断得有小兵把守。那里也是蛊雕归营后的第一去处,一旦有敌人进犯,烽火台上便会燃起狼烟,营地值守的兵就能在须臾一瞬擂响战鼓。
今日天晴,万里无云,湛蓝盖着头顶那一片辽阔,让人觉得心胸都随之开阔了起来。
南沙军受困于南疆战局千百年,早就习惯了。即便此时赤水彼岸飞鸟铺天盖地,柜山营地里依旧是井井有条。
昨夜放出去的那只蛊雕迟迟未归,它没能亲自将谷外的消息带回来,却已经无声地把信息准确无误地传递到了南沙军。
老鸟来了。
然而南沙军背靠着的山脊却依旧在沉睡,没有五万铁骑踏过的声响传来,亦没有祷过山的信使造访。
蒯丹输得心服口服。他赔了一诺给上原,而那债主却秉承着他在祷过山当帅时的一贯作风,并不急着收。
这一日过得风平浪静,除了跟白鹿又较了一日劲的邯羽外,没有人因此而放松警惕。
南沙军的帅沉默了一整日,他今天没有去跑场□□邯羽,而是神色肃然地擦了一整日的忘川。
他的佩剑忘川是一把软剑,即有剑的锋利,又有长鞭的软度。但忘川比鞭子更韧,不是寻常利器能一刀斩断的东西。
此时,他的头已经不疼了,坐在露台上吹着冷风,好似暗夜里的一只孤鹰。他正盯着谷口的方向,仿佛盯着的是天边看不见的猎物。
上原本以为今日晚些时候玄烨会来。因为自己现在只有一条胳膊利索,要对付三枭大军可谓是拿鸟蛋撞石头,讨不到任何便宜。南沙军是玄烨最强大的仰仗,是他今后飞黄腾达的垫脚石,他断不会舍得沙家军在老鸟身上有过多的折损。上原猜他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且这件事情多少与南下的那五万大军有关。余光瞥了一眼天边的残月,他暗自算了算时间,离下一次月满已经不远了。这一切麻烦是玄烨一手策划的,上原只希望他能来得及赶在月圆前来将一团乱麻处理妥当。否则,自己便只能用左手去对付那三支老鸟大军。
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右臂。虽然这条胳膊已经能动了,但他还是把它吊在脖子上,让它形同摆设一般修养着。伤筋动骨需得百来日才能恢复,即便是九丸妙手回春,这短短的一个多月也显然不足以让它恢复如初。眼下,上原的右手依旧使不上力,万事皆只能仰仗着左手。
他仿佛已经能感知到那成群靠近的鸟人了,黑压压的,如蝗虫一般正扑向柜山。
南沙军的帅并不害怕,反而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安宁。虽然这一日的到来令他猝不及防,但终究他还是等到了这一日。
此役若是大捷,可保南疆百年安稳。没有战事,柜山便无需驻守如此多的兵力。届时魔尊就没有理由再在南疆布着重兵。沙家军可以回家了,祷过山的兵亦可以回家了。
玄烨的家在魔都城,那里亦有上原父辈留下的祖宅。也许复仇前路依旧漫漫,但他们好歹能挨着死仇敌了,也总好过在这荒山僻岭里蹉跎岁月。
上原已经能遥遥望见那片光明了,但也许他只能停留在这黑暗之中。
因为,他觉得自己等不到柳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