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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眼前的人吃痛地轻哼了一声，惊得司空言霎时间一动不敢动，见刘睿没有再多动作才重又将毛巾覆了过去。
血渍染红了毛巾的一角，司空言眉目低垂，手几乎要把毛巾捏出水来。
“丞相大人，唤灵阵到了。”一名暗卫从船头过来，恭敬禀报道。
司空言低低地应了一声，船舱内寂静一片。
“你们也觉得……我该送他回家，对吗？”他像是在对暗卫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一般。
围在舱内的暗卫没有再出声，只有船外潺潺的流水声飘过。
司空言轻轻抱起榻上的人，抬腿上了河岸，步履沉重地走向那处山洞。
他小心翼翼替那人解开大氅，而后呼吸一窒。
只见刘睿从脖颈到脚踝，浑身上下满是淤青和掐痕，下身更是红肿不堪，连带着大氅内侧都沾满了血污，足以让人想象到他都经历了些什么。
司空言捏着大氅的手都在发抖，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然后将人轻轻放入温泉中，一点儿一点儿细细地为他擦洗着身子。
原先光滑白净的后颈，如今却布满了青紫色的掐痕，司空言在那人背后看着看着，最后慢慢抱住了他的肩头。
若自己没有带他出宫，若自己没有想着用他来换陛下回来，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会不会他的睿睿，就不会遭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怀里的人轻轻摸上了自己的手臂，就那样沉默的靠在他身上。
二、
司空言看见唤灵珠的那一刻，他真的，满心都是欢喜。
太好了。他轻轻的在心底道，他终于可以送刘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的小笨蛋，终于可以回家了。
可是刘睿却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脖子，整个身子都贴在他后背上，就好像这样就永远都不能和自己分开一般。
可是……刘睿，如果不能护着你，我又有什么资格留你在这儿？
三、
司空言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个最初的动机会被人血淋淋地摊开在刘睿面前，以至于他失控地将眼前的人一掌推向道长。
他心里满是恐惧，无法想象到刘睿此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人抓着自己的肩头，颤抖着嘴唇反复和他确认着，问自己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他无话可说，只有滚烫的泪水不停地从面颊上滑了下去，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溅起一圈又一圈的尘土。
只是，刘睿，如果这样能让你心灰意冷，能让你毫无眷恋地离开这里，也算是……上苍对我的，一点点仁慈吧。
他面无表情的越过刘睿的肩头望向站在后方的莫虚道长，用自己这辈子最为冷漠的声音道：“劳烦道长，送他回家吧。”
那句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落入那人耳中，他看见刘睿不可置信的注视着自己，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是吗？
司空言轻轻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额前的发丝间，无声无息，直到那句“后会无期”砸在自己耳边，砸得他控制不住地晃了下身子。
好一个后会无期。
好一个后会无期！
四、
唤灵开始后，洞穴四下崩塌，司空言紧紧护着怀里那个冰凉的身体，好像对那些都置若罔闻般，眼里只有那个人。
他轻轻地将脸贴在怀里人的脸上，露出一丝丝释然的微笑。
刘睿，如果就这样随你而去，我也无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