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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凌晨两点。
程钊抓着祁木的脑袋按进枕头里，一声短暂的呜咽，随后是哑在嗓子里的痛呼。
时间被拉的很长，尤其是当程钊喝醉了之后。
他愈发的狠，仿佛身下的人不是活物，而是个没有生命的东西。
小半夜过去，程钊松开他去洗手间冲水。
祁木慢慢的挪开自己的脸，忍着疼的喘了几口气。
畜生。
他伸手向下面摸了一把，流血了。
怪不得那么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程钊的脾气开始变得难以捉摸。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火，然后就会找各种理由折磨祁木，开始的时候祁木会哭，受不了的时候会求饶，甚至有一次他感冒烧的稀里糊涂竟被程钊吓得呕吐，跪在地上求他放过自己。
但程钊没有心，他从来不会可怜人。
三年的时间，足够把一个健康开朗的人弄疯了，甚至程钊身边的朋友都没能想到祁木竟然能真的在他身边呆了三年。
程钊对他有恨，他知道，因为他弟弟死了。
最开始的那一阵，程钊在办事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不是你妈，我弟弟怎么会撞死。”
每一次听见这句话，祁木都会发疯。
最严重的一次是他在床上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祁木赤红着双眼，像只绝望的幼狼，他推开他，跪在床榻上尖利的问：“你怎么忍心这么说？你弟弟酒后驾驶撞死自己，那是他自作自受！我妈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承担这个后果！你凭什么这么说！”
程钊被鲜血激的亢奋，他从床上起身，慢悠悠的套上浴袍，抱臂笑着看他，他眼里的奚落是那么明显，轻而易举就能伤害到祁木，但他嘴里的话更狠，他说：“你不想听我说我没意见，那你现在就从我的床上滚下去，别再来找我。”
没什么比这一刻更让祁木难过，像是被万箭穿透胸膛，连喘一口气都是带着血沫子的。
面对生活他伤痕累累，母亲在医院住着，因为有程钊的关系，他妈妈能住在单人病房，接受最好的治疗。金钱在这时候太重要了，他不敢想象惹怒程钊的后果。
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程钊带着鄙夷的目光走向他，坐到他面前，他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贱？”程钊的声音冰冷，“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失去了弟弟却还愿意养着你妈，所以你得补偿我。你记得，只要我乐意你就永远都不能离开，直到有一天我把你玩够了，愿意放你一条生路时你才能走。”
说完，程钊便抓着他的头往下按。
……
程钊冲完澡出来，看见祁木还在床上躺着。胳膊挡住半张脸，勉强藏着自己最后的那点尊严。嘴唇有了裂口，猩红的血色缠在上面，看上去很可怜。
他俯身想仔细看看，猛然间祁木睁开眼睛。
眸子很冷，如同藏着一整个冬天的冰。眼尾飘红，是忍耐下的结果。
程钊松开肩膀站直身体，又是居高临下的冷漠。
“不去洗洗？还嫌自己不够脏？”
祁木的脸往里躲了躲，这种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可每次程钊说他都觉得还像第一次听时那样，难受的不得了，恨不得一死了之。
程钊把他往床边踹了踹，自己躺进被子里睡觉。
祁木咬着牙坐起，晃晃悠悠的往浴室走。
他太瘦了，背骨明显，两瓣蝴蝶骨似乎能被人一手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