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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门来传来一声轻唤，一个气质温婉，身形纤弱的女子迈着莲步走近。
她身披一件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一头乌发直如瀑，密如云，细长的峨眉显出几分江南女子的静美，下垂的眼睑透着温顺可意，远看是株细柳，近看倒像个精致的瓷瓶，真是位娇滴滴的美人。若非说美中不足，便是她肤色过于苍白到近乎透明，仿佛一只脆弱易折的纸蝴蝶。
“向晚，你来了，怎么还不睡？”一向不苟言笑的柳承志在看到少女的一瞬间，面目柔和了不少。
“爷爷为家事国事操劳，为我忧心，我怎能睡得着呢？”答话的正是柳府的千金，柳承志的亲孙女柳向晚，她走到柳承志的身边，慢慢跪倒在其脚边，仰起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带着哭腔说：“爷爷，我不嫁了，咱们不要那颗劳什子明珠。”
“晚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快起来！这地上多凉啊！”柳承志心疼不已，连忙伸手去搀她。
“不！爷爷，我不能起来！”少女撕扯着不肯起身，“我是柳家的罪人，都是因为我，才给您招来这么大的麻烦。”说罢，便掩面哭泣不止。
“晚儿，我的好孩子。”柳承志耐心地安慰着颤抖的孙女，“你马上就要出嫁了，不要想太多。柳家的事，实在是积重难返，就算你不结婚也是一样的。再说了，你和常家小子是真心相爱，常老将军又是我的至交，你嫁过去，我也能放心啊。”
“那就把婚期推迟些时日。”柳向晚擦了擦眼泪，“至少要给爷爷一点安排打算的时间。”
“呵呵。”柳承志微微笑着，慈爱地拉着自家孙女的手，说：“爷爷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还未出阁便这般任性，等真成了人妻还不肯改改这娇纵脾气，只怕常小将军要吃苦头了。”
“爷爷！”少女娇羞地扭了扭肩，半晌又叹了一口气，“常勇若是真的爱我，便该与我一起为您老人家分担。”
“不。”柳承志摇摇头，“常勇，他已经做得很好了。陛下要找借口办我，朝堂上各路大臣都闻风而避，常老将军虽已退隐，但常家满门忠烈，极为陛下所倚重。尤其是常勇，年少成名，勇猛无双，最得陛下喜爱，前途无量。他若对你无心，大可与我柳家划清界限，纵是天家之女，又如何娶不得？何必要在风口浪尖上趟浑水？晚儿，他是顶着多大的压力还执意要与你结为连理！真心难得，你怎么却不能理解他呢？”
“爷爷，我知道常勇爱我，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因为我而遭受大祸啊！明珠一事，进退两难，您年事已高，我……我实在不忍心让爷爷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柳向晚将老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蛋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
“孩子，你尽快嫁过去，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柳承志深深地看着自己怜爱的小孙女，眼中尽是舐犊之情，“柳家将要经历一场大浩劫，现在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夜。你出嫁后，就不再是柳家的女儿，而是常家的媳妇。常勇，他有能力护你一世周全，看着你后半生安逸美满，爷爷也就心安了。”
“但我怎么能放得下您，放得下爹爹？失去了你们，叫我如何安逸美满。”柳向晚哭着抱住老人，“爷爷！您为了我的幸福殚精竭虑，每一步都为我想到了，我却不能回报您万一。若您有事，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我是嫁了常勇，但我始终都是柳家的女儿，是爷爷的孙女，我绝不会为避祸而不认祖宗！”
“好！好！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孙女！”柳承志欣慰地点头，将少女扶起，轻抚着她的后背说：“不过爷爷还是不能答应你留在柳家的要求。好啦，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陛下的明珠计固然是策划得精妙无比，但爷爷也并非没有过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