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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生无声的抹了抹眼泪，面色平淡的蹲下身收拾刚才被殷岑甩出来的那些东西。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有多少，可但凡你还有一定点恻隐之心，就放过我吧。”他轻声这样说道：“这样真的太痛苦了，殷岑。”
殷岑不知不觉的也湿了眼眶：“长生，我…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苏长生跪在地上把球衣重新叠上，一遍一遍去抚摸上面被洗掉色了的地方：“如果道歉就管用的话，我该向过去那十年当中的自己好好道个歉。”
对不起了，我让你苦了这么多年。
我做错了事。
我爱错了人。
“殷岑，你该走了…我不赶你，如果饿了的话，一会我给你做一碗面条，吃饱了再走。”
“你的东西我明天会给你清出来，一件不会少。”
“如果不想来，我会叫你的助理来拿走。”
苏长生整理东西的时候，殷岑浑身发冷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的背影。
“殷岑，今晚你想吃什么？”
“今晚不回去了，我好累，在助理这块歇着。”
“…嗯，好。”
“殷岑，明天我就要去巴黎了，你要我给你准备的礼服我放在客厅了。”
“嗯。”
“去法国要我带什么吗？”
“没事，不需要了，过一阵子我也带林铭去。”
“知道了。”
“殷岑，我今天看见你打了个喷嚏，记得吃药。”
“江毅然已经给我买好了，你还是别给我发消息了吧，他看见要闹的。”
“他不知道你和我是那种关系…最近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吧，躲一躲。”
殷岑轻轻一眨眼，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苏长生，你能不能大度一点？毅然那么年轻，就是拌了几句嘴而已，你和他打什么架，他能打过你吗？你就不能让让他？”
“他眼下都是淤青，你让他怎么出席活动啊。”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苏长生那时的回答，只有一个眼神。
那种绝望的眼神，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触目惊心。
“长生…”他失声失了很久，才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苏长生身上一僵，封箱的手也跟着一顿。
“长生。”
“嗯，稍微等我一会，我洗了手就去做饭…饿了的话，厨房有些饼干，密封的，垫垫肚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温柔的话却让他的眼泪越发止不住。
一直到苏长生收拾好东西走出书房，殷岑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他泪眼模糊的看着不远处墙上挂着的画。
那是他和苏长生的未完之笔。
只有简单的勾线，没有色彩。
从轮廓上能依稀看出来是两个男人…他们拉着彼此的手，紧紧的靠在一起。
页面已经发黄，页脚拿铅笔写了一行字，如今不仔细看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殷岑和长生，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叁日，未完成。”
一切似乎都停滞在那一刻。
在某个瞬间，夕阳的光辉里迅速的闪过一丝银光，不着痕迹的折射进了殷岑满是泪光的眼底。
刺眼而滚烫。
正如过去的那十年。
……
晚上六点，客厅里安静的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