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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昏暗，这片又有树荫隐蔽，如若再一蹲下，有了桌子的阴影，基本是看不清的，大的尚可以辨识，要是小的，碎的看不清，很容易被划伤手指。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扫干净的。
而范郁却直接让顾也拿手捡干净。
一旁的老板刚要上前说话，只见顾也什么也没说就蹲了下去。
范郁这种行为已然形成人格侮辱。
而平常一簇星火足以燎原的顾也今天却是一退再退。
倒像真的，不愿意惹麻烦。
范郁故意打碎玻璃杯，当然不可能就此打住，新仇加旧怨，他今儿个必须让顾也尝到苦头。
这么一想，范郁小腿又动了动，鞋尖在地下磨了磨，顾也就蹲在眼前捡碎片，而他修长白皙的指，就在他鞋边。
范郁咬了咬牙，突然抬脚就要踩下去。
顾也正在处理密集的碎片，这一脚碾下去，碎玻璃一定会全部扎入他的手心。
这仇积怨太深，今天不报太不是男人了。
而就在范郁脚抬起来那一刹那，突然一声忍耐的低吼在这个低气压的环境中响了起来。
“够了！”
这时，范郁的鞋底离顾也的手相差毫厘，只要再往下一点，便可以将他的整个手掌压在地面的碎玻璃上。
范郁第一次反了驰奕阳，他不管不顾的就要往下踩，就在鞋子落下那一刹，他已经被人一掌推向了一边。
要不是有欧俞志在后面扶了一把，范郁这会儿估计都四肢朝天了。
顾也的手还覆在那里。
他明明知道，范郁会踩下来的，但他没有躲。
他肯定不是因为怕范郁。
那他是因为什么，才任由范郁这么一直闹下去…
驰奕阳想不通，他把顾也拉起来，居然第一时间去看他的手。
那上面粘着碎玻璃渣，但没有出血。
“驰哥…！”
范郁的声音有些哀怨的愤怒。
“滚。”
驰奕阳盯着顾也从唇角滚出了这个字，这一声里面包含的情绪太多，还没等人细想，很多东西就在一瞬间散了。
等范郁还想过来的时候驰奕阳已经把他架走了。
他们一走，其他人也没趣的散了，走之前还对顾也挑衅竖了竖中指。
终究，这闹剧没掀起来。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人，居然成了遣散这帮人的大boss。
老板观察了半天，然后拿了纸巾过来递给顾也，顾也擦手的时候他盯着那群渐行渐远的人唏嘘。
“小顾，你脾气怎么变好了，我差点以为你要和那个男娃娃打起来。”
当时他连损失都算好了。
想着顶多让顾也给他再多打几个月工算了。
毕竟那男娃娃也是真的过分，搁谁都忍不了，更何况，一向冷脸寡淡的小顾。
“不打。”
顾也说，他将手指一根根的擦干净，慢条斯理的，似在趁着这个时间想一些事情，等十个手指头全部擦干净后，顾也收敛起皱眉凝思的情绪，随后将纸团一扔，挽起袖子便开始收拾桌子。
看他一副淡然，完全没被影响的样子，老板有些好奇。
“为撒？”
顾也抹桌子的手一顿，桌上那几根被折断的一次性筷子被他拿在指尖看了好一会儿，他敛了敛眸将筷子扔进垃圾桶，低低的，意味不明的说了三个字。
“还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