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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阴冷晦暗,江月白拖着针刺一般疼痛的腿,一步一步踱进了里头。堂堂右相之子,一出生便是贵不可言,华服屋宇惯了,有何曾见过这样的景象。他未换囚服,一身白袍子与散发着酸臭阴腐之气的周遭格格不入,袖子上还有一大滩子血污。
狱卒看着形容憔悴、面无表情的江月白,没好气地道:“老老实实呆着。”
江月白也不说什么,盯着石墙发呆。只听得那狱卒“啐”了一声:“不过一个阶下囚,乱臣贼子还装什么清高……”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月白找了堆稻草,颤巍巍地坐下。浑身上下冷得发麻,大抵是寒疾又犯了,这么许多年精心调养本以为好的差不多了,不成想一朝复发竟然这般厉害。他轻笑一声,好一个乱臣贼子。他李珏有手段,几年经营就叫江氏从开国功臣变成了乱臣贼子。李珏的那一脚毫不留情,手臂上伤口又裂开了,温热的血液顺着小臂流下,滴落在草堆上,许久,他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看,拿指尖蘸了蘸,血色鲜红得灼目。夜半时分江月白发起了烧,脑袋涨疼得厉害,腹中恶心,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有老鼠爬过。
寒冬腊月,一盆冷水泼头。
江月白被泼得发懵,感觉有人进了牢房,想睁眼看看却发现酸涩异常。
那是个温柔娇媚的女声,她似是在轻轻踱步。“怎么能这般对待左相呢,这也……忒过了些。”语气柔和,却让人觉得异常刺耳。
“娘娘,您心肠好怜悯这些个囚犯,可您有所不知,这是个贱骨头,皇上吩咐要好好‘招待’。”狱卒一脸讨好,似是嫉恶如仇地道。
江月白曲了曲手指,用力睁开了眼来。眼前的女子桃面丹唇,绯色轻裘衬得她身姿愈发袅娜,好一个光彩照人。李珏应是极其宠爱她吧,江月白觉得好笑,怎么到了如今这般田地还有心思想这些?
申柔拿袖子遮了遮鼻,不失大方地笑了笑,眼眉间带上了几分愉悦。看着地上像是死了一般地人,不禁唏嘘道:“果真世事难料啊……”从前冠绝京都、风华无双的江氏长子如今却苟延残喘地匍匐在地上。
“江公子,可是醒了?”申柔眉眼含笑地道。
江月白咬住了舌头,牙尖用力,疼痛感与血腥味叫他清醒了几分,坐起来盯着申柔。
申柔居高临下,“江公子可别这般看着我,柔儿是来探望的,又不是来寻仇的,何必?”
江月白冷笑:“有何区别。”干涩沙哑的嗓音一出口,申柔就皱皱起眉。
一旁的狱卒眼尖手快,一鞭子过去,江月白背上赫然多了一条血痕,皮肉与衣物碎屑粘在了一块,不断渗出血来。
“放肆。”
狱卒下跪,“娘娘,这哥乱臣贼子竟然敢如此何您说话,实在是前教训,奴才擅作主张还请娘娘恕罪。”
申柔眯了眯眼,又道:“总归从前也是皇上手下的人,可别伤了他的性命,本宫还有些事要问他你们先下去吧。”
狱卒叩首退下,牢房之中只剩下了申柔与江月白。
“江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申柔俯下身看着江月白苍白俊逸的脸,微微皱起了眉,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怪不得能勾得男人都神魂颠倒。
“有话何不直说。”江月白支着身子,只觉得快撑不下去,却又不敢晕过去,申柔不会平白无故走这么一遭,她此刻前来定是有关江氏与父亲。
申柔轻笑道:“公子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圈子了。公子怕是还不知道,就在昨日押送叛贼的人马已经到了京都,相信你很快就能与你父亲团聚了。”
江月白看着申柔眼里的笑意,胸口愈发窒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