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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三年,五月二十二万寿节。
虽说莫梓宸下令无需大操大办,可旁人又怎么能真的把皇帝的话当了真不去精心准备礼物节目?若是旁人准备了自己没准备,岂不是要得罪了那冷面皇帝陛下?
尤其是,这宫宴上更是争奇斗艳的好地方。
隔的老远,秦栩栩就听到了清凉殿内的磬声。伴着那磬石之声远远望去,整个清凉殿烛火通明在昏暗的天色中显得格外气势恢宏。
刚迈上第一层玉阶,前面太监的报门声便一个接一个的传了上去——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响亮的报门声回响在清凉殿上空,一身凤穿牡丹正红色曳地长裙的秦栩栩缓缓而来。高坐殿上的莫梓宸远远便看着一团嫣红款款而来,一头青丝绾成云华髻配以七宝珊瑚簪,环佩叮当中美人香飘满殿。纤腰以云带约束更显腰如束素,芊芊细步,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臣妾给陛下请安。”
“皇后平身。”莫梓宸早在秦栩栩入殿时便下了御座,伸手握住秦栩栩的手带了上去。
秦栩栩落座之后环视大殿时看到了庆亲王盯在她身上的眼神顿时心惊肉跳假装饮酒端起了桌前的酒杯。
“怎么了?”莫梓宸见秦栩栩连闻都没闻就一口饮尽回头小声问道。
那杯中照例放的是玫瑰清露,清凉的露水润过口唇秦栩栩定下了心神摇头微笑,“没事,别担心。”
“陛下,臣妾今日为陛下精心准备了歌舞。还请陛下一观。”
玉昭仪的话音一出,殿内的人皆是疑惑的看着她。谁人都知这玉昭仪胸无点墨,也无半分才艺只是实在长了一副好皮相又是太后远亲才得以进宫。难不成,为了讨好陛下偷偷去练舞了不成?
秦栩栩掩嘴靠近了莫梓宸略带调侃,“夫君,一会儿若是她跳得好,你可得好好赏她啊。”
莫梓宸疑惑回头问道,“为什么?”
“舞艺拼的是童子功,她这个岁数已不是适合练舞的年纪。若是跳错了,闪了腰,扭了脚什么的…岂不是要让陛下心疼了?”
“唔…好酸。怎么今日这佳酿换成了陈年老醋?”莫梓宸放下酒杯坏笑悄悄在桌子下面握住了秦栩栩的小手,回头趴在她耳边小声挑逗,“小妒妇,你夫君现在只想知道你给朕准备了什么礼物。”
他这一句小妒妇惹的秦栩栩瞬间就红了脸。慌张看台下时,僵住了脸上的笑容。
此时那丝竹之声响起,玉昭仪已经退回了座位,而台下开始起舞的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选秀时已经落选的白净初。
怎么是她!!?她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莫梓宸先是看到秦栩栩脸上瞬间难看的脸色,再转头时也是一愣。只是,他随即便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握着秦栩栩的手微微用力示意她安心。
台下的婉妃和玉昭仪看到秦栩栩的脸色皆是心中一喜。自己这一宝,果然是没错的。想来,中宫皇后与白净初不和的传闻是真的了。
相比较而言,莫梓宸脸上的表情就难琢磨的多。
他那震惊的表情快如流星一晃而过,眨眼间便消失殆尽甚至换上了惊艳的表情。婉妃看着台上一脸兴趣盎然的莫梓宸心中不断揣测,陛下到底是真的惊艳...还是掩饰的太好?
想来这婉妃跟在莫梓宸身边多年,可依旧对他的喜怒不敢轻易下了决断。可唯一一件事她能十分肯定,就是陛下对这个新来皇后的心……
准备多时的白净初确实惊艳了殿内众人。众人心中皆道,只怕这白姑娘要上位了。
白净初也知道自己今天怕是要成功了,因为在她旋转起舞时看到了高座上莫梓宸欣赏的目光。当音乐声结束,她停下舞蹈时剧烈的心跳让她脸色嫣红,喘息不止,一双如小鹿一般闪亮的眼睛在烛火下闪着我见犹怜的光,实在让人无法不注意到她。
“玉昭仪献上的贺礼果然是别出心裁啊。”莫梓宸端起酒杯对着玉昭仪举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可话音却莫名让下面的婉妃心中一颤。
可玉昭仪却沉浸在喜悦中丝毫没有觉察到莫梓宸话音中的不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陛下若是喜欢,便没有枉费臣妾的一番心思了。”
真是蠢货。
婉妃低头看着眼前的菜简直不知该如何说这个有胸没脑的队友。送女人给陛下就算了,陛下的话明显是个圈套她怎么能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在宫宴上将白净初推到众人面前,是为了避免皇后悄无声息的将白净初送出宫而不得已的行为。现在让这个蠢货一闹…只怕将来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想到这里,婉妃在心中一声长叹。宫中嫔妃本来就少,若不是自己与云嫔这个表姐向来不合又怎会选这个蠢货做自己的帮手?
婉妃这边着急上火,玉昭仪却在那边不知死活的又推了一把白净初,“白姑娘还不快谢恩?”
只见那白净初双颊红晕如春日桃花盛开,眼中光芒闪烁如繁星点点盈跪地时略带娇喘微微,“奴婢白净初叩谢陛下隆恩。”
听到白净初的声音,莫梓宸却没有急着答话而是似笑非笑的开了口,“朕记得上次在秦相寿宴见到白姑娘时,白姑娘是自称臣女。怎么,今日自称起奴婢了?”
说完,莫梓宸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旁边已经气的脸色泛白的秦栩栩。
奴婢?
秦栩栩这下算是明白了,玉昭仪哪里是从家中弄进宫了一个奴婢?这是从‘家’中给陛下送女人来了。
“怎么本宫从来不知,白姑娘成了玉昭仪娘家婢女?”高座上秦栩栩冷冷的声音传来,“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白姑娘的父亲是四品通政司副史,怎么副史大人如此狠心将自己嫡亲的女儿送去了江家做了奴婢?江容玉,你是当本宫好糊弄的吗?!”
江容玉是玉昭仪的本名,秦栩栩在众目睽睽下直呼其姓名让在座的众人皆是一惊。
去年秦相宴上见面时还亲切如邻家妹妹的秦栩栩今日在高堂上的两句话着实让在下面跪着的白净初心惊胆战不断偷瞄着玉昭仪。
“臣妾,臣妾是…”玉昭仪此刻已经慌了神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回头求助的看向婉妃。
秦栩栩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下了高台走到玉昭仪身边地头看着她说道,“那日玉昭仪到椒房殿中禀报要从家中要一个奴婢进宫时本宫说的话,玉昭仪可还记得?”
玉昭仪回想起那日的情景抖如筛糠,“记得。”
“那好。”秦栩栩抬起头环视殿内众人之后说道,“那就劳玉昭仪的金嘴告诉白姑娘本宫那日说了什么。”
原本怀揣满心喜悦憧憬的白净初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早已软了腿红了眼圈,眼眶中的泪花闪烁转圈咬紧了嘴唇看着玉昭仪一脸疑惑。
那玉昭仪此刻哪里还敢再说话?跪在地上开始泪眼朦胧的向高座上的莫梓宸求助。
只是那高座上的莫梓宸不动声色的看着下面的秦栩栩丝毫不为玉昭仪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所动。
“既然玉昭仪不说,那本宫来说。”秦栩栩没有了耐心转而看向白净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本宫那次对玉昭仪说:想从家中要一个婢女不是不行。只是,若是下次再这般对本宫大不敬...本宫便会让她知道,不管是她江容玉还是她从母家要来的婢女,是在流华殿享受荣华富贵还是拖去慎刑司乱棍打死,皆在本宫的一念之间。”
这话说完,白净初原本就软成水的身子霎时一泄几乎瘫在地上不能动弹。
“今日当着阖宫的面,本宫把话先说清楚以免将来有人说本宫奖罚不明,治理后宫无能。”偌大的殿内,秦栩栩一字一句的话不断传来,“那日本宫确实应允了玉昭仪从母家要一个侍女进宫。本宫身为皇后,自然不会食言。掖庭令何在?”
“奴才在。”
“白净初可有记录在册?”
“回娘娘,还未曾记录在册。”
“好,既然白姑娘一心一意入宫做婢,那便将她改了户籍正式记入掖庭宫人名录。至于玉昭仪,对本宫大不敬罚俸半年以作警告。”秦栩栩微笑,“本宫今日也算是帮白姑娘一尝多年夙愿了。”
说完福身,“臣妾今日扰了陛下宫宴还请陛下降罪。”
“皇后平身。”莫梓宸起身走下来扫了一眼跪地的玉昭仪和白净初伸手将她扶起来,“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自然有权利管理后宫,朕以为皇后如此处理甚佳,朕心甚慰。只是朕今日多饮了几杯有些不胜酒力先与皇后离席,你们自便就是,尽兴而归。”
说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秦栩栩出了清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