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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宫城中,惊慌失措的呼喊声,管事太监尖利的指挥声混成了一片。失火的可是皇居啊,皇上的寝殿走火这还是开国以来头一回。火光冲天,不过一刻钟功夫,整个寝殿都被包裹在烈焰之中。夜空被火光映红了,院前那树红海棠被泡在了烈焰之中,夜空之下分外妖娆。
李珏瞳孔皱缩,那火映进了他的眼底。众人只见皇上发了疯似的朝寝殿奔去,后头的一众侍从还没反映过,待看见皇上往那火海处赶,吓得肝颤。忙追在后头,魏公公年纪大了,腿脚本不甚利索的,此刻却是拼了老命在跑,他如何不知道那寝殿里头还有位皇上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啊。
“皇上,万万不可啊……”
“皇上危险……”
李珏听不见旁人喊什么,他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江月白,江月白还在里头。纤柔殿与皇上的寝殿相距甚远,待到李珏赶到,那火几乎将殿顶裹了个完全,宫人们的水一桶接着一桶,云梯搭了十几架,可火势竟是丝毫不减。
李珏抬脚就要井区,魏公公从后头扑上来一把拖住他的脚,“皇上不可啊,皇上……”
魏公公老泪纵横,皇上是他打小照顾到大的,何曾见过他如此疯魔,豁出了性命。“皇上,司署已经派人进去救人了,皇上万不可以身冒险啊……”
后头的宫人闻言也都跪了下来,将李珏围住,个个以头抢地,“皇上保重龙体啊……”
“滚开!”李珏看着那火光,好似心窍一点一点被焚烧殆尽,他揣了一脚。魏公公被踢倒在地。
紧接着又有宫人扑上来,抱着他的腿不撒手。魏公公流着泪,声嘶力竭地磕头,“皇上不可啊,皇上……”
“都给朕滚,谁再阻拦,通通赐死!”他发了疯似的往前扑棱,双眼通红,最后竟然是哭了,“他在里面……他还在里面。”
火势无法控制,司署只从里头救出了几个几近昏迷的宫人,到了后头没人再敢往里头冲。
主梁倒塌,轰响声震动了半个宫城。
“停着作甚,进去啊!”李珏嘶吼着,魏公公抱着仍不肯撒手,众人依旧再磕头。
“皇上火势太大,已经……无力回天。”
“什么无力回天,朕叫你们进去!进去!听到没,朕将你们全都砍了……”
李珏情状似是疯癫,他满脸涨红,眼睛同那火光一样,冲着已经烧成焦灰的殿门大喊:“江月白,江月白你出来!”
“江月白!江月白朕叫你出来!”
“……”
不知过了多久,整座殿堂都在火光中轰然倒塌,李珏失了力气,坐在地上。他眼中木然,喃喃着:“江月白,你出来啊……”
我不逼你了,我不拘着你了,求求你回来。你想让我死,那我便去死,我将一切都还给你……你回来好不好啊。
他望着猩红的火光,喉中腥甜。
那日,宫人们看着一向阴郁冷峻的帝王在一片残墟前哭得像个孩子。看着他口吐鲜血,在呢喃中昏厥。
同样有人在楼之上,晚风吹来,夹着浓重的焦土味儿。她看着远处火光掩映的天空,听着众人的呼喊声。嘴角扬起了笑,到了最后竟是不能自已,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她笑得也痴狂,眼角都挤出了泪水。有趣,真是有趣。好久都没这么身心俱愉的时刻了,她真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李珏现在的表情了。
“你去啊,去看看他被烧成焦土是什么样子!”申柔指着远处的火光嘶吼,边叫喊着边笑,“你不是喜欢他么,那你陪他一起去死啊!”
申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