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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划，脚下也不太稳了，他只有一个念头，逃跑，他不想记起来，他不想看到。
他连退几步，女子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为何青媚会有这样的举动，又上前两步，伸出那双柔软细白的手。
“不……”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狐王，在任何人物面前也能谈笑风生，如今却哭得像个孩子。
心……
痛吗？
可能吧。
但他感觉不到了。
可能当年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痛得麻木了吧。
从那以后，他很少能感觉到疼痛了，随着她离去的，还有他为数不多的快乐。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他才变得如此古怪了吧。
暴躁，娇纵，顽劣。
青媚狠狠的按住自己的心脏，真的一点都不痛。
为什么不痛。
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一直往下淌，止不住了。
那女子吓得脸色苍白，又上前一步。
青媚魔怔般的喃喃道：“这是幻境……这是幻境……”
对，这是幻境。
他要出去。
现在就出去。
“别哭，到阿姐这里来……”
女子心疼的笑着，又向他踏步而来。
好像……
可偏偏怎么就一模一样呢……
阿姐……
幻境里的阿姐也这样好看。
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方才还在大堂里作威作福的狐王也不嫌自己脏，慌忙用袖子擦着眼泪。
可这一擦，心倒是疼了起来，一点一点，开始揪着心，像似被扎了一般，最后竟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扼住，生不如死。
好疼。
谁来救救我。
青媚紧紧的咬着嘴唇，破了，流血了都没关系。
幻境里的女子自顾自的伸出手，显然是被青媚的反应吓到了，忙唤他：“青媚，你哭什么，别吓阿姐。”
“阿姐……”
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仿佛要了他的命，成了压破堤坝的最后一颗稻草。
洪水就这样吞噬了他。
深深的，崩溃的。
他仿佛回到了千年前那个夜里，上一任狐王白茗月，将一只小小的火狐狸捡回青丘。
一只没人疼，没人爱，差点死在凡间的火狐狸，在青丘，在九尾天狐的怀里，嚎啕大哭。
林府大堂。
青媚一闭眼，便直挺挺的站在了林允礼面前，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石像。
莫千散嗷嗷了一嗓子，有些震惊了：“你们不是人啊？”
竹折吟晃着扇子叹一口气：“你也不怕把他喊醒了，到时候可有得你受的。”
果然很有威慑力，莫千散立刻噤了声。
四周又静下来，百无聊赖。
青媚已经睡过去好一会儿了。
莫千散见他还没醒，渐渐的也放开了，在大堂里乱逛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青媚竟还没醒过来，莫千散仿佛已经忘了对青媚的恐惧，放心大胆的在青媚周围转起了圈子。
装模作样的皱着眉头，手指扣着下巴，是不是嗯嗯两声，好像在盘问狐王似的。
竹折吟轻轻晃着纸扇，随意坐在偏位上，眸子里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莫千散猛的大叫一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