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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申柔寝殿里的沉香木燃气袅袅白烟，若有若无。李珏一身黑金裘装衬得那张看起来有些薄情的脸愈发锋利，一双桃花眼微促。一旁的申柔依旧浅笑嫣然，将那份惶恐很好地掩饰起来。
“皇上今日下朝比以往早了些。”申柔的口吻体贴温柔，像是从前那般问候关怀。
李珏接过她递的茶水，没有送到嘴边却是放在了桌上。
“怎么，柔儿不希望朕早些来陪你么？”
申柔嗔到：“怎么会，皇上来柔儿自然欢喜，只是怕耽误了皇上处理朝政。”
李珏漆黑的眸子淡淡地扫过那张妖冶生姿的脸庞，“果真如此么？”
“……自然。”申柔觉得有些发慌，自打进屋起李珏的眼神就开始四处游荡，好像在找些什么。她当然知道他想找什么，心中除了害怕被发现的担忧之外更多的是愤怒与悲戚。
李珏表面上对她宠爱关怀，可实际上呢，她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种疏远与冷漠。京城绝色，出身高贵，多少王公贵族倾慕垂涎？可偏偏李珏不为所动。原以为他是将哪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放在了心尖儿上，才容不下旁人，可没成想那竟然是个男人，还是个站在他们对立面的男人。试问，心高气傲的申家独女要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申柔敛了敛愠怒，柔声道：“皇上在找什么，莫不是在寻江公子？”
李珏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抿了口茶，才道：“那奴才呢？”
“今日臣妾突然想吃城北一家点心铺子的马蹄糕了，从前未入宫时便时常想着，今日嘴馋想差人去买，可那铺子偏僻，臣妾宫里的奴才粗笨怕是办不好事，想着找个伶俐的去便让他出宫了，这会子该是回来了。”申柔的一番说辞滴水不漏，像是再平常不过的样子。
李珏顿了顿似乎在想些什么，申柔看不透，却能隐约感觉到他的不悦。
好半晌那阴晴不定的脸上才出现了几分柔和，“爱妃。”
“臣妾在。”
“你该是知道他什么身份。”
“……柔儿知晓，今日是柔儿疏忽下次不会了。”申柔微微松了口气，她正准备开口邀李珏一同用膳，殿门处却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江月白出宫时换的是便服，一身简单白衣云纹样式，未束发冠，清瘦憔悴了不少但风华不减，恍惚间又是那个闲雅整肃，清俊温润的翩翩少年。
江月白没想到会撞上李珏，后脚还未来得及退出去就遇上了李珏锋利的眼神。
“过来。”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李珏在看到江月白的一刹那有些恍惚，好似又看到了那年杏树下不染是非的俊逸少年。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月白不看他一眼，僵着身子，过去行了礼。
“参见皇上。”无悲无喜，甚至连恨意也丝毫不见半点儿的语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看上去倒真如申柔所说的那样。
呵，到如今竟是连恨也不愿了么。看着江月白毫无生机的脸，淡漠的眼神，李珏突然觉得心口闷疼得很，心口的那一点疼最终化成了暴戾。他蹙眉看着伏身的江月白，无言起身。
江月白低头只见明黄衣摆越靠越近，倒影在大殿光洁的地面上。而后，他被李珏的一脚踹翻在地，疼意慢慢泛散开来，那一脚正踹心口。
“谁准你出去的。”
江月白抬头看他，他一双桃花眼充满了阴戾，可太讨厌了，月白这么想着，撑起身子，竟是带了些笑意。
“奉娘娘的命令，出宫办事。”
李珏冷哼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