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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明媚的**，邵冬的笑意带着春的气息。
可他的笑脸在苏芸芸的眼里是那么讽刺，那对浅浅的酒窝如此丑陋。挂在她脸上的笑凝固，慢慢龟裂。
梁春见状连忙上前拉苏芸芸的手，“师姐，我们也是怕耽误你，工作室目前的状况也不好，你也知道我们毕业后也不一定会留在工作室……”
苏芸芸甩开梁春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梁春，“不一定？闹得满城风雨的只为了个不一定？别的艺人若有你们十分之一的机会早就爬上去了，你们竟然还在说不一定？你们三个难道一直在扮家家酒？”
苏芸芸原本在传媒公司供职，邵白冬工作室的来历她听说过，现在看来也的确如此。邵冬的背后是卫辰，对卫三少她有兴趣却也没白日做梦。b市多少的大家闺秀都在排队还轮不到她，她不过是想赌一把，w市是她老家，呆够了，去国外太苦，若能混进卫氏，找个高管结婚也不错。
拿着自己的手提包，她冲邵冷笑语带双关：“邵冬，别说师姐没提醒你，娱乐圈里多得是金主花几百万给小**投资，有才又怎样？娱乐圈不缺人。而且你做不了无法替代的人。”无论是事业还是其他的，邵冬在她眼里就是个失败者。
她顿了顿，又对梁春说：“你啊，也别傻兮兮的，年纪不小了别整天把梦想挂在嘴边上。就邵冬这样的鼓手外面多了去，跟着他能做出什么？有成绩也是卫氏的功劳，没成绩人家有好爹好朋友，你能图个什么？”
武凡一直认为打女人有失男人的尊严，可他现在真的很想抽苏芸芸几巴掌。
梁春却淡漠地说：“师姐，这么快就撕破脸你也太心急了，脸上的粉裂了。”论耍嘴皮子，她们可是同出一门，都是同一位老师的高徒。
孙芸芸捏了捏手里的包，转身狠狠甩上门。
邵冬一直没吭声，大脑充血，眼底布满了血丝。
武凡拍了拍邵冬的肩膀，感觉以前软软的肉在发硬发抖，不由说了句：“她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什么玩意，惹了事我们还没说她，她还有脸发火。”
邵冬的脸部肌肉僵硬，血往上涌。自从决定进入娱乐圈他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骂。他是不是做错了？
梁春从未见过如此的邵冬，眼里灰蒙蒙的令人发寒，她连忙安慰着：“邵冬，人就是活在别人的嘴上。真要顾及那么多早就被气了。”
邵冬回过神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们。”
武凡：“好了好了，去收拾行李，见到你的卫先生一切都好了。”
梁春：“邵冬只要我们做出成绩，外面就算挑也挑不出什么。”无非就是拿着邵冬和卫辰的事当话儿，可以卫辰的身份谁敢说他的不是。
邵冬抬起头，挤出笑容：“会好起来的。”工作室他会坚持下去，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这是他和爸爸的梦想。他想和卫辰平等，就算做不到卫氏那种程度，他希望能够成为令卫辰骄傲的人。
看着邵冬的背影，梁春叹了口气，对武凡说：“如果工作室关了，你会放弃吗？”
武凡扯着嘴角，直言：“挺舍不得的，虽然没赚到钱，但真的很有意思。”
梁春垂下眼睑，“我们太年轻，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
武凡嗯了声，心里隐隐不安，“你的意思是工作室真的要关了？那你还得罪师姐？”
梁春：“我无所谓，大不了出国留学，将来也不会和她一起工作。工作室不属于我们。”
一切都取决于卫辰的态度，要看卫氏的脸色。邵冬若和卫辰一直走下去，工作室会好，但只会是卫氏的附庸，这不是她的初衷。
卫辰此时忙得焦头烂额，卫氏从未涉足乐坛，对新乐队颇为看重，之前开除了女队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作为主要负责人卫辰希望新歌发表能够有所回报。他在卫氏已经两年没有露面，若拿不出业绩那些本就不想涉足乐坛的老董事又要打退堂鼓。
过于依赖他的邵冬满足了他的控制欲，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热情投入的太快，瞬间燃烧太猛，一旦分开两个月，以前没察觉到的差距渐渐浮出水面。
听在耳里软绵绵的声音，如今令他心生异样，“小冬，我现在还有事，等会再说。”
邵冬刚向卫辰汇报完他没有接受苏芸芸加入的事，听到卫辰疲惫的声音连忙说：“那卫先生早点休息。”
卫辰挂上电话，瞟了眼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男人对高俊说：“他怎么来了？”
高俊看了眼那人，笑嘻嘻地说：“他自己要来。刚才是小胖的电话？你还没腻啊。你以前是不喜欢小胖这种个性的人，是听话但很无趣。”
卫辰端起酒杯，放在唇边并不喝：“那是以前。”
高俊拿走卫辰手中的酒杯：“那以后呢？小胖的工作室如今在网上恶评不断，柏碧的粉丝都跳出来了，他们几个哪能敌得过天后。我劝你这事还是随他去，卫氏真要出面对小胖更不利。小胖还没出道就弄得腥风血雨，这也算圈子里的奇闻。”
卫辰挑起眼皮，“我怎么不知道你到更年期了。”
高俊耸耸肩，“不说不说。现在才像你，刚回来那阵，我还以为你改吃素了。”
卫辰眼中浮起一层寒光，招来服务生开了两瓶红酒。复明后的世界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原本熟悉的朋友也变得陌生。闲散了两年，他需要时间来适应新的生活节奏。
邵冬一心想提前去b市，可就在这时候。卫氏的新乐队发布会提前，成员纷纷亮相。背靠卫氏，这群人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随后他们以网络发布的形式公布了新主打歌。
那不是邵冬的曲子，作曲、作词人是业界内的红人。整首歌曲表现的不功不过，完美的表现了主唱的功力，可惜这支歌并不朗朗上口没有冲击力，令人听过就忘。
邵冬有些泄气，合约里没有说对方一定会将他的歌当做主打曲，偏偏在这个节骨眼网上有人指出作曲人不是新人，之前某些人努力黑天后为了自抬身份，可惜曲子没人用，白白做了跳梁小丑。
武凡和梁春知道是谁做的，他们没有证据。苏芸芸没有拿**做话题，也没有得罪卫氏，卫氏方面自然也不会追究。
“你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武凡小心翼翼地建议。
邵冬点了点头，毕竟工作室的网站也在准备宣传，如果对方改变计划，自己也有权利过问。
他走到阳台上，三月里的**明媚，树枝抽出新绿，嫩芽镀着金边，生机盎然。和卫辰也是在春季认识的，这么快一年就过去了。
卫辰很快接了电话，只是声音带着冰冷，“有事？”
邵冬从来不会在工作时间给卫辰打电话，小心翼翼地问：“卫先生很忙吗？”
“说。”
“新乐队换曲……”
“公司的决定。”
“哦。”
卫辰挑了挑眉，只是哦一声就完了吗？邵冬一向如此除了哦，根本不会说其它的字，“不高兴？”
邵冬连忙说：“没有，只是很突然。”
卫辰隐忍着不悦：“小冬，不高兴就说出来。”那个直白的小冬去哪里了？怎么一说到公事就扭扭捏捏起来。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做决定后能不能通知下，我们这边也要改变计划。”
卫辰揉了揉眉，扔下了笔，“小冬以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要白天特地打电话过来。”
邵冬沉默了，他们几个人花尽心血的事在卫辰眼里只不过是鸡毛蒜皮。
卫辰：“没事挂了。”
邵冬小声地抗议着：“卫先生，这件事也许对你是鸡毛蒜皮，但对我们很重要。”
“挂了。”
“卫先生……”
耳边传来嘟嘟声，邵冬无奈，所以他才说‘哦’，即便和卫辰在公事上说了自己的想法，卫辰也不会改变初衷，还是见面了再说。
高铁速度很快，窗外晃动着一片绿影。**明媚，成片的树木生出新绿。邵冬不知是不是没睡好的关系眼皮直跳，窗外飞逝的景色令他眼晕。
到达时已快晚上九点。b市的三月还有些凉，风很大，卷着沙土，吹得人满脸都是尘土。邵冬也顾不上许多，背着自己的行李包急匆匆去了卫辰的套间。
他没能进去。卫辰不在家，手机也打不通，办公室也没人接。没有住户的回应，门卫不会轻易放人进去。
邵冬拎着行李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看着住户们的车进进出出。腿站得发直，他想过先找地方住下，可总觉着也许下一秒卫辰的车就会出现，自己走不是错过了吗？他索性坐在行李包上，不停地看着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邵冬满是惊喜，可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小小地失望，“爸。”
“你在外面？这么大的风。”
“我在b市。”
邵白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本来想你让过来考试。你还在外面，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吧。”
“卫先生还没有回来，联系不上。”
邵白：“你身上没钱？去酒店住。”
邵冬：“嗯，我再等等看。”
邵白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摔了电话，他怎么有个缺心眼的儿子，他和柏碧谁都不是情种，难道是负负得正，小冬是基因突变？
过了大半个小时，卫辰仍旧没有回来，邵冬看着住户的豪车进出，想起张叔应该在b市，连忙给张叔打电话。
张叔正巧和卫辰在一起，他并不知道邵冬来了b市，说了个地址还嘿嘿干笑，小胖子也知道查岗了，长了心眼。
再次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邵冬仍旧觉得浑身不舒服。大厅里空气混浊也没开大灯，漆黑中隐隐闪着橘黄的烛光。
服务生见他灰头土脸地不想让他进，邵冬进来前特地确认了车辆，张叔不在车上应该去了其他地方休息，他报了卫辰的名字，服务生打量他半天才放他进去。
找到包厢门口，正好门打开，几个衣着清凉的女人从里面出来，瞟了眼邵冬，径直过去。邵冬往墙边靠靠，浓郁的香水味后，邵冬听到几个词，‘好那一口’、‘脱、衣、舞’。
女人们出来后门并没有被关严，从门缝中透出乐曲声。
邵冬捏了捏手指，去看一眼，要是只有卫先生和高先生他就进去，若是还有其他人，他还是去停车场等，被人看见不好。
他心虚地看了看左右，想要过去，却见另一人从门里出来，靠着墙壁摸出烟，叼起一根香烟。
邵冬看了对方几眼，竹竿细长腿，紧身牛仔裤……
“看什么？”那人拿双桃花眼扫过邵冬的脸，从皮夹里翻出几百块，扔了过去，“去给我买包烟，不要雪茄。”
熟悉的场景令邵冬想起来了，那次拿五百块扔他的人也是一双竹竿细长腿，喜欢扔钱。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我不是服务生。”邵冬轻声说着。
那人瞟了邵冬一眼，想了想掏出烟盒随手捏皱了扔地上，推开门，“捡起来。”
地上散乱着钞票和烟盒，邵冬没去捡。那人喝了不少，沉重的门同样没有合拢。
邵冬将门推开，用脚抵住，透过门缝看进去，迎面扑来的酒气令他吸了吸鼻子。
门开合的方向正对着小舞池，包厢里比大厅更黑，沙发里的状况看不清，邵冬估摸着应该有不少人在。
舞池上空一圈小小的灯泡闪烁着，有个男人随着**感的电子舞曲扭动身体，全身脱得只剩领带、裤头和袜子。邵冬不敢进去，心里怪怪的，他想回去了。
可就在此时里面传来高俊略带酒意地话语，“今儿谁能把三少给扒了，爷有赏。”
卫先生不会上去的，邵冬坚信。转眼间现实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音乐带着挑1逗的节奏，卫辰被两个年轻的男孩子半推半拖走进了舞池，他开始时还只是规规矩矩地跳了几步，随后被年轻男孩子扯住了领带，轻轻一拉随手扔出。
灯光幽暗，邵冬看不清卫辰的表情，但卫辰似乎在笑，没有推开像蛇一样贴着他的男孩。他嘴角带着不明地笑意，手指点住另一个想要轻吻他的男孩的唇，推向一边。反手拉起想要脱他皮带的手，扯开对方的衣服。
沙发那边顿时传来口哨声、尖叫声，以及……某种不和谐的声音。
高俊拖起桃花眼青年推了他一把，“他们不够看，你上你上！来个绝的。”
邵冬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会所，脑海里盘旋着老爸问题，‘你了解他吗’。
他不是没见过卫辰在会所里玩的模样，但玩得这么疯的卫辰，他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和桃花眼在一起时，两人的舞步那么和谐，既养眼又**。
想想自己和卫辰跳舞的事，邵冬只能揩鼻涕，拉了拉衣服。
手机不停地响着，邵冬接起了电话。
“你还在外面？”
邵白的声音隔着老远，却令邵冬心里酸酸的，他揩了把鼻涕，“嗯，我马上就到酒店了。”
他想回家，回w市自己的家，不是卫辰的别墅，是那个真正属于他和爸爸的家。
“小冬你怎么了，听着声音不对？”
“手机质量不好。嘿嘿，爸爸我要到酒店了，先挂了。”
邵冬找了家小旅馆，看着干净，虽然房间很小，价格也不便宜，好歹有个住的位置。洗了澡，邵冬躺在带着潮气的**上，怎么都无法入睡。
他了解卫辰吗？他了解的卫辰是真实的本人吗？娱记的耻笑、程勒的嘲讽以及苏芸芸的刻薄，他是不是做错了。
邵冬的心里也有软弱之处，从第一次出现流言蜚语时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已经萌生了黑暗的芽，只是他用卫辰的**爱当做保鲜膜将芽包裹得密不透风，这次苏芸芸刻薄的话在满是咕隆的保鲜膜上戳了一个大洞。
卫辰从一开始是有心帮他的，可之后呢？自己在卫辰的庇护下坐享其成，工作室说是开起来了，其实真的很像扮家家酒，小孩子的游戏。管理他不会，账目现在很简单都不用交给事务，自己除了写曲子什么也不做，以至于让大家都觉着他就是被人圈养的。
好累。邵冬闭上了眼，真的好累。老爸当年的惨败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父子俩个大概都不适合做老板，只能帮人打工。
结束工作室，邵冬舍不得。唯一能令卫辰对他刮目相看地只剩下打鼓写歌了。时机不对。’如果他能强大到令人不能随意编排，那时候他是不是能堂堂正正站在卫辰身边。但前提是卫辰对他不是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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