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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菱愕然。自个儿竟会失身于他人

瞧到手稿的这段,她心惊肉跳、不敢置信。那欢儿呢,难不成欢儿真不是他的孩子

思及此,她慌忙地再往下翻阅

她四个月未见他了,从那日之后,他未曾踏进勾栏院半步。

秋儿去打听回来时说,那男人近来都是与李霏在一块儿。他已拒绝李霏一年多了,这会突然就好上了那男人已是抛弃她另拥新欢了吗

她心酸无比,抚了微凸起的小腹。「秋儿,烦你帮我跑一趟朝阳楼,就说今晚我想见他一面,请他过来一趟吧。」

「,今儿个是花火节,刚听人说二爷要陪郡主到城中的淮扬广场看花火秀,今晚应该过不来了」秋儿小声的告诉她这件事。

她心中顿觉一片冰凉。去年的花火节那男人陪的是她,淮扬广场上她的笑声与惊呼声最大,那时他眼里只有她,再无旁惊,可今年

「我明白了。」她惆怅不已。

秋儿见了难过,开始说起安慰的话,「,也许二爷只是一时迷惑,过一阵子就能清醒的回到您身边了。」

「一时迷惑若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男人,我还要吗」她满腹辛酸。

「,您不能放弃,别忘了,您肚里都有二爷的孩子了」

「孩子他不认啊。」她哽咽了。那夜他说没来过,可她见到的明明就是他,明明就是他啊

「,那夜您喝多了,那件男衫真不是二爷的吗」连秋儿都忍不住问了。那件衣服也不是她拿进房的,离去时也没见到过,平白冒出一件陌生的男衫在,确实启人疑卖。

她摇首。「我不晓得到底怎么回事,那晚的人怎会不是他」

「若那夜的人是二爷,他为什么要说谎否认呢」秋儿不能理解,可她也相信不是随便的人,就算喝醉,也绝不会让其他男人占便宜的。

「是啊,我也想问,为什么呢」她低喃。

「小妞,我相信你心,您定没有认错人,那人定是二爷没错,而二爷会否认也绝对有理由,否则您发生这样失节的事,他大可以赶咱们离开秦府,可他没这么做,对外也没说您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就只是冷淡您而已。」

「冷淡还不够吗他这是想让我自个儿羞愧走人,可我没对不起他,走了不就表示我真认错人了,到时候孩子生出来,教孩子怎么做人,我不能让孩子受这种屈辱」

「您为了孩子隐忍,可这日子」秋儿说不下去了,其实她刚说的那些安慰的话,也只是自欺欺人。

虽然二爷对外没有明着说孩子不是他的,但未婚有子本就是丑闻一件,这名节算是毁了,而秦府上下瞧的目光也变了,凡经过这勾栏院的人总会丢下几句英落或一抹不屑之色,这样不堪的处境,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继续过下去

「所以我想与那男人再谈谈,就算他不要我,也不能不要孩子,孩子绝对是他的。」倘若能够,为了自己的尊严,她会想带孩子走的,可她知道,白琰王朝的平民女子地位低落,只能隐在男人或家族背后,若想求一己之力谋生是很困难的。

她这也才会在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后,厚着脸皮来投靠秦家,更想着有朝一日靠写作出名,只因这是她唯一想到不用抛头露面、隐藏身分就能赚钱的工作,她期望有一天能不用靠男人就能独立。

可截至目前为止,她并没有办法靠着作攒钱养活自己,自个儿尚且养不活了,未来又如何养得起孩子

因此,她必须忍辱留下,继续过她毫无尊严的生活。

秋儿忍不住哭了。「,我去,我去将二爷绑来,他说什么也不能这样待您」她哭着往外奔去,定要在二爷与郡主出门前将他拦住。二爷怎会忘记曾经对许的诺言,说今后的花火节都与过,天上最灿烂的那一刻只与相爱的人分享。

男人姗姗来迟,这已是距花火节五个月以后的事了,那日,秋儿还是没能将人带来。

今儿个他突然来了勾栏院,理由也许是因听说她体虚气弱,可能会难产的话,这才过来瞧瞧的,但她想,更有可能数来告诉她,他就要成亲了。

「我不会破坏你的婚事,生下孩子后我就走。」她对他已死心,躺在,幽幽地说。她双目没有热度,对他曾有的热情,如镜花水月,仿佛不曾真正存在过,更好像花朵才盛开,便被风干,美得没有生气,只剩颓废。

「我没要你离开。」他注视着她没有光泽的脸庞,九个月大的身孕,本该丰腴的身子,却只在腹间有隆起,四肢几乎是瘦如柴。

「与君己是陌路,你虽没明说,我又如何不懂呢,你既不回头,那连这些假情假意也给省了吧。」她淡淡的说。

他在她身边沉默了很久,一直没有再说话。

今儿个种种,似水无痕,她等待他坐不住后离去,她已不愿再见他,她就像风干的露珠,那些曾经的饱满与水泽,早已不着痕迹的消散了。

「好好生下孩子吧,这勾栏院仍是属于你的。」久久后,他终于再开口。他眼底意外地有几分若有若无的怜惜。

她哽咽了,这是可怜她吗

这些日子,她不吵不闹,只为了不让自己更难堪,而他的怜悯却像利刃刚过她的心尖般,勾起了她所有的难受。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真心都失落了,我要这勾栏院做什么」她痛苦道。

「阿菱」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并在她掌心的那颗菱形胎记上摩挲起来。

她抽回手,从前万分依恋的人,如今的触碰已变得让人无法忍受。

「那日的男人若不是你,我这身子你不嫌弃吗我这双手你不嫌脏吗」她挖苦的问。

「那日那日我」他面色渐渐发白起来。

他终归要否认到底,而这事她已无从辩解,只能当作那日之事是场酒后春梦,只是梦醒,从此就得跌落万丈深渊。

「或许吧,那日与我温存的人不是你,是另有其人,否则我这肚里的孩子哪来的没错,我有男人,我另外有男人」她冷笑着。那夜虽醉,可她没认错人,他却执意要伤她,若他要她承认另有男人,那她认了又何妨她受够这一切了。

他脸色一变。「不要再说了」

「你以为我想说吗不,是你逼我这样说的」

「阿菱」

她终于委屈的哭了,哽咽道:「不管你承不承认,孩子都是你的,等我生下来后,请你照顾孩子,而我我会消失得远远的,再不会打搅你和李霏半分,所以能否能否因此对这可怜的孩子关照些」为了孩子,到头来她还是只能低声下气的恳求他。

他倏地站起身,决绝的说道:「孩子是你生的,你自个儿照顾,我不替你养孩子」

「你」

「我再说一次,我没要你赚你最好也别想着离开,这世道女人无法独自在外生活,更何况你还有个孩子,瞧在过去的情分,我可以收留你们,但你若要顾及自尊,而让自己与孩子受罪,那便是你的糊涂,我劝你不要自找罪受,这勾栏院就是你的居所,我承诺一辈子不变,这儿永不易主」他道。

泪珠滑下她雪白双颊。「既然你我无缘,又何须给我誓言,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变心

九个月了,这句话她隐忍九个月想问出口,可始终没有机会问,如今能问了,她却问不出口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阿菱,我对你无情亦是有情,以后你自会晓得」

「无情亦是有情这是哪来的哑谜,你瞒了我什么吗」她激动的问。

他站在床爆一袭青衣像是雕零的树叶,落魄而飘摇。

「好好生下你的孩子吧,身子要保重。」他再不愿多说,转身要走。

「秦」她叫出戏弄他时的称呼。

他身子略微一震,脚步顿下了。

「你还爱我吗还是,我应当问,你曾爱过我吗」她泪眼朦胧,终于克制不住的问出口。

她想知道这个答案,很想知道付出过的真心是否只是一场梦

「我」

「藏竹,时候不早了,这婚帖人数总得由我父王定夺才行,他老人家还等着咱谬去呢。」门外赫然是李霏的声音。

她蓦然僵住,原来那李霏就在外头等着他,他们是一块来的。

见到她惨然的容颜,他轻闭上眼睛,须与后,转身离去,再不停留。

她的心彻底碎了。

「春蚕泪」的内容只写到此为止,可苏菱已惊愕得无法思考。

那男人、那男人竟是这般狠心待她竟是如此

再宅她到底有没有做出对不起那男人的事,到底有没有

她的头忽然之间痛了起来,回想起欢儿扯下她木牌时的刹那,她似乎看到了什么

没错,她看到了什么一个男人赤身她记不住,什么也记不住

她的头更剧痛了,简直像是要炸开般疼痛难当,她不禁摸上颈子上的小木牌,这块木牌除了能集聚她的魂魄外,是不是也封住了她的过去

记起秦藏竹与秋儿不断的嘱咐,让她不要拿下这块牌子她面容逐渐沉凝下来,紧握木牌的手,不由得开始了。

一切的关键都在这块木牌上是吗

此时,秋儿抱着离欢跌跌撞撞地闯进书房了,瞧见她正要拉下颈上之物,惊恐万分。「,不要」不禁惊慌失措的阻止。

她回勾栏院后,见到四处一片凌乱,而也不见人影了,她立刻找来,果然在此处找到了。

苏菱神态决绝,朝秋儿摇首后,用力的咬下唇,着的手一扯,木牌瞬间被扯下她的颈子。

顿时,那些记忆如雪片般飞进她脑中

「是难产」昏暗的屋里弥漫一股血腥味,稳婆惊慌喊道。

「难难难产」秋儿大惊对着痛苦生产的人儿大喊,「不,您振作点,再出点力,孩子就快出来了,就快出来了,我拜托您撑住,一定要平安将孩子生下来」

她满身是汗,已气若游丝。「好难受我生生不出来,不行了」她已痛了一天一夜了,全身力气枯浆连喊叫的力气也即将丧失。

「不可以,,您不可以放弃,」秋儿眼泪鼻涕齐流。

「可我我」她脸上露出无比痛楚的表情。

「啊,姑娘,快用力啊,再这么下去,不管是您或是孩子都有生命危险的」

稳婆心慌着急的催促。

一听见孩子有危险,她咬紧牙关,提气再奋力,直咬到她唇破血流,终是听见一道哭声,「哇」孩子总算落地了。

「是男娃」稳婆抱住孩子,欢喜道。

「,您听见了吗是位小公子,是秋儿的小主子」秋儿赶忙高兴的对她饵主苦。

她含笑的看了眼自己的孩子,确定是个健康的宝宝。「太好了我终于终于替他生下孩子了」她伸手想去抱抱孩子,可双手竟瞬间由空中直落下。

秋儿心惊。「,您怎么了振作点,振作点啊」她惊见主子下身大量流出血来。

「啊不好了,这是血崩,姑娘血崩了」稳婆蓦然大喊。

「血血崩那快快快止血啊」秋儿惊慌失措的对稳婆道。

「止不住啊」稳婆惊恐告知。

秋儿更惊,望向,却见她笑了起来,似已不在乎生命正遭遇多大的危险。

「,您不能丢下秋儿和才出生的小主子,您不能就这样死去啊,」

她恐惧的哭求。

双眼逐渐迷离,望着哭得不能自己的秋儿。「现在什么时辰了」她气息奄奄的问。

「已已经是巳时了。」秋儿哭答。

「他仍成亲去了是吗」

秋儿不禁感到悲愤。「是啊,二爷一早就去王爷府迎娶郡主了。」二爷真是太狠心了,竟能做到这等地步,抛下痛苦生产的欢喜迎亲。「要不您等着,我去找二爷,我求也去将他求来」她抹泪说。

「别去了他不会过来的,我和孩子的死活与他无关」她泪干肠断了,阻止秋儿去求人。

「您都这样痛苦了,他怎能置之不理」秋儿满腔愤慨。

「我说过不去破坏他婚礼的,让他安心娶亲吧。」她像朵枯萎的花,干涸得似要化去。

「安心,他怎能安心他是负了您才去娶的亲,若能安心便失天理了。」

她凄然泪下。「春蚕不应老,昼夜常怀丝,何惜微躯尽,自有时。我苏菱,即便化为春蚕,即便卑微,即便短暂,即便毁灭,也想与君一世,甘留一地春蚕泪那男人虽负我,可我到死也不想恨他秋儿,请你替我写下这段话,注记在春蚕泪」上,将这手稿给那男人,他便会知我的心意」到死前她不得不搁下这一切恩怨,诚实面对内心,无论如何,她是爱他的,且永不后悔。

「,都这时候了,您还痴情什么,这不值得」秋儿忿忿的说。

「我不能恨他,也恨不了他啊」她似乎见到了一道光,死亡好似离自己不远了。

「真傻啊」秋儿哭骂,这是爱到极致,所以无法恨是吗真是太痴太痴了,可惜二爷却太绝太绝了

「里头人听着,二爷让我带话过来。」门外忽然有人传话。

秋儿眼泪顿时止住,不由得感到惊喜。「瞧,二爷不是无情,他记起您了」

秋儿喜道,连忙向着外头问:「二爷让你带什么话过来」定是放心不下,说他一会赶来。

「二爷道,这孩子他不认,请表生下后,只能自己照养」外头人将话带平生。

秋儿一愕,都这时候了,二爷竟还说这种话忙转头看向,已是泪流满面。

「他不认吗即便生下,还是不认吗我以为以为他不是这么冷酷绝情的人,那我的孩子该怎么办才刚出世的可怜娃儿该怎么办」她一脸茫然。

「二爷还说,表若有意外,他也绝不替你养儿」外头的人接续道。

「可恶,二爷太没人性,竟能做到这么无情无义的地步」秋儿愤然不己。

「秋儿,你听见这话了,我不能死不能死为了孩子,我不能死不能」她奋力的要坐起身。原以为那男人对她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她若死,孩子他不会真弃之不顾,可如今,郎心似铁,她终是认清这事实。

「对,,您不能死,死了小王子就成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她强撑住一口气,用力的点头。「来,把把那孩子给我,我抱抱我抱抱我」伸出去要抱孩子的手,就在即将要抱到的刹那,骤然落下,再强的生存意志,也抵不过身体的败坏。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她终究不甘心的合上眼了。

「,你不能死啊,」秋儿的哭声震天,传出了屋子。

「阿菱」秦藏竹迟秋儿之后赶来,先瞧见苏菱手中「春蚕泪」手稿,再见落在地上的木牌,瞬间血液凝结,全身发凉。

苏菱的神情震惊至极,不可置信的瞪视他。「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怕我知道过去了你可真是个好男人啊」她出言讽刺,一双大眼己蒙上夹带悲愤的水气。

秦藏竹的脸庞立刻冻成寒冰。

「,其实您误会二爷了,他、他」秋儿急着替他解释什么。

「秋儿,这男人这样待我,你怎能还听他的你不是最恨他伤我的吗可你变了」苏菱那语气是在责怪她的背叛。

秋儿脸一白。「不是的,二爷是不得已的」

「什么是不得已移情别恋是不得已娶亲是不得己不认我的孩子也是不得已这些都是不得已的吗」她悲切的问。

过去所有发生的事在她脑中清晰了起来,可这过往竟是一曲令她肝肠寸断的悲歌。

「阿菱,我知你恨我,我活该如此」秦藏竹悲伤的说。

「秦藏竹,你骗得我好苦,你何忍这么对我,何忍不要我的孩子」她心如绞痛的问他。

原来自己曾是这样被伤透,曾是这样连骨带肉的被彻底剖开过

她记起那夜覆在她身上的男人,确实是他,秦藏竹是欢儿的亲爹没错,可他不认,他不认

所以,众人才会在欢儿的背后议论纷纷,说他不是秦家的种,自己的孩子竟是活在这样的屈辱中,而这都是因为她这个没用的娘带给他的

秦藏竹俊容惨白。「阿菱,你听我说,我爱你,自始至终就只爱你一个,而我拥有的也只有你,过去我是负你,可你已答应过我,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若再活过来,你要和我好好过,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的不是吗」

「如何好好过你不刚下了那李霏的床,她也要你让她生子的,而你去了不是吗你很快就会再有一个孩子了,那也是一家三口,你跟她的一家三口你过去背叛我,如今也一样背叛我,一切都没改变,你好意思说要与我好好过」

闻言,俊颜上满是震惊。「你知道我过去她那了」

她冷笑,讥讽道:「是的,我亲眼见你随她而去的,可说实在的,那李霏是你的妻子,她的要求天经地义,你尽为人夫的责任,这有什么错呢」

在她死后,他为她所做的事确实令她感动万分,几乎令她不想追究过去,就愿意这样傻乎乎的与他过未来的日子,可今夜,就像黑盒被开颅,所有不可说、不可想的事全都爆开了,迷雾的尽头不殊亮,而是更暗的底层。

在她活着的时候他已伤害她一次,想不到,如今死后,他再一次重伤她。

这椎心之痛,她如何愿意再承受

「阿菱」他的心又酸又疼,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这状况。

苏菱忽然捡起脚边的木牌,那神情带着某种的决绝,他与秋儿见了都心惊。

「想做什么」秋儿紧张的问。

「这块牌子算是我的生死牌吧少了它,我很快会没命的,可惜上回没烧成,而这回」

「娘、娘娘」秋儿怀中的离欢本来一直沉睡末醒,这时忽然睁开眼,张口朝她叫娘了。

这一瞬间,苏菱一震,泪瞬间潜滑而下。「欢儿」

「阿萎,欢儿的这声娘是你盼了好久才听见的,你舍得在他叫你娘后,又将他撇下吗我和欢儿都需要你」秦藏竹忍不住悲声道。

「别利用欢儿再对我动之以情了,咱们咱们不要再续前缘了吧,这是孽缘啊」她泪光莹莹。

他神色死灰,坚定的说:「就算是孽缘,我也想继续下去,求你别走。」

她感感然地望着他。「李霏才是你的妻,我不愿意三人再纠缠下去。」

「不,你才是我的妻,你才是」

「你何苦自欺欺人呢」她悲伤相望。见他去朝阳楼时,她已心死,自觉再不能糊涂下去,他终究不属于她。

「阿菱」

她瞧,向了离欢,他刚睡醒,睁着天真可爱的大眼睛瞧她,似乎不解亲娘为何哭泣。

「儿子,娘对不起你,娘那时的决定是错的,你待在秦府虽然衣食无虞,但你不会快乐成长的,因为没有人会认为你姓秦,你的存在只会被人唾弃。」她不禁哽咽了。「所以娘这次不会舍下你的,娘要活着带你离开这里,未来就算咱寐儿寡母的生活再困顿,也好过你留在这儿,将来被人指着鼻子骂杂种来得好,来得有尊严」

「要带着小主子卓」秋儿心惊。

「没错,不过不是现在,再过没多久,我就能复生了,等活过来,我就会带欢儿走。秦藏竹,你若对我还有一点点的情分,那时就别拦我和孩子,让我们走吧,你再保护不了我们母子的。」她转向他道。她决心带着儿子远走高飞,到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这样才能保护见子不受伤害。

这是她的决定,为了孩子的将来,她要活下来,她没有死的资格,可若要活,她就必须继续饮用秦藏竹的血,因此她不能马上离开。

秦藏竹点首。「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他们之间有许多的误会要解开,只要她还有时间留在他身爆他会有机会一一对她解释清楚的。

「那请你先挂回那块木牌吧,别再想要毁了它。」木牌关系她的魂体能否延续,是不能离开她身上太久的。

「这木牌我不想挂回去了,它会让我再度忘记一切。」她拒绝再将木牌挂回颈子上。

「可若不系回去,你的魂魄」

「你们难道都未发觉木牌离开我这么长的时间了,可我七孔并未流血,人也未感到不适吗」她提醒他们这件事。

秦藏竹和秋儿这才注意到,她只有眼眶血丝深了些,脸色黯沉了些,竟未有虚弱的现象,两人不禁讶然了。

「我喝了你那么久的血,魂魄已非昔日的脆弱,我想只要我注意些,别做太多消耗元神的事,我已不需要这块牌子为我紧魂了。」她继续道。

这话令他喜上眉梢。「太好了,你就要能回来了」他眼眶殷红的说。

他多盼她归来,多盼啊

「阿菱,我晓得你对我误会很深,但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有些事你根本就不知道,其实我与李霏」

「啊,好痛」苏菱痛呼一声,突然双眉揪紧,痛苦的抱胸,全身像是教马车轮辗过般剧痛。

他大惊。「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她鼻孔开始流血了,眼眶也蜿蜒落下一道道恐怖的血痕。

「」秋儿不禁心惊,怀中的离欢瞧见亲娘恐怖的模样,立刻哇哇大哭。

秦藏竹急忙捡回地上的木牌,很快的将它系回她颈子上,可她的七孔仍是不断冒出血来。

「二爷,怎么会这样,这木牌没用了吗」秋儿吓傻的问。

他也同样惊惶,双手都出汗了。「阿菱,阿菱」他见她已痛得似要昏厥,不禁激动的喊她。

她听他喊得惊心,心神稍稍回来,可那眼眶已盈满了的血液,令她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

「我瞧不见了瞧不见了好疼好疼我好疼」其实之前她就曾多次无预警的全身激烈疼痛,现在像是又发作,只是更为剧烈。

他跟之前一样,咬破指头将自个儿的血送进她口中,可她吮了又吮,这回却是怎么也纡解不了她的痛楚。

「我好像好像不行了」她仿佛连的力气也丧失了。

「」秋儿泣泪成珠,离欢亦是跟着哭得惊天动地。

「欢儿,娘抱」她伸手要抱孩子,怕晚一步再也抱不到儿子了。「快,让娘抱欢儿,让娘抱抱快」

秋儿哭着将离欢送到她怀中,而她魂魄已飘失,抱不住儿子,只能靠着秋儿扶持才勉强的能留欢儿在怀里,不禁悲伤痛哭,泪下交颐。

「欢儿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

「娘娘娘娘」孩子发音不标准,只是迭音叫着,但似乎晓得亲娘有危险,此刻不再哭了,竟是抓着她的衣襟不放,一双大眼直盯着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秦藏竹表情骇然,错愕至极,不可能木牌无效,连他的血也无用,不可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错

「,你别住」秋儿哭喊。

他惊怖的瞧见她的身子逐渐变淡,慢慢在消失,他骨颤肉惊的慌忙抱住她。

「阿菱,阿菱,别消失,别消失」他六神无主。

她泪光闪闪,双眼早已经看不见他。「秦,我其实其实不恨你的不恨的早原谅你了」在即将消失的这一刻,她再说不出狠话,不管自个儿死了几次,她总无法真正恨得了他。

「阿菱」他抱着她痛哭。他不能再失去她了,他无法再一次承受这种痛彻心肺的苦,他无法

「我就知道有鬼,这恶鬼终是难逃我的手掌心」李霏突然出现了,身边还带了一位道士,她无比得意的扬声道。

第十章

天色已快亮了,苏菱仿佛承受了剥肤之痛,再也抱不住离欢,怕将儿子摔了,只能再将他托给秋儿抱,可他不顾离开亲娘,哭得响亮,顿时整间书房弥漫生离死别的伤痛。

秦藏竹面对自己跑来的李霏,神情有了骇人敬意。「你对阿菱做了什么」他怒涛排壑的间,向她。

「我只是让道士作法,让她生不如死罢了」李霏瞧向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的苏菱,愉悦的说。

经由道士的帮忙,她已能看见苏菱的鬼魂,这会真实瞧见她就倒在自个儿的面前,且那神色痛苦难当,真教她心胸大快。

她恨死这女人,就算死了还能继续阴魂不散的纠缠她,她的未来全被这女人破坏了,她不会善罢甘休,绝不会

当初她虽看不见苏菱的鬼魂,但清楚明白苏菱就在秦藏竹左右,所以她请来道行极高的道士作法收妖,这妖魂她非除不可。

「啊你不就是先前与另一个满口胡言的骗子一起到过勾栏院的道士吗竟是你对施的法」秋儿认出李霏带来的道士后,吃惊不己。当时曾道这人好似看得见她,自己还不以为然,想不到,真正的高人是他,这人真要对不利。

「那么之前几次失常,也是你搞的鬼了」已明白怎么回事,她怒得。

「没错,这阴魂当死却还赖在人间不赚这不符合天地轮回的道法,贫道只是替天行道,除去人间妖孽罢了。」道士道貌岸然的说。

「别胡说,不是妖孽,真正的妖孽释请你的人,她毁了与二爷的幸福,她才是那个最自私自利、不该容于人间的真正恶人」秋儿忍无可忍,痛恨的指控。

「你住口」李霏怒极。

「秋儿没有说错,你这女人太恶毒了,要不是受你威胁,我与阿菱不会走到这一步,阿菱更不会变成这样」秦藏竹怒目以视,那表情对她痛恨至极。

李霏怒火中烧的瞪视他。「你若肯爱我,我何苦威胁你,这是你自找的」

他起了雷霆之怒。「你非要将我逼到绝境不可吗」

「你以为我不知你的打算,你想救活她后,抛下我与她远走高飞,你以为我会让你和她双宿双飞吗我做不到,秦藏竹,我对你付出那么多,可你却一点也不珍惜,不是我逼你,是你将我逼到绝境的,我不容自个儿被你这样羞辱与抛弃,所以这女人不能回来,她一定得再死一回」她忿忿的说。

秦藏竹愤恨的扼住她的手腕,厉色道:「我要你立刻放过她,她若消失,我与你玉石俱焚」

「你」她怒容满面。「你为了她真甘愿与我同为灰烬」

「你该明白我的决心」

李霏的眼泪霎时滚落双颊,双手也握得紧紧的。「是啊,我是明白,昨夜你任我孤身在床,碰也不碰我时,我便知晓,你今生是不可能接受我的,可无所谓,我要的只是你的人,只要你陪在我身爆只做我名义上的丈夫我也甘愿」她逞强的表态,她得不到幸福,也不愿意成全他人。

苏菱虚弱的落下眼泪。原来她误解他了,那男人根本没碰李霏,他没背叛

没有

「李霏,颜面自尊真的这么重要吗你毁了我也等于毁去你自己,你为何始终不能明白这层道理」他痛心疾首的问她。

「我明白,只是对你松不了手,不如你到我身边吧,苏菱已是回天乏术,晓得她为什么会剧痛得这么厉害吗那是因为我让道士对她施下最毒的咒,这次非要她的魂魄支离破碎,连轮回转世都不成,而你再不可能救得了她。」她得意的告知。

瞬间他雷嗔电怒,改而揪住李霏身旁的道士,「我不相信,天下没有破解不了的咒,你这该死的道士,还不快点解除施在阿菱身上的毒咒」

那道士仗着有身为郡主的李霏在侧,相信这男人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只是冷冷一笑,没怎么害怕。「真没救的,我当初就告诉过郡主,我这法一施,任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他自鸣得意的说。

秦藏竹脸色一白。「你敢再说一次救不回的话」

「说十次也成,这阴魂是散定了」道士话还没说完,便愕然的发现一把利刃竟插在自个儿腰上了,他大惊。「你、你」才张口,身上的刀又被抽起,改插他大腿上,登时他鲜血淋漓,痛倒在地上。

秋儿见状,赶紧用手捂住了离欢的眼睛,不让他见这一景,可她见了却觉得大快人心,这些恶棍都该死。

「前面两刀,我都未中你要害,可第三刀下去,我肯定会要你回天乏术的,所以,你敢再说一次救不回阿菱的话吗」他阴森的问,为了救回心爱的女人,他不惜敌人。

「秦藏竹,你做什么,你敢杀人」李霏挡在道士前面,怒视他。

「我不只杀他而己,我连你都杀,你以为我说的玉石俱焚是假话吗」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神色阴鸷得如地狱来的鬼魅。

李霏见了不由得惊魂,竟是连退两步。

秦藏竹扼住她,几乎捏断她的手腕,她痛得哭出声,可他完全不心软,用力一扯的将她甩到地上,她发现自己的手臂整个落下,竟是脱臼了,她惊愕过度,瘫在地上,连眼泪都忘记流。

那道士见了丧胆,彻底害怕了,这人连郡主都敢动手,何况是自个儿,更明白真鬼他尚可对付,可这等人鬼他根本无力对抗,当场吓得尿湿裤子。

「二爷饶命,饶命啊」道士疾呼。

秦藏竹握住还插在他身上的刀柄,森森一笑。「这第三刀就改插在你的心脏好了,你认为如何呢」他抽出对方腿上的刀子,那血立刻自道士身上喷出,他则握着沾满鲜血的利刃,在道士面前晃,令对方惊恐万分。

「不要,不要杀我」道士哭求。

「那就」

「呜呜我方才没说谎,真没说谎那毒咒是死咒依我的道行根本解不开呜呜」道士趴在地上痛哭不已。

闻言,秦藏竹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饶我性命吧我不是不解,是道行不够高道行不够啊呜呜」瞧他这胆丧的样子,不可能说谎了。

「那怎么办怎么办」秋儿再次急哭了。

虽然看不见,可知道秦藏竹为她杀人,苏菱热泪盈眶,开口唤他,「秦秦」

他杵在原地,一脸茫然,怅然若失,像是无法相信真的无法救回心爱的人。

苏菱迸泪。「别杀人了一切都是命」她的身子变得若隐若现,随时都会消失。

他一惊,奔回她身旁,想抱住她却已不能,手穿身而过,再不能像之前一样,能将她抱在怀中了,此刻她己脆弱得比一般鬼魂还要易散。

「阿菱」他惊惶不定。

「我时间不多了我只想只想在这最后的时刻明白你为何负我的理由」事已至此,她万分清楚,他并不爱李霏,当初弃她必有苦衷,她不想走得遗憾,还是想知道这男人到底隐瞒了什么,何苦伤她虐己

闻言,秦藏竹流下血泪。「你可还记得那日,李霏落水后要求与我独处,说是有你要伤她的证据给我看。」他提起那件事。

她点头。「记得,在那之后你像变了个人,再不是那个宠我爱我的男人了」

他哽咽了。「我不是不再宠你爱你,而是不能够这么做了。」

苏菱疑惑。「不不能够」

「你不知自己真正的身世吧,你其实是金翎王朝的亡国公主。皇上有令,凡金翎皇室遗族必死无赦,你刚出生即亡国,宫里的人慌忙中将强抚中的你送至江南,苏家人丁单薄,阴错阳差收养了你,若你始终待在江南远僻的地方,又有苏家人庇荫照料,也许你的身分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可苏家一夕败落,你被迫来到京城,遇见了我,见到了李霏,她认出你的身分了。」他沉痛的说出这一切。

她惊愕不己。她竟是前朝的亡国公主她听说过白琰皇帝初进京城时,对金翎遗族残杀殆尽,皇族中无一人幸免,且其手段残忍,杀了皇室人后必剥光其蔽体的衣物,再将其尸首吊挂在城门前供人侧目,任其毫无尊严的曝晒七七四十九日,目的在震摄亡国的金翎子民,令其惧怕而归降,不敢再有异心。

而她是皇室遗族一事若被发现,那必惨死无疑。「可李霏又是如何确定我是前朝公主」

狼狈瘫在一旁的李霏,这时恨恨地出声道:「含旁人不知你的身分,可我一眼就可以看穿,我父王当年随皇上杀进京城,皇上便指派他去执行诛杀金翎皇族的事,他亲眼见到凡是皇族的人,掌心都有块菱形胎记,而这事民间并不清楚,他也是首次见到后颇为惊奇,将此当成有趣的故事说给我听,当时我虽幼小,却是清楚记住了。

「那日落水前我看见了你手上特殊的菱形胎记,立刻就明白你的身分,一个亡国公主怎能与我抢男人,我若抢输你,我李霏岂不白活了,因此,我以此威胁他娶我,而我也成功了」她从不认输,她也真如愿与他成亲了。

「你竟以我的性命要胁他,让他离我而去」苏菱极度吃惊。

「没错,,过去您和我都误会二爷了,一切都是这女人的错像昨日,她也以小主子为威胁,说二爷若不就范,便公开小主子的身分,让小主子死无葬身之地,二爷没办法这才随她去到朝阳楼的,可刚您也听到了,二爷根本不屑碰她,这女人从头到尾就是自作多情。」秋儿愤恨的瞪着李霏。

她也是在死后,才知这女人所做的事,因此二爷找上她帮忙照顾小主子,以及请她协助让的魂魄能归来时,她立即就答应,并非如所想,她背叛了,帮着二爷欺骗她。

李霏怒不可遏。「该死的丫头,你什么身分竟敢这么对我说话,不怕将来我撕了你的嘴」她怒气冲冲的威胁。

「我不怕,因为你作恶多端终会有报应的,而我很高兴二爷没因为你这可恶的女人而对不起」秋儿无惧的说。

「不,秋儿说错了,我确实对不起阿菱,因为我的自私与无耻,才害阿菱丧命的」他自责道,对当年的事悔恨至今。

「这也不能完全怪您谁也没想到会难产的。」秋儿哽声说着。这只能说老天狠心,居然这样残忍的对待两人。

秦藏竹紧紧握住拳头,深吸一口气后才对苏菱道:「阿菱,我一再用尽办法想隐藏你过去的记忆,不仅因为那些记忆太伤人,更是因为我的不堪,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怕失去你,而卑鄙的想用孩子绑住你李霏逼我娶她,可我又不甘心放你赚怕你真的离开我,所以那夜是我,是我出现在你屋里,欢儿是咱们的孩子

「但我不承认,甚至无耻的让你承受失节之名,因为若你知晓我会照顾欢儿,或许你还是会毅然决然离我而去,但你若在无可倚靠的情况下,只能继续留在我身爆让我照顾你这是我最后的奢想,而你有了孩子,李霏也再不能逼走你,我是这样打算,这样计算,可千算万算,算不过老天,我还是失去了你。

「是因为我的阴险与自私而失去你的,我若早知你会难产,绝不会让你冒险怀孕的,你可知失去你后,我多痛恨自己,多想教了自己,但欢儿还小,他失去亲娘后,不能再失去亲爹,所以,我不能死,而我也绝不能失去你,我散尽千金找上鬼婆婆,这才挽留下你一丝魂魄。」他终于勇敢愧疚的说出隐藏已久的秘密,而他之前多不愿意让她知晓他是这么卑鄙的人啊。

苏菱听了不禁怔然洒泪。「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真是造化弄人,他们的苦竟是这般的无可奈何。

「阿菱,我就是这样卑劣的人,知道真相后,你该更恨我了吧」他满腔的伤怀。

她眼泪像雨水似的直往下流。「不,明白真相后我更加不可能恨你的你只是太太爱我,爱到深处了我不怪你,要是我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来因为我也对你无法割舍我爱你,到临死一刻仍爱着你」她说过自个儿是春蚕,即便为爱毁灭,流下春蚕泪,也绝不后悔。

「阿菱」他抚心痛哭。

「我爱你,我不想赚可是由不得我啊」她泪珠盈眶,可是就连泪珠也开始透明了。

「那我跟你去,让我跟你去,你在地底等我,我很快就来」他心慌的说。

「不可以,你忘了咱们的欢儿,他手上手上也有菱形胎记,他也是前朝皇室遗族,你随我去了,他他该怎么办谁来保护他是你给了他生命你便不能弃他不顾,让他独自面对这可怕的未来」她提气激动道。

他已痛楚得就像一根根的针刺进他的骨血里般。「可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我不能失去你不能」

她闻言泣不成声。这男人多爱她,她心中早知道的,早明了的,早清楚的,可为何要到死前一刻才让自个儿的心扉彻底敞开,瞧明这一切,可当所有的事真相大白后,她却必须独留他一人痛彻心扉,她何忍,何忍

「,」秋儿忽然大叫。的一双脚已然完全看不见了,而小主子哭个不停,伸出小小的手直要亲娘抱。

苏菱垂泪,根本看不清那双小手的方向,更无力去握住他。「欢儿,娘要走了你定要让爹让爹陪你」虽然这对那男人太残忍,但,她已无能为力。

她好不容易用尽力气终于朝儿子伸出手,可举起的手瞬间消失不见了。而离欢以为娘要抱他了,却不见她的双手,哭得更加的悲感。

这一幕简直令秋儿鼻酸至极。「」

李霏见情敌终于要消失,不禁大喜的狂笑,而那满身是血的道士却是不敢像她那样不知死活,他已然清楚,这魂一散,秦藏竹绝不可能放过他,自个儿的命也是危在旦夕,他急得都要昏厥了。

秦藏竹跪在苏菱身爆双目赤红的瞧着心爱女人正一点一点的在他面前消失,他的心也跟着逐渐死去。

他万念俱灰,再无生气。

她身子消失到只剩下一颗头颅了。「秦我会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三十年后我在冥界的奈何桥前等你我一定等你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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