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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如盘霜芒冷,山森绵幽凄音鸣。

襄阳城郊外二十里,山脉连绵,树林幽邃,藤蔓纵横,密枝遮月,杳无人迹。

一丛幽暗林之间,隐隐透出微弱火光,焦色焰舌犹如火蝶,翩舞飘飞,燃尽坠落,归于寂灭。

低低哭泣之声随着那火光或起或落,或明或暗。

“五弟,你死的好惨啊”

“五弟啊五弟,想不到为兄竟连你的尸骨都保不全啊啊啊”

“苍天无眼啊白五爷和金校尉那么好的人,竟然死无全尸啊啊啊”

黑森之中,七道人影围跪一圈,白色纸钱燃火飞舞,哭声阵阵凄凉无限。

纸灰纷飞,火光飘摇,映照烧纸人的面孔之上,但见左侧四人,一人德高望重,一人头扎高髻,一人豆眼八字胡,一人满脸络腮,皆是泪流满面,正是陷空岛四鼠,卢方、韩彰,蒋平和徐庆。

而在另一侧,则是一位形容清隽,头缠渗血绷带的书生,双目含泪,双膝跪地,定定看着身侧两人一张一张烧着纸钱。那二人,皆是身缠绷带,动作微僵,显然是有伤在身,可不正是颜查散、王朝、马汉三人。

而被这七人围在中央的,却并非牌位,也非墓碑,而是一个漆黑色的陶坛。

在这荒郊野外,七人对着一个陶坛哭号,尤显得诡异万分。

“金校尉,白少侠,我们我们一定要为你们报仇”王朝一边烧纸,一边哭道。

“就算报了仇又怎样,五弟再也回不来了啊五弟呜呜呜”徐庆一抖胡子上的泪珠,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啊,就算报了仇,他们也回不来了”颜查慢慢抬头,看向浩渺夜空。

一轮皎月高悬天际,明洁月光将墨空流云映得仿若一丝一丝的白绸银练,蜿蜒夜空,延绵远去。

“想不到头七之日,竟是如此一个好天气”,一滴清泪划过清隽书生眼角,“是为了送白兄和金校尉上路吗”

话音未落,就见那银色流云突然开始发亮,好似被注入烈日骄阳之色,不过眨眼之间,便一片灼白刺目,将月光衬得黯然失色。

“那是什么”颜查散豁然起身,惊呼道。

众人抬眼望去,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那漫天流云银璀光璨,犹如旋碎漫天星斗,扭转银河,烁光流转旋飞,星影天动,最终竟形成一个华光万丈的虚空银旋。

“劈啪”

一道惊雷从光旋中闪出,携着一簇烈焰窜出天际,紧接着,两道金色光柱从银灿华旋中破光而出,携着周身溢彩流光,直直向向幽林深处坠去。

“看方向,应该是树林中央那处水塘”韩彰提声呼道。

“走去看看”

黑林中央,一处幽静山泉水池,此时却是光芒大盛,池面飞射万道金光,映照半空两道光柱之芒,耀耀夺目。

波光粼粼灿闪,湖光反射金光渐渐弱下,两柱金光慢慢幻化变形,最终竟变为两个人形。

突然,那金光倏然一灭,悬空两道人影猝然失控,直线坠落湖中,“噗通、噗通”两声砸起两朵银色水花。

“噗哇,咳咳救命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之后,两只手臂钻出水面,一顿乱抓乱挠胡乱扑腾,拍得水花乱飙,时不时还有一个脑袋冒出水面,吐出一束喷泉,外加喊上两声:

“救命,咱不会游泳咳咳”

而在旁侧水面,咕嘟嘟冒出一团水泡,忽然“哗啦”一声,一道人影从水中窜了出来。

皎光洒落,莹透水珠飞溅,滴滴萦转银光,清澈水流顺着黑亮发丝滑下,显出一张华美面容,剑眉飞鬓,面如冠玉,桃花眼眸中流光灿灿可不正是白玉堂。

“这这是”白玉堂环视一周,震惊非常,再一垂眼,看见近在尺咫挣扎在水塘里的某人,忙探手将其从水塘里拽了出来。

“莫慌,水不深,只到腰。”

“噗呸呸,咳咳”被揪出水面的某人站定身形,一阵剧烈干咳,“呛、呛死咱了”

“小金子”白玉堂急忙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金虔一抹脸皮上的水珠,睁眼一看,顿时呆若木鸡,“这、这这怎么回事啊啊啊”

尖叫声惊飞夜鸟冲天。

二人站在水塘之中,一个桃眸圆瞪,一个细眼暴突,好似两个电线杆子一般,浑身僵硬看着四周。

月明风静,山林幽深,池水盈盈,好一派心旷神怡的世外桃源之景个屁啦

“这、这是哪儿咱们不是在冲霄楼铜网阵里面吗”金虔抱着脑袋一脸惊恐。

“见鬼了”白玉堂的震惊不亚于金虔,修长手指梳过滴水发际,一双湿润长睫眨了又眨,最后一探手,捏住脸蛋,狠力一扯

“咩啊啊啊疼死了白五爷你做什么”金虔一阵鬼哭狼嚎。

“会疼,不是做梦啊”白玉堂淡定收回捏住金虔面皮的手指。

金虔一脸幽怨捧着脸颊瞪着白玉堂,然后,在手碰到脸皮的时候,又是一惊:“诶不肿了”

“什么”白玉堂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怪异之处。

之前金虔被马蜂叮肿的两个脸蛋竟是已经恢复如初。

太诡异了

二人站在水塘之中,面面相觑,然后,同时

“阿嚏”

“好冷,先上岸吧”金虔打了个哆嗦。

白玉堂皱眉点了点头,一手拉住金虔,另一手摸索着走到岸边,双臂一撑爬上岸,回身向金虔递出一只手:“小金子,过来。”

而金虔,则是在白玉堂出水的那一刻,就傻了。

月华流银,白玉堂一身薄如蝉翼的雪衣,随着身体一点一点脱离水面,便一寸一寸紧紧贴在躯干之上,透出脂玉一般的肌肤,勾勒显出紧绷背肌、紧致腰线、修长双腿

尤其在白玉堂一转身之后

那一缕缕如墨发丝,妖娆覆在白玉堂半身之上,晶莹透明的水滴顺着发尖落下,若隐若现显出白玉堂胸前胸前

咱的耶稣天神这是梦吧这果然是做梦吧

“咕咚”金虔艰难咽下一大口口水。

“小金子”白玉堂一怔,顺着金虔目光朝自己身上一看,顿时双目迸裂,变调惊叫,“怎么回事五爷我的衣服呢怎么只剩了一身亵衣”

再抬眼一看金虔,双眼放光,口齿半张,还有一丝口水顺着嘴丫滑了下来。

白玉堂一张俊脸瞬时涨的通红,双臂速横胸前,几乎是扯着嗓子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上来”

这一嗓子,立时将被美色所迷的某人给吼醒了,金虔打了一个哆嗦,急忙转移视线,手脚并用爬上岸:“阿嚏、阿嚏有没有搞错,怎么这么冷”

“嘶”

对面之人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让金虔头皮一麻。

抬眼一看,只见白玉堂桃花眼爆睁,也好巧不巧死死瞪着自己的上半身

金虔心头剧跳,一股十分不详的预感扑面而来,慢慢低头,定眼一看,顿时,只觉脑袋被人抡起大棒狠狠敲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自己身上,竟然也只剩了一套亵衣,虽然不像白玉堂的骚包纯白蚕丝亵衣那般通透,是一件颇为厚实的纯棉灰色亵衣,但重点是、重点是

亵衣一沾水,紧紧贴在身上,将自己胸前那裹胸布的轮廓映衬的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不、不是吧

金虔一格一格僵硬抬起头,望向对面。

只见那白玉堂面色发白,连自己一身走光衣饰都顾不得了,两步走到金虔面前,死死瞪着金虔,声调明显偏高:“小金子你、你”

金虔垂死挣扎双臂环胸,向白玉堂讪笑一声:“白五爷,若是咱说是因为咱胸部受伤了,您信么”

“你、是、女、的”白玉堂一声怪嚎直冲云霄。

“果然不信啊”金虔泪流满面。

“怎、怎么可能”白玉堂目光飘移,不知该着眼何处,手指扶着太阳穴,一副要昏倒的模样。一张冠玉面容涨出绯红,不过瞬间,那红晕就蔓延至耳尖脖根,立时将一直锦毛鼠熏成了一只红皮鼠。

突然,白玉堂猛然转身,背对金虔,红着脖子吼道:“还不赶紧套件衣服”

“衣服不知去哪了啊”金虔欲哭无泪。

白玉堂身形一颤,立即宽衣解带,手忙脚乱就要脱下自己唯一一件贴身亵衣。

“五爷、五爷”金虔头皮发炸,赶忙制止,“您别脱了你也只剩这一件衣服了,再脱就”

果奔了啊

白玉堂扯着衣带的手臂顿时僵住,然后,脖子上的红晕迅速蔓延至后背。

喂喂,这种咱调戏良家妇男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啊

金虔脸皮隐隐抽搐。

“总之,白五爷,咱们先”

“五弟”

“金校尉”

忽然,两声大喝炸响耳边,数道人影随声从树林中飞速冲出。

白玉堂、金虔悚然一惊,同时望去。

奔来数人满面惊喜泪流,奔向二人。

数目对视然后,僵住了

金虔瞪着一脸惊喜瞬间变作天塌地陷的陷空四鼠、颜查散、王朝马汉七人,心中一片郁闷,唯有一词可表:

大草之啊啊啊啊

这、这个场景,狗血味也太足了吧

而在对面,颜查散、张龙、赵虎三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悲愤莫名:

苍茫月光下,金虔浑身湿透,双臂紧紧抱着自己,消瘦身形瑟瑟发抖,苍白面容之上,是一双受惊含泪的双眼金:喂喂,那是被你们吓得好伐

白玉堂衣衫不整,正在宽衣解带,面色潮红,双眼放光,一脸猥琐之相

与此同时,在陷空岛四鼠眼中,却是另一番情形:

自家貌若天仙的五弟衣衫湿透,透肉显身,衣衫凌乱,显然是被人撕扯拉开,满面通红,双目含愤,显然是恼羞成怒

而五弟身后的金虔,双臂环胸,目露凶光,嘴角似乎还隐隐带着残酷笑意金:喂喂,那是脸皮抽筋好伐,虎视眈眈,意图不轨

“金虔,你想对我家五弟做什么”

“白玉堂,你想对金校尉做什么”

两声怒吼同时从徐庆和王朝的口中喊出,划破长空

篝火暖燃,簇焰晃金。

金虔裹着颜查散的外袍坐在火堆旁,一脸状况外瞅着对面披着卢方外衫的某鼠科动物同样一脸莫名被自家四个哥哥各种上下其手。

卢方一只手摸着白玉堂头顶,另一只手频频抹泪:“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韩彰举着一个火把,围着白玉堂团团乱转,从各个方向观察白玉堂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喜极而泣:“有影子,有影子,五弟果然还活着”

徐庆则是将白玉堂全身上下都捏了个遍,一抖胡子上的泪珠子:“太好了,五弟身上的肉还在”

唯有蒋平还算平静,用手背贴了贴白玉堂脖颈动脉,摸着小胡子喃喃道:“是热的”

这陷空四鼠是魔怔了吗

一肚子纳闷的金虔正想着,忽觉背后一个激灵,一转眼,发现坐在自己旁侧的王朝和马汉二人也是四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你、你们想干嘛”

金虔不觉裹紧了衣服。

“金校尉,你没死,太好了”马汉抹泪。

“金虔没死、金虔没死”王朝哽咽。

喂喂,难道魔怔也传染

金虔将疑惑目光投向颜查散。

这一看,更觉诡异。

只见一向稳重的颜查散颜大人竟也是直勾勾盯着自己,眼圈泛红,衣角拭泪,整张脸都露出劫后余生之喜色。

搞什么东东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金虔暴躁抓了抓脑袋。

“五弟、金校尉,你二人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又是如何到了此处”最先恢复镇静的果然是水耗子蒋平。

“我如今也是一头雾水”白玉堂一脸余惊未定,微微蹙眉回忆道,“适才我和小金子明明是被困在冲霄楼铜网阵之内,眼前万箭齐发,火光四射,那箭明明是射到了我的身上,剧痛钻心岂料白光一闪,再睁眼之时,竟掉到了水塘里”

“莫不是触动了什么诡异的机关”金虔摸着下巴推测。

“切,天下哪有这种机关”白玉堂瞪了一眼金虔。

“那这是怎么回事啊”金虔一头问号。

二人说了几句,突觉不对,周围不知何时静了下来,沉寂得可怕。

抬眼望去,但见陷空四鼠,颜查散,王朝、马汉七人皆是双目暴圆,惊骇万千。

白玉堂和金虔对视一眼,同时面色一变,异口同声叫道:

“什么时辰了”

众人仍是齐齐瞪着二人,不言不语。

“展大人呢展大人怎么样了”金虔蹦起,跳脚道。

“不是说午夜要在冲霄楼将展昭斩首,现在可过了时辰”白玉堂豁然起身,一脸慌色。

一阵夜风掠过,吹得火光剧烈一晃,映衬众人面色阴晴不定。

“难、难道”

白、金二人面色同时一白。

“展护卫安然无恙。”

颜查散深吸一口气,终于出声为二人解释道。

“当真”白玉堂双眼一亮。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救人,若是晚了”金虔急火火就要往外冲。

“莫急”颜查散拦住金虔。

“展护卫和包大人的安全皆暂且无忧,我等已经设法营救倒是五弟和金校尉你们”蒋平按住白玉堂,眉头深锁看了二人一眼,欲言又止。

白玉堂和金虔对视一眼,皆觉十分诡异:“我们俩怎么了”

颜查散神色变幻莫测,转目看了一眼蒋平。

蒋平眯眼,吸了口气,提声问道:“你二人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白玉堂瞪眼,“襄阳王要害死展昭的日子”

此言一出,蒋平面色一变,周遭几人更是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

“啥啊”金虔看着众人神色,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水耗子问的这句话怎么这么怪

什么叫今日是什么日子

难道襄阳王杀人还要选一个黄道吉日月圆之夜不成

慢着月圆之夜

金虔瞳孔剧缩,赫然抬头望天,霎时间,脑细胞全体罢工。

深冷夜空之上,高悬的,是一轮满月。

似是感到金虔的反常,白玉堂也抬眼向空中望去,立时也呆了:“怎么可能”

蒋平阴沉声线响起:“今日,本应是五弟和金校尉的头七”

“头七”

金虔喃喃重复这二人,脑中嗡嗡作响:

咱不会记错,出发之时,分明是弦月

可现在,居然是满月

一阵凉气从背后腾起,激得全身汗毛倒竖,金虔不觉搓了搓胳膊,却在搓到手腕之时,碰到一个环状物体

“七日前,襄阳王贴出斩首猫妖的告示,也是七日之前,你二人入冲霄楼陷铜网阵,死无全尸”蒋平的声音好似地狱呢喃,幽幽传来。

“七日之前”白玉堂一脸恍惚坐在了地上。

“七天之前”金虔慢慢移开覆在手腕上的手掌,直直盯着腕上的手环。

那手环已经面目全非,焦糊一片,就好似高温下被烧焦的塑料

临死前看到的白光

剥皮去骨般的剧痛

莫名消失的衣服

瞬间流逝的七天时间

烧糊的时间机器接收器

一连串的线索一个接一个连成一串,金虔恍然就大悟了

是时间机器是时间机器让我们在濒死的一瞬穿越了七日时间,救了白玉堂,救了自己,让本应死在铜网阵的我们死里逃生

妈呀这不科学

不、不对,时间机器是科学的产物

所以应该是

妈呀这不封建

不对,应该是,妈呀这可真是逆天改运虎躯一震霸气侧漏啊

金虔瞬间就觉得自己威武雄壮成滔滔江水了

“这些消息,都是今日陷空岛四位英雄与颜某汇合后,那黑妖狐智化传信给我们”颜查散看了一眼金虔,突然,眸光一闪,提声问道,“金校尉,你手腕上的是”

“没啥啥都没有”金虔一个激灵,忙一把扯过衣衫盖住手腕,故作镇定看向众人。

“金校尉刚才好像若有所悟”蒋平一脸深不可测盯着金虔。

“哈、哈。”金虔干笑两声,目光漂移。

开玩笑,打死都不能说

若是让这帮古代人精知道咱来自未来还能穿越时间

咱定会被当成疯子异端神魔妖怪上交给国家

诶等一下

金虔眉梢一动。

对啊,咱怎么忘了,那公孙竹子不是给咱安了一个通鬼达神的名号吗

如此雄赳赳气昂昂的马甲,此时不用来救急更待何时

想到这,金虔立时双眼一亮,神色肃穆道:“原来如此,金某明白了”

众人闻言不由精神一震,尤其是颜查散和蒋平,二人看着金虔的目光好似要将金虔给吞下去。

而白玉堂的目光则是有意无意扫向金虔一直刻意遮住的手腕。

金虔起身一抱拳,面向众人眉飞色舞言之凿凿道:“诸位也知,金某有几分招鬼通神的本事,定是在生死一线之际,金某的诚心祈求感动了天地,所以上苍派天神下凡相助,救金某和五爷脱离险境,穿越时间。”

“穿越时间”蒋、颜二人同时抓住关键字。

瓦擦你俩的耳朵要不要这么好使啊

一时嘴快的金虔险些把舌头吞进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淡:“没错,七日时间倏忽一瞬而过,当真是天人临世,仙人手下此来”

可话刚说了半句,就见房书安一个猛子窜到的牢门旁边,哗啦一下抖出一把钥匙。

这下,连展昭都惊了。

“嘿嘿,老房的手段,吓到了吧”房书安嘿嘿一乐,将钥匙插入牢门巨锁,咔嚓一声,打开了牢门。

“太好了,我们有救”张龙刚高呼了半句,就被房书安下面的举动给惊傻了。

只见那大头鬼一闪身,自己跳进牢房,回身又将牢门给锁上了。

张龙目瞪,赵虎口呆。

包大人、公孙先生同时望向展昭,目光中显示出一句话:

这人是不是有病

展昭额头乱跳:“房书安,你这是作甚”

“作甚”房书安一脸惊奇瞪着几人,“这还看不出来,救你们出去啊”

分明是你自己也进牢房了好吧

众人怒目而视。

“哎呦呦,怪我没说清楚”房书安一拍光亮亮的脑门,“要想出去,不能从外面走,外面那可是机关重重,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公孙先生闻言凤眼一闪:“你的意思是这牢房之中有生路”

“现在还没有,不过马上就有了”房书安嘿嘿一笑,在地上转了两圈,啪一下趴在了地上,耳朵贴地,屁股撅起,两只腿快蹬,好似壁虎一般在地上游走。

众人:

突然,就见房书安猛一抬头,朝众人一笑:“果然来了”

说着,就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在地面上洒出一堆石粉,然后在石板周围一顿敲敲打打,接着,手指一插一掀,竟是将一整块石板都掀了起来,露出石板下的褐色土地。

就见那地面土壤微微跳了几下,紧接着,轰然下陷成一个土洞,从里面冒出一个人头出来。

满脸灰土,冲天发髻,看见地面上众人,顿时喜笑颜开:“果然在这”

“彻地鼠韩彰”开封府几人惊呼。

“哎呦你可算来了”房书安惊呼,“我等的急死了”

“房书安”韩彰撑起身形跳出土坑,扫了一眼房书安,了然道,“原来你是黑狐狸的暗线。”

“别啰嗦了,再过一会儿,巡视的人就来了”房书安一脸紧张道。

韩彰点头,转身向众人一抱拳:“包大人、公孙先生,展大人,张龙、赵虎,时间紧迫,速速下地道”

“多谢”包大人抱拳,立即上前。

韩彰扶住包大人,一边让包大人滑下地洞,一边喊道:“老三,包大人他们下去了,接好了”

“放心吧,二哥”地坑里传出徐庆的喊声。

紧接着,公孙先生,张龙、赵虎,房书安都一一下了地道。

最后一个展昭滑下之时,扶着展昭的韩彰一摸展昭手腕,不禁一惊,那手腕简直冷的像冰一样。

“展昭,你没事吧”最后滑入地道的韩彰随手拖过刚刚房书安掀起的石板遮住地道入口,低声问道。

“展某无事。”展昭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啧,若是金校尉在就好了”韩彰暗叹一口气,嘴里不觉嘀嘀咕咕起来。

岂料,此言一出,地道内顿时一片死寂沉默。

包大人、公孙先生、张龙、赵虎甚至连房书安皆同时沉默,而展昭,好似整个人都僵住了。

“唉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啊”韩彰一看众人都停住,立马急了,急忙催促。

众人这才在领头徐庆的带领下,急速顺着地道爬行。

就这般急行军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前方徐庆突然停住身形,喊道:“停我们到了”

就见徐庆身形一闪,又从地道中跳入另一个地洞,喊道:“一个一个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

包大人、公孙先生、张龙、赵虎,房书安顺次跳下地洞,然后,就听地洞中传来带着回音的喊声。

“啊”这是包大人。

“嘶”这是公孙先生。

“妈呀”这是张龙。

“天啊”这是赵虎。

“鬼啊”这是房书安。

听得倒数第二的展昭心中一惊,急忙纵身跃下。

眼前豁然一亮,原来地洞之下,是一间宽敞大厅,而且是一间金碧辉煌,金光灿灿的大厅。

展昭一落地,顿被大厅内的金光闪得一闭眼,急忙抬臂遮住光线,待双目适应之后,才睁开双目,迅速寻找包大人身影,闪身上前。

“包大人,出了什么事”

可待看清包大人等人的表情,展昭不觉一愣。

只见众人皆是一副瞠目结舌见了鬼的模样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展昭顿时呆了。

金砖成堆,银宝遍地,无数奇珍异宝就如菜市场的蔬菜一般,随意堆放,还有一摞一摞精雕细琢的宝箱堆摆其中,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而就在那无数宝箱之间,一抹无瑕雪影好似在自家花园中一般闲庭信步,怡然自得,口中还啧啧有声:

“想不到误打误撞居然挖到了襄阳王的藏宝库,话说这襄阳王不是挺有钱的嘛”

“五弟,我们回来了”欣喜声线随着韩彰落地从背后传来。

白衣人微一转头,望见众人,立时身形一闪,就到了众人面前,满面笑意抱拳道:“白玉堂见过包大人,公孙先生。”

包大人、公孙先生同是一脸惊呆状,不知如何反应。

张龙、赵虎更是浑身发抖,面色惊惧。

雪衣青年轻一挑眉,转向红衣护卫,桃花眼眸流光溢闪,如遥星出海,勾唇一笑,满室珍宝皆暗。

“猫儿”

“白玉堂”展昭定定看着眼前之人,眸眶浸红,瞳光晃颤,“是白玉堂吗”

“猫儿,你傻了吗”白玉堂长睫一眨,双眼也不禁微微发热,笑意愈浓,犹如醇酒,“可不就是你白爷爷我”

一滴清泪脱眶而出,顺着展昭苍白俊颜滑下。

手臂慢慢探出,牢牢抓住白玉堂肩膀,出口之音字字暗哑:“太好了太好了”

白玉堂却是脸色徒然一变:“猫儿,你的手怎么这般冷”猛一回头,提声喊道,“小金子,跑哪去了赶紧过来看看”

这一嗓子,顿将刚刚从震惊中恢复了几分神志的众人又给喊蒙了。

“诶展大人他们已经到了”

一道熟悉嗓音响起,听得展昭身形骤然一僵,顺声望去,霎时间,心跳骤停,耳畔消音。

只见一道细瘦身影从成堆的宝箱中窜了起来,两只手捧着一颗硕大的珠子,见到这边的众人,顿时细眼放光,满面堆笑,一溜烟奔了过来:

“属下见过包大人、公孙先生”

包大人震惊,公孙先生惊震,异口同声惊呼:“金校尉”

“属下在”金虔嘿嘿一乐,“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说着,又是一转头,望向展昭,邀功似的将手里的珠子一举:“展大人,属下居然在此处发现了青龙珠,待属下磨成粉给展大人服下,什么内伤都不在话下。”

“金”展昭双目瞠赤,定定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喉结数滚,薄唇剧抖,却连一个名字都难出口。

“展大人您脸色怎么这么差”金虔一瞅展昭面色,不禁一惊,忙一把捏住了展昭的手腕,细一诊脉,不由眉头一皱,“啧,不太妙啊对了,刚刚咱在那边还看到几颗百年灵芝,干脆一起打包带走”

说着,手指离开展昭手腕,一转身就要去寻灵芝。

突然,一只手如闪电般探出,死死攥住了金虔的纤细手腕。

“嗯”

金虔一怔,还未回过神来,就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一个飞转,眼前一花,鼻尖一痛,飞速撞入一怀霞红,清凛草香之气瞬间将自己紧紧包裹,整个人都被箍入一个微颤怀抱之中。

怎、怎么回事

“金虔金虔、金虔”

嘶哑颤音和着灼热气息涌入耳廓,激得金虔顿时一个哆嗦。

诶诶

咱难道是被展大人的抱在怀里了咩

金虔细眼圆绷,俨然已经吓傻了。

耳畔骤然一热,数道炙烫液体滚滚滴落,沿着金虔腮边滑下。

这、这这是啥

难、难道是眼泪

莫、莫不是展大人哭了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展大人竟然哭了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金虔顿觉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心头简直像被插入一口尖刀,肆意搅动,锥心剧痛霎时游走全身。

眼眶不觉发烫,视线渐蒙水雾,鼻子一酸,金虔呢喃出声:

“展大人”

这一声不打紧,顿令展昭身体剧烈一颤,下一刻,抱住金虔的双臂骤然收紧,狠狠将纤细身体压入自己怀中。

诶诶诶

不是那个虽然久别重逢咱也很感动,但是

展大人,咱要被勒死了

金虔只觉呼吸困难,被憋得双眼泪流,挣扎探出一只手,开始狂摇。

救咱

可怪的是,周遭一大圈人,竟好似都睡着了一般,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吧难道要自救

“展大人咱喘不过气”

金虔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字。

箍住自己的双臂骤然一松,金虔重获新生,急忙大喘了几口气。

略带凉意的修长手指轻轻拂过自己脸颊,抹去一道泪痕。

金虔只觉一股电流从尾椎骨嗖一下蹿上头顶,顿时汗毛倒竖,抬眼一看

眼前的红衣青年剑锋飞鬓,朗目含星,俊颜如月,薄唇勾春,那灿灿黑眸中闪动的欣喜和灼热,犹如实质一般,寸寸流过金虔全身,顿把金虔看了个面红耳赤心跳超速。

“嗯咳”一声干咳打断了二人的对视。

金虔骤然回神,转目一望,只见公孙先生以拳遮口,不断清嗓子。

再看其他几人,包大人目瞪口呆,频频望向公孙先生,一脸求解神色;张龙、赵虎二人自不必说,干脆是两个下巴脱臼的造型;房书安满面通红双手捂眼,可却从手指缝中偷偷观看;徐庆一拍脑袋,看向韩彰;韩彰眼珠一转,露出诡异笑意,而白玉堂

白玉堂整个人不知何时退到一处阴暗角落,将整张脸都埋到了阴影之中,只能看到一双隐隐散出幽光的瞳孔荧沉泯灭。

金虔刚刚被吓走的智商渐渐回炉。

刚刚出了什么事

咱差点被展大人勒死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刚刚展大人抱了咱

还是说咱被展大人抱了

不是等一下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展大人此举意义何在

是为了表达深厚的袍泽之谊还是为了显示同事间春天般的温暖或是表示一下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淡定、淡定,不过是抱一下,不代表什么,人家歪国人还一见面就亲吻问好个毛线啊

猫儿大人到底发什么疯啊啊啊

金虔暴躁得只想把满头的头发都抓掉冷静一下。

可刚一抬手,却发现自己手腕还被展昭死死握在掌中。

“金虔”展昭垂头定定望着金虔,手指一毫也不肯放松,星眸中水光颤颤莹动,嘴角笑意却不知不觉渐渐消失。

喂喂,猫儿大人,您今天有些反常啊

要不咱们先出去吹个风冷静一下

金虔抖着眼皮以眼神道。

“金虔”展昭看着金虔的一双眸子越来越黑,越来越沉,突然,一道血丝从展昭嘴角溢出,黑眸猝然一黯,大红身形毫无预兆倒了下去。

“展大人”

“展昭”

“展护卫”

众人惊呼大喊,可谁的声音也没有那一抹白影快。

一道雪影犹如疾风,瞬间闪至展昭身后,将展昭仰倒身形稳稳接住。

“展大人”金虔骇然一惊,一看展昭脸色,顿时吓出一脑门冷汗。

额角血筋微突,眼角还隐带血色。

这分明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啊

金虔急忙想抽手摸展昭脉门,却发现,失去意识的展昭依然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腕,根本抽不出来。

“白五爷”金虔急忙抬头求救。

可这一抬眼,更是心头一跳。

只见白玉堂面色苍白如纸,一双眸子晦如深海,瞳中幽光激荡,如惊电闪芒,几欲暴眸而出。

“先离开这里再说。”白玉堂看了一眼金虔,眸光猝变深邃。

“展护卫这般模样,怎么走”公孙先生皱眉道。

韩彰看了一眼展昭,跺脚道,“老三,赶紧从箱子上拆几块板子绑在一起,咱们把展昭放在上面从地道拖出去。”

“好嘞。”徐庆一拍手,开始工作。

“我们帮你。”张龙、赵虎上前帮忙。

不过少顷,众人便准备妥当,韩彰打头,包大人、公孙先生、张龙赵虎、房书安依次进入地道。

徐庆将抬拖展昭箱板的绳索往身上一背,看着仍被展昭死死拉住的金虔,犯愁道:“要不金校尉,你干脆趴在展昭身上,俺一趟拉出去得了。”

“啥”金虔一脸惊吓,“这不妥吧”

话未说完,身后白玉堂突然推出一掌,将金虔推倒扑在展昭身上,冷冷声音响起:“快走”

徐庆立即钻入地道,将展昭和金虔也拖了进去。

金虔一脸惊魂未定趴在展昭身上,听着身后白玉堂也钻入地道,只觉背后阴风阵阵,冷风戚戚,不禁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阴暗地道中,白玉堂那一双锐利眸光,就好似利箭一般,直直射在自己身上,简直能穿两个窟窿出来。

一回想刚刚的情景,金虔一个哆嗦,掉线许久的反射弧终于“叮”一声上线了。

按照电视剧电影小说的八卦狗血尿性推断

其实也许、大概、八成、可能猫儿是因为一时气血上涌走火入魔老眼昏花碍于世俗所以抱错人了吧啊啊啊啊

那咱岂不是因为一个误会而荣升为天下无敌武功盖世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锦毛鼠白玉堂的情敌

别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咩哈哈哈哈哈

“世间再无白玉堂”这样的标题真的有人相信了啊,

叉腰狂笑被踢翻,海扁

咳咳,爬起身,作揖。

吓到大家了咩扭动扭动

其实墨墨早就说了啊,主角们都会活蹦乱跳活到最后的

白玉堂是配角没错,可是和他一起入铜网阵的不是有个货真价实的主角小金咩

所以,主角光环也会笼罩在小白身上的啊

星星眼

其实,墨墨真的考虑过小白死在冲霄楼的

但是,后来想起第一次看到七五里面小白死的那一幕,

实在是虐心,

想想既然自己写,还是笔下留情,留小白一条生路吧

而且这么欢脱的文,突然弄死一个男二号或许还要承担女二号的重要角色,实在不是墨墨风格

于是,小白就逆天的活下来了,恭喜,撒花

那么,虐文的戏码基本结束,下面就要开始转甜了

当然,首先,需要小金先开窍

额好艰巨的任务,远目中

好吧,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一回,先发一颗糖好啦

展大人的熊抱,货真价实的糖哦,星星眼。

以上

鉴于墨墨只能在上班时间码字,所以,十一期间,呵呵,你们懂的

这一回估计就是中秋和十一的更新啦

最后,祝大家中秋、十一快乐

么么哒

ps:琅琊榜的电视剧真的真的不错啊,不用快进的良心剧,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流泪推荐cc2907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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