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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的时候，谢夫人就完全换了一张脸，叮嘱了谢云晗一堆话，又和蔼地对楚江亭说：“小儿顽劣，若有放诞之处，还请王爷念他年幼，多多担待着。”
“是。”
谢云晗早没皮没脸地混熟了：“娘，我是您亲儿子吧？哪有这么说自家亲儿子的？”
谢云晴在旁边笑着说风凉话：“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你呀，早是别人家的人了！”
谢云晗：“……告辞！”
天色已经晚了，古代的街市灯光黯淡，虽然没有宵禁，街上行人也不多。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都没有提出来回马车上。
谢云晗纯粹是因为吃得太饱了想消消食，至于楚江亭什么心思……他不太想问，反正趁他心情好不多干涉他，他就自由自在一会儿又何妨。
街上的铺子摊贩都在忙着收拾货物，关门上板，不时和比邻的商户搭讪着问问今日的收获。
谢云晗突发奇想：“王爷你有铺子吗？给我一个铺子玩玩？”
成王的产业里自然不会少了商铺，但楚江亭顿了好几秒才说：“没有。”
这鬼话谁信？！
好像为了给自己的话增添可信度，楚江亭语气沉重：“前年军费吃紧，皇兄从我这里借钱周转，铺子都盘出去了，都还没还我，今年又娶你，聘礼，宴席，修缮府邸，花了许多。”
谢云晗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为了不让我在外面抛头露面，撒这种谎？”
楚江亭看着他，不说话了，大有“信不信由你”的意思。
真是……无赖！
谢云晗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继续往前走，闷闷不乐。
楚江亭有点心软了，刚要改口说什么，就见领先他几步远的谢云晗突然立定，跺了跺脚兴奋地大叫一声：“啊对了！我嫁妆里说不定有，等我回去看看嫁妆单子。就是没有也不打紧，叫阿姐给我补两个……”
楚江亭：“……”突然心塞。
不过看着谢云晗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心情都好像好点。想了想，问他：“你真的很想出去看铺子？”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商量，自家铺子自家人，再多派几个侍卫把人看护好了，等闲人也接触不到他。至多他再在外面放一点风，叫他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不准来联络他。
楚江亭脑子里已经在规划谢云晗以后出门马车的出行路线了，却见他那正君歪头看着他：“看铺子？迎来送往赔笑脸？你觉得我这张金尊玉贵的脸有那么跌份儿吗？”
谢云晗晃了晃脑袋，悠然道：“我啊，我只喜欢坐着马车去巡视，巡了一家又一家，巡一天都巡不完，要分个三五七八天，天天上街逛。最好再给我翻翻账本，看着钱哗啦啦地进账，啧啧啧，那应该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了。”
上辈子没做完的发财梦，继续做呗，这辈子还更可能实现呢！
楚江亭：“……原来如此。”是他想多了。
散步散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坐车回府。
成王府大门口，硕大的红灯笼散发着红澄澄的暖色光，映得灯笼底下一袭白衣的人人比花娇，映得两排挎刀披甲的侍卫成了红铜的柱子。
秦玉涵来回踱着步，满脸焦急之色。
长街尽头的马车驶来时，他眼神一亮，又瞬间黯然下去，继而敛眉沉目，变得严肃无比，好像一件难以抉择的事终于下定了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