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排遣遗憾的小玩意儿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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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朱雀大街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辆辆马车、人力车拉着木材、砖材、石料等驶向大街深处。那里坐落着一个大宅院。这宅院先前是奸臣顾长赫的家宅，顾家败落后，庆王爷新帝登基，便将这宅院赏赐给护国大将军李崇。

这消息一下子在坊间流传开来，人人都借着这宅子唏嘘李、顾两家的灭门之仇。血仇之人精心修建的大宅院最终到了复仇者的手中，李崇自是要将宅院翻修一番，那日腰斩顾家天乾的前院也被清洗干净。

顾相生前极喜江南景致，这宅院被建得华丽精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小桥流水。花园里的假山，是耗费重金远路运来的太湖石堆砌而成。假山前是一片荷花池，此时因还未开春，池中并无荷花，只有几根枯枝败叶在寒风中摇曳、折断。

据说先前顾相宠爱一戏子，便叫人在荷花池中搭建一亭，题‘听柳观荷’四字。这亭子孤立在水中，远远看去，像是飘在水面上的巨型花灯。

李崇带着小厮在府中随便走走，这小厮便是李家出事那天，和他一起躲过一劫的随身侍从，叫长生。这些年，长生一直追随自己，忠心耿耿。皇上赐宅后，长生俨然成了将军府的主管。长生一路上絮絮叨叨说着下人们的议论，多是一些恐惧。他们不懂为何在皇上询问主人将军府的建造意见时，主人却请求皇上将原先的顾府赏赐于他。在他们眼里，顾府已然成为人间地狱，在世阴宅。

他们不懂，看着顾府昔日的痕迹被自己一点点改造，李崇心中会升起另一种快感。三年，他没有想到复仇竟然可以这样快。亲手斩下昔日仇人的头颅，那温热腥甜的血液喷溅了一脸一身之时，竟是那样痛快。他下令腰斩了顾家的天乾，包括那几个小孩子，他不后悔，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他看到昔日追捕他的顾封，质问着自己是否对得起顾沁，之后在自己手下的铡刀下成为两半。他听到还有一个小子喊他姐夫。他笑了，他当然对得起顾沁，如果不是顾沁的救命之恩，这些成了两半的天乾们，怕是连尸体都得扔去喂狗。还有那些泽兑和地坤，一个个都该去死，只要身上流着顾家的血，就都该去死。

“将军”，是展毅，“属下已查问过，顾家下人皆言阿楚已死。”

“怎么死的？”

“据管家说是生了疫病。”

“何时？”

“去年正月。”

死了啊，李崇叹口气，本想给那个救了自己的少年一些银两，之后便送他回家乡。

“找到他的家人，重谢。”

“属下遵命。”

展毅离开后，李崇试着回忆那个瘦弱的少年，却无奈地发现，那天漆黑的夜里，他并没有看得很清，只依稀记得他的眼睛在黑夜里像一方墨，浓的化不开。

李崇稍作回忆，便收回思绪，继续向宅院深处走去。远处，一群杂役正热火朝天地修建祠堂。李崇要将新的李家祠堂修建得气势恢宏，在曾经顾家的宅院内，让顾家的后人用血泪祭奠。

杂役们看到李崇后，纷纷停下来行礼，工头立马满脸堆笑小跑着过来。李崇看看修建了大半的祠堂，十分满意。

“顾家余孽用得可还顺手？”

工头一听，便心下明了，这李大将军是来‘监工’的。还好自己懂得‘重点关照’那两个小杂种。

“回大将军的话，那两个奴隶，笨手笨脚，可是小的知道这修建祠堂是大事，马虎不得，便时刻盯着他俩。”工头一边说着，一边给手下使眼色，手下便小跑着下去将顾家的地坤带了上来。

两个瘦弱的身影低着头破衣烂衫出现在众人面前，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青一道紫一道，还有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