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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傅明轩,这是她少女时期里从未动摇过的执着。

可如今,她却拿不出勇气回答地干脆利落。

傅明轩将她踟蹰全部看在眼里,哪怕再心痛也要掩饰地风轻云淡:“也许你觉得现在谈论这些还为时尚早,但是方荷,我十月份就要离开平京到德国留学了,这一走少说也要三年……”

“你说我杞人忧天也好,庸人自扰也好,可我就是怕,我怕我一走多年,再归来时你已经忘了我。”

“哪怕是一纸婚约,我也要攥在手里,才敢放心离开。”

傅明轩只字不提,他已经在德国联系了最好的医学院,只要将来方荷点个头,立马就能安排入校,师从全校最优秀的教授。

方荷怔然地望着他,默默地抽回手,手指攥起她却没有摘下戒指,只盯着餐桌叹息道:“菜都凉了,我再去热一下吧。”

“你这是答应了?”傅明轩欣喜地问道。

方荷点了点头,边收拾菜盘边回道:“只有我答应了并不算数,如果傅家人坚决反对的话……”晃了晃左手上的戒指:“那这石头戒指你就只能再拿回去了。”

“你放心,送出去的东西,我是绝对不可能收回的,父亲那边我早就打过招呼了。”

“你就做好准备,等着当我的新娘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洋溢着的幸福,是发自内心最真实的喜悦。

方荷听到“新娘”二字时动作微微一僵,手里的餐盘差点儿滑落。

傅明轩连忙递手接过,三言两语化解了她的尴尬:“小心点儿,万一伤到手,心疼的人可就是我了。”

说起情话来他也是毫不含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端盘子这种粗活儿,就只管交给我吧。”

说罢他已经端起四只盘子,一旋身迈着长腿走往门外走了。

方荷跟在他身后十分不放心地叮嘱道:“你看着点儿路,别把菜汤洒了。”

她刚说完,正在艰难开门的傅明轩就哎呀了一声:“流我手上了,你快来帮我擦一下。”

“不是刚说好要替我做粗活儿的嘛。”

“我错了,是我太好高骛远了,我可能需要先从洗盘子做起……”

“还是算了吧,这盘子也不便宜。”

这一晚,傅明轩在方荷这里留了很久,一直拖到快要查寝的时候,他才恋恋不舍地走上了阳台。

屋里的灯被他关掉,阳台上只有泻进来的月光,微微明亮。

“有人在巡视呢,你一会儿小心点。”方荷踮着脚往校区内瞅了瞅,隐隐可见校内有些许正在走动的身影。

见身旁的人还不动作,方荷也急了,用力地推了推:“还不赶紧走,再晚来不及了。”

对啊,再晚来不及了。

傅明轩把她手腕一擒,将人扣进了怀里,然后俯身吻下。

一开始辗转厮磨,到后来唇舌纠缠。

他也不懂什么技巧,只觉得脑海里有一股强烈的渴望,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于是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手开始无意识在她身上游走,然后又觉得衣衫有些碍事,妨碍了他的发挥。

只听撕拉一声,方荷的连衣裙从后背开出一道口子,冷风飕飕地灌了进来。

“唔……”傅明轩被咬,嘴上吃痛闷哼出声,唇仍不舍得分开,手下更加放肆。

方荷越挣扎他便拥得越紧,吻从她唇角滑到耳畔,轻咬着她的耳唇,沙哑迷乱的声音道:“我突然不想回去了。”

这是个绝对危险的讯号。

“今晚让我留下来吧。”

傅明轩这会儿脑子一点也不糊涂,他还知道把动作停下来,俯在方荷耳边循循善诱:

“查寝的点儿都已经过了,现在回去肯定来不及了,我还会被巡官抓住,当场就得挨一顿暴揍,然后今晚绝对别想睡觉。”

“但如果我明天早上回学校,直接奔了教务处拿退学证明,我也就能免于一劫了。”

“你就先收留我一晚吧?”傅明轩说着在她肩头蹭了蹭,语气讨好道:“好不好?被抓住我真的会被打很惨的。”

“你就可怜我一下,我晚上保证很安分的。”

这种能信吗?方荷嘴角抽了抽。

“放手,你快勒死我了。”

缠绕在腰间的铁臂一松,方荷身子立刻一软,半弯着腰大口地喘气。

“房间就给你可以,明早走的时候记得给我把门锁上。”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方荷抛下这句话就要往屋里走了,她还可以去东湖小楼借宿,反正不能和傅明轩共处一室。

要不然清白不保。

“等等!”傅明轩及时叫住了她,神色哀伤道:“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我看我还是回学校吧。”

“顶多也就是一顿鞭抽棍棒而已,养上十天半个月的,说不定就能捡回一条命了。”

“就是断几根骨头也没事儿,反正家里不缺佣人,大不了我以后坐个轮椅。”

“要是一不小心碎了骨瘸了腿,将来走路一跛一跛的,你可千万别嫌弃,我至少还有张脸是能看的。”

“好了,不说了,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去睡吧,晚上把门窗锁好,我走了。”

傅明轩跳下了阳台,然后在地面上一摔不起,抱着腿哀嚎道:“啊——”

“我脚扭了——”

可你抱得明明是膝盖。

方荷在阳台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还没死就自己爬上来。”

她回房了,傅明轩开心地跳起来,动作娴熟地爬上去。

直奔方荷的小卧室。

一卷被子扑面而来,方荷指着他身后的房门,毫不客气地撵人:“抱着你的被子,睡隔壁客厅去。”

开玩笑,他都坚持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再退回去?

“方荷~”傅明轩单手抱被,另一只反折到身后,把门锁上。

“我能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你就别再撵我了,就让我在你床边儿打个地铺行吗?”

也许男人,天生在某些当面就是相通的。

方荷看着他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岑天,那个有点蛇精病的岑天。

其实他那晚,与她交换床铺的时候,岑天抱起她的那一瞬间,眼底也不是没有闪过危险。

只是那股冲动被他克制住了,岑天在地上乖乖地睡了一晚。

然而现在,傅明轩的动作里,没有半分收敛。

他铺了床就去关灯,剩下一盏床灯,方荷连忙制止他。

捂住开关,道:“床灯就不用关了吧?我还想看会儿书。”

“可是你从小告诉我的,不能在床上看书,怎么你自己从来都不遵守吗?”

傅明轩把她的手拿开,啪一声就把灯关了。

房间里登时黑暗下来,傅明轩抓着她的手却没有放开。

方荷挣了挣问道:“可以放开了吗?这么晚我有点儿困了。”

“嗯,我也感觉有些困了。”傅明轩在她看不见的黑暗里勾了勾唇角,猛然松开了她的手,往她身上一压,两人一起跌到了床上。

“傅——”方荷羞恼至极,张口就准备训斥他,却被对方极快地用手指压住了唇:“嘘——小点声儿,这房子不隔音,邻居们都能听得到。”

“那你还不赶紧起来!”方荷推着他的胸膛使力,可对方大概是最近锻炼得不错,一身肌肉紧绷,保持着岿然不动的姿势。

“我为什么要起来?”傅明轩不解地反问,说起来还有些委屈:“我好不容易才压下来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赶快起来!”方荷忍不住拍了他后背一巴掌,结果对方压得更紧了。

有股热气循着她过来,傅明轩的呼吸都扑落在她面上:“你听得懂我的意思不是吗?”

“我想做什么你也心知肚明不是吗?”他的唇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她。

缓慢地摩擦,一点点吮吸,他慢得并不着急。

“如果你,真的无法选择,那恶人,就让我来当吧。”

他一句话,击溃了方荷心底最后的防线。

没错,她真的无法选择,在感情世界里,她本就是新手。

她甚至不及傅明轩,勇敢无畏地爱着。

更不及岑天一派高深,稳稳地守着一颗心,不迷离不沦陷。

就算是蛇精病的那只,他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里面唯有她,分不清什么是爱,抓不住自己的心。

一滴泪划过眼角,她为自己的茫然感到可悲。

也许傅明轩说得对,既然她做不了选择,何不如先让命运走下一步,成了他的人,或许心就不会再飘浮。

“明轩,你别后悔,也许我将来真的会恨你。”

傅明轩轻轻摇头,磨挲着她的唇回道:“那就恨吧,我不后悔。”

大不了,我用一生去偿还你。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抱着方荷将她端放在床中央,随后欺身而上。

动作行云流水,完全看不出是个新手。

吻再次压下,落在了她的眉间,感受到她略微紧绷的身体,傅明轩轻抚着她的发丝,语调异常温柔道:“别害怕,放轻松,我会动作轻点儿的。”

方荷老脸一红,立即反驳道:“我没害怕啊,上辈子又不是没做过。”

上辈子,她直到二十三岁都还是条光棍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别人了。

“你说什么?”傅明轩的晴转多云也是说来就来,这语气一下子就变了。

他还记得方荷曾经说过,上辈子她遇难身亡时,和岑天坐的是同一趟航班。

他们前世有何渊源,有何瓜葛,这些事傅明轩从来都不敢问,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以后不准再提上辈子,不管那个人是谁,都要把他忘掉,我绝对做的比他好。”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方荷走神这一空档,傅明轩已经先下手为强了,等她反应过来时身上的衣衫已经褪掉一半。

“喂,你能不能文明点儿!别用撕衣服这么野蛮!”

回应她的是一道更长的撕拉声。

“真是不好意思,女生的裙子我不会解,再说你又这么不配合,我明天多送你几条裙子好了。”傅明轩无所谓地把她的破损衣裙剥掉。

“一点儿没看出来你有不好意思。”早已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其实傅明轩的每一个表情她都看得很清晰。

譬如,他此刻望着她时,那眼底熊熊燃烧的侵.占之欲,就像汹涌潮水般,朝她倾泻而下。

傅明轩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异常沙哑道:“方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拒绝吗?”

从来她的拒绝都不够彻底,当然她的接纳也是有所保留。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样,他更想要的,是方荷一个明确的态度,哪怕是拒绝,也请汹涌一些。

虽然,他并不会因此就退却,可至少,他想听到她真实的感情。

方荷被他的问话彻底惊呆了。

衣服都扒了你问我现在要不要停?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傅明轩。

“起来吧!本姑娘没心情陪你玩了!”方荷卯足劲儿翻了个身,总算成功地把傅明轩给甩开了。

然而下一瞬,就有一具温热的身躯贴了过来,身材精瘦,皮肤灼烫。

他的声音里也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如同扶在她腰间的手。

“我已经拒绝过了。”方荷扭着身体远离他。

傅明轩只需长腿一勾就能把人捞回来。

低笑两声,他也不再那么紧张了,把人翻转过来面向自己:“那便算我食言了吧。”

谁让你的拒绝,都那么充满了诱惑。

“无耻。”方荷实在是想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他了。

傅明轩依然在笑,对比毫不在意:“我还可以更无耻,你要见识一下吗?”

方荷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脸:“傅明轩,咱能不能别光说不练?这天马上就要亮了。”

傅明轩额头挂满了黑线,捉住她作恶的小手,微一倾身,唇再次压下。

还是先封了她的唇,别让她乱说话的好。

“唔呜嗯啊……”进正题啊。

傅明轩听得额角直跳,吻得更用力,几乎想把她口里的空气都抽空。

方荷不满地张开贝齿,舌头滑进对方的嘴里抗议:“唔呜嗯啊……”进正题啊。

谁来告诉他,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傅明轩的节奏被打乱,满脑子里只有四个字:进正题啊!

他的唇往下移,心一横决定道:那就进正题!

“啊——”一声惨破天际的喊声传出房间。

把傅明轩吓了一跳:“你嚎什么呢,我裤子都还穿着呢!”

方荷默默地闭了嘴,嗯,她内.衣也还穿着呢。

“额,你继续……”她只能尴尬地回道。

房门嘭一声被人踹开。

奇怪房间里明明没有开灯,可三人却偏偏看得清彼此的表情。

岑天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盯着床上正在解开皮带的傅明轩,声音如夜色般凉寒:“学员0351,未经批准擅自离校,罚跑五十公里疾速不得停歇,立即执行!”

后者听着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捡起上衣,却是搭盖在了方荷身上,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我会尽快回来。”

如同没有看到方荷一样,岑天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待傅明轩从床上下来时,才跟着转身离开。

一身狼狈,方荷只能独自咽下。

可其实她并不觉得心痛,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瞬,她忽然明白,其实真正死守心房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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