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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家少爷擅弹琴,这是楼阳城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尽管有如此高超的琴技,临清这首琴还是弹得十分的吃力。
他一边弹,一边想起这半年的一些事来。
就像那些丫鬟们说的那样,这半年来那个男人不是没有寄过信回来。
他还记得第一次听说将军寄信回来之后,他不顾身边人的阻拦,难掩欣喜地闯入老夫人的房间,满眼期待地想要听到自己的名字。
哪怕一句就好。
就一句。
可是那个男人却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及过他,只在信里问候了病重母亲的身体,也顺便,说起了修缮卧房的事情。
直到他被半赶半劝地搬入旁边逼仄简陋的客房,他才明白那个男人的用意。
只是当初他不愿意相信罢了。
可是……现如今,看着他带着别人来嘲讽自己的模样,他又有什么好自欺欺人的呢?
“当!”
又一根琴弦断裂开来。
锋利的琴弦扫过柔嫩的指尖,只是一瞬,血就顺着指尖滴落在古琴之上。临清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发愣。
但萧离没给他再发愣的机会。
“呵,楼阳城第一琴师临清少爷,琴技也就只有这样是么?”
男人冷淡而讽刺的声音传来,临清只觉得心尖一疼,眼尾都发起颤来。
“如果夫君爱听曲,下一次,我会抱来一把好琴,让夫君听个痛快。”他开口,声音清冽,好似珠落玉盘。
萧离拧起眉头,为他话语里的一丝倔强而恼怒:“下次?我宁愿去听外面的小倌弹琴,也好过听你这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说着,他拂袖而起:“悦之,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
这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雷敲在临清心上,让他浑身都发起颤来。他站起身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滚了又滚,最后只落下一句轻如鸿毛的“恭送夫君”。
他站得笔直,双手作揖,指尖的血一点一点地落。
端茶过来的宁晓看着的就是这副场景。
心头一痛,宁晓将手中的茶盏猛地搁在石桌上,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临清跟前,抓起他的手:“少爷,你的手是怎么了?”
语气关切,满是担忧。
走到拐角处的萧离脚下一滞,但到底没有回头,大步离去。
临清看着眼前的清秀男子,宽慰地笑了笑:“我无碍的。”
宁晓和他自幼一起在临府里长大,后来他嫁给萧离,宁晓不放心他在萧家的处境也一同跟来,这一来便是半年的互相搀扶,相依为命。
“无碍?你看看这是无碍的样子么?”宁晓的眉头深深地蹙起,眼波一闪,声音也沉了下来:“是将军弄的?”
临清摇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
宁晓却是不信他。临清琴技素来高超,对手指也是爱护有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伤了手指?
宁晓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声音也带了些寒:“少爷,将军这次回来,还带了个人回来,叫林悦之,我见将军与他关系颇好,也不知两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关系?
还能是个什么关系呢……
临清眼前浮现出他们两人离开时温柔相望的场景,只觉得心底像是被人泼了一盏冷冷的茶,又苦,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