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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瑶琴?她这会怎么找上自己了?

唐慧馨头脑中快速一闪,很快就联想起今日和严厚亭会面的事,心里已经有了准备。遂微笑着道:“严大姐姐怎么还没走?”

“唐二妹妹,可否过这边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严瑶琴亲和地道。

唐慧馨往不远处看看,郑氏、蒋氏等正在和许夫人告辞,看来一时半会还说不完,唐慧容姐妹和另几家的小姐亲密的告别兼相邀,估计也得半天。于是便点了点头:“好。”

严瑶琴将她带到不远处的一棵杏树下,阴影正好将两人的身形笼住:“唐二妹妹,今日你见到了我弟弟了吧?”

严厚亭一定会对他姐姐说的。唐慧馨也就随之点点头:“见到了。”

严瑶琴脸上泛起一丝歉意的微笑:“唐二妹妹,今日我们有些莽撞,将你那么带了出来,对不住了。还请二妹妹不要见怪。”

“不要紧。严大姐姐别这么客气。”

严瑶琴笑了笑,又拉起唐慧馨的手,换了一副认真的面孔:“二妹妹,虽然我们今日的行为有些冒失,不过,我们的心思却是真的。我们两家就不必说了,都是多年的世交,就说我和你大姐姐,从前那可是比亲姐妹还要亲。到了你们这里,更要好上加好了。我们家里的情况,想必你也都清楚。家父家母都是厚道的人,对你更是赞不绝口,家中二妹妹,你们自小都是在一起相处的,也知道她是最心思少的人,你若是嫁到我们家,绝不会受半点委屈。我弟弟就不用说了,他的心思你再明白不过,一直将你放在心中,那份情义,只怕谁都比不上他。看弟弟回来的样,就知道你大概又拒绝他了。唐妹妹,我是过来人,你相信我的话,你们两人,是最合适的,我也不逼你,你仔细想想姐姐的话,姐姐都是为了你好。”

“严姐姐,你的话,我都知道是好意。至于严公,他的心思,我也明白不过。可是正如您方才所说,严姐姐是过来人,深知这些东西勉强不得,唯有两相投合,才能长久。姐姐说的好意,我都深记在心,凡事自当思而行。不过我说的这些,也还请姐姐转达给严公,请公也再仔细想想。”唐慧馨慢慢地说。

严瑶琴听了她的话,神情滞了一滞,旋即面容有些僵硬:“妹妹也不要这么急着回我。仔细思量思量。”

唐慧馨刚要说话,严瑶琴又笑了笑:“今天,若不是弟弟那样恳求我,我也不会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使出那样的计策来找你出去。实在是看弟弟的模样,心中不忍。所以才叫我的丫头请你出去。唐妹妹,你可不要生气。”

“姐姐说哪里的话?都是为了我好,我自然明白姐姐的心意。”

还没说完,只见黑暗处跑来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姑奶奶,这是公让交给您的。说是大姑奶奶今晚不回咱们府里去了,这个请姑奶奶带回去。”

黑暗中,看不清楚,似乎是一个锦盒。严瑶琴接过来:“我们到那边去说。”

唐慧馨忙笑道:“姐姐只管自便,我也要随母亲回去了。”

“妹妹别忙,我很快就回来,还有几句话没说完呢,妹妹稍等我片时。”

唐慧馨只好点点头,看着严瑶琴带着小厮到一边去了。她站在那里,无聊赖,脚下动了动,只觉得踩到一个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捡起来一看,只见是一封信,借着朦胧的月光,勉强能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波斯王亲启。亭。

唐慧馨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那边严瑶琴的脚步声,唐慧馨连忙将信照旧扔在脚下,迎上了回来的严瑶琴。

严瑶琴亲热地拉着她的手:“我今天的话也说了,妹妹是聪明人,不用再多啰嗦。改日有空,到我家里来玩玩。”

唐慧馨忙笑着答应。那边众人已经登车,严家和唐家的丫鬟在招呼她们。严瑶琴也不再耽误,握了握唐慧馨的手,上车去了。

唐慧馨也找到了母亲的车。郑氏和车下的田芳华作别,她看见刚才严厚亭身边的小厮,急急忙忙地又赶了回来,低头寻找什么,帘放下的一瞬间,只见那小厮如获至宝般捡起一个东西,接着一溜烟跑了。

波斯王?严厚亭和波斯王有信件来往?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联想到今天田安和也在和波斯王联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

马车粼粼而动。郑氏疲乏不已地向后面靠靠:“没想到你今日准备的东西真入了几位夫人的眼。原来我还担心东西轻,被人瞧不上呢。”

唐慧馨笑了笑:“母亲,东西不在轻重,只要有心,能出奇制胜就好。原来我就想着,这几位夫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凭你弄来再贵重的,也不过是俗物而已。倒不如弄些别出心裁的,看着还新鲜,又能与众不同。”

郑氏宽慰地拍了拍女儿的手:“馨儿长大了,能替母亲分忧了。以后啊,就是出了嫁,母亲也能少担心些了。”

唐慧馨也回以一个笑容:“女儿不会让您操心的。”

车厢内一片暖意融融。而在向相反方向而去的另一辆马车上,气氛就不这么轻松了。

“平日费了那么大的气力栽培你,本以为你不是铁定的魁元,也一定能十拿九稳,没想到,今日居然落败给那个严家的小丫头,真真是叫我气死了,枉费了我和你父亲的这些心血!”苏夫人本来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加之今天的宴会,她势在必得,结果女儿却被严瑶钗打败,气得脸色都发白。

苏英霞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攥着的帕,显示出内心的愤怒。

苏夫人见女儿没回答,更是觉得一肚气没处发,又开始唠叨起来:“你没见今日田家大夫人,开始时候根本没留意严家的那二丫头,后来她赢了,田家大夫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难道是没什么含义?”

“好了,母亲!您就别再说了!那严家丫头在棋艺方面的确有些天分,我也尽力了。还要我怎么样?不就是一副棋么?谁稀罕?”

“棋?你明明知道不是那棋的事!”本来没顾得上那副棋,现在一提起来,苏夫人眼前又浮现出那价值连城的彩头,气上加气,更是觉得心疼起来。直想为什么女儿没将那玉棋赢到手中。

“就是那一盘棋而已,值得什么?田家大夫人的意思,您就能猜透?”苏英霞本就为了今天的事心中烦恼,又听见母亲不停地数落,还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终于不耐烦了起来。

“什么?”苏夫人立刻气得柳眉倒竖:“一盘棋值得什么?到了田严两家结亲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几句戳中了苏英霞的心事,她也忍耐不住了:“无凭无据,您胡乱说什么?”

“你自己不争气,还不许别人说么?要不是当娘的替你着急,能这么挖心掏肝地跟你说?”

“田家二公有什么出奇?也值得您这么大动肝火的?就是和严家结亲,又能怎么样?”苏英霞心中万分焦急,口中却是不服气地硬撑着。

“好,好,你说不出奇就不出奇。你没见这苏州多少小姐,十个里九个都想嫁与田家二公,只是他眼界高,一直瞧不上。如今耽误不起了,听说他母亲急的了不得。这些日就务必要给他定下。今日多好的机会,白白都叫你毁了!”提起这些事,苏夫人就觉得惋惜不已。又见女儿还嘴硬,更是火上加油。

“我也不是没尽力,那严家二丫头平时只是个好玩好闹的名声,谁知道她棋艺还这么高?”

“母亲,二妹,你们就别再吵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再吵还有什么用?不如想想以后还应该怎么办,能将今日的劣势挽救回来。母亲也别怪二妹了,那严家丫头也的确让人想不到。从前听人说,凡是心思浅的人下棋都容易好,大概正是因为那严家丫头没什么心思,所以才将棋艺的炉火纯青。二妹说的也是,不过一盘棋,就能断定大事么?田家老爷夫人到底怎么想的,还有什么变数,还不一定呢。”

苏英彩嫁的是苏州世代制梳的黄家,虽然还算殷实,可近年已经有渐趋落败之势,加上夫君无能,日一天不比一天。她对于婆家满腹怨气,总是回娘家。今日二妹落败,想到母亲一定气恼,十分担心。这两人都是不容人的性,丢了脸面,回家势必有一场吵闹,故此分别的时候就吩咐下人今夜不回黄家,跟着母亲坐一辆车回娘家去,准备解劝。

果然,刚上了马车,母亲就抑制不住,开始数落起来。依照二妹自幼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委屈的性,能忍这么半日,已经难得一见了。眼看大战一触即发,苏英彩立刻出来调解。

苏夫人和苏英霞都暂时闭了口,却又都倔强地各自掉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谁也不理谁。

“母亲,二妹,”苏英彩继续娓娓劝说:“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依我看,那严家丫头,田家大夫人肯定是看不中的。不用说别的,就是她那全无心机的性,怎么能撑起田家的大梁?要说今天这几个丫头,秦家的姑娘倒是说不定。”

苏夫人陷入了沉思中:“我也是这么想着~~”

苏英霞没有说什么,只是鼻孔里轻蔑地哼一声:“你们知道什么?田家大老爷曾经有意和唐家结亲!”

犹如石破天惊,一时间,马车里静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过了半晌,苏夫人才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有意和唐家~~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唐家大夫人和四小姐今日没来,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若说她刚才还只是生气,此时却已经是陷入恐慌了,难道田家二公已经秘密定亲?

“只是透露过而已,也没明说。别人怎么会知道?”

“也怪不得,那唐家四小姐是大房嫡出,听说又是个精明伶俐的,虽然大半年没见了,可是去年见她~~”苏夫人还只管自顾自的寻思。

苏英霞嗤之以鼻:“瞎猜什么?不是唐家四小姐,是二房的二小姐!”

低着头的苏夫人和苏英彩一下都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惊讶不已的表情:“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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