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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手，她扯了红绸，修罗剑现。
曾经云霁和她说过，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打扮打扮总是好的，最起码不会叫人看出来。
她不是不会，只是这就是她的性子。
她就是她，不需遮遮掩掩。
精致的眉眼间，平静。
她知道身后已是有人。
“别来了吧，归无不会见你。”
“我屠过三界，杀你也只不过是小事。”她转眸看向身后，那人白衣净素。
“寻绸，妖佛两界。万年了，你该停止了。”女子淡淡道。
“是么？”寻绸垂睫，身形一闪。
白衣的颈处是她的修罗剑。
“你干什么？”背后声音熟悉。
寻绸勾了勾唇角，看着清虞道：“他来见我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袈裟。
她鼻子莫名酸涩，想到了那个雨夜。
那披袈裟如伞，徐徐展开在她的头顶上。
男子的手漂亮修长。
雨顺着他的脸淌下，她说不出是怎样的场景。
“小和尚……”她唤出口，话语在舌尖顿住。
“伤了她，你担不起责任。”他眉目清朗，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同一个陌生人说话。
——但最起码他们还相识。
寻绸长睫斜盖，“你说过，不会把我当妖女看待。”
归无敛眸：“从未。”
“那你怕什么？”她轻笑出声，“若信得过我，就知我不会伤谁。”未了，她抿了抿唇，补了一句：“谁都不会。”
但男子沉默。
他，不信她。
她只觉得心头冷得刺骨，一种隐隐的疼意在全身泛开。
她说过，她最怕的，莫过于那人明明懂她，却万般不信她。
“不相信？”她笑。
清虞静静看着她，眸子中映出寻绸美艳的容颜。
“帝宫独女？”周围是缭绕不绝的佛音，寻绸发被吹开，“既然都不信我，那偏偏要伤了你。”
她的肩上骤地传来一股极大的力，身子不稳，向一旁倾去。
也是被扯开。
寻绸眸子红墨色显现，修罗剑支住了她。
她凝着前方。
凝着白衣与袈裟。
凝着小和尚那微沉的眸色。
“小和尚，”她的声音哑了千万倍，“那晚我替你斩妖的时候，你从未曾这样对过我。”
眼前是朦胧一片，绸发随风盖住她大部分的面庞。
“你没事吧……”清虞拧眉看她。
归无看着她的眸子也幽暗了几分，下巴清削，袈裟毫不因为他刚才的动作而乱了半分。
“我便是要伤她。”她弯眉，细眉如新月，眸子水亮。
眸色是如此的红艳。
她是修罗，是屠过三界的修罗。
修罗剑擦过清虞的鬓边，就是归无欲拦，也是险险割落了清虞的一缕发丝。
轻轻飘落。
清虞唇色一白，清妍的模样失了几分血色。
归无抬眸，眸底沉暗。
他身子一移，扬指攫住她的手腕。
他将她狠狠一扯。
手腕上痕迹出了紫色，寻绸唇边仍是笑意，身子也任由他拉过去。
手中锋利的剑，近他身时却成了柔软的绸带。
她墨丝后起，如瀑而扬。
“小和尚……”她手搭在他身上，以他的肩膀为支持点，脚上一点，已是翻过身去。
归无扫过她的手。
她素手一抬，又攥上了他的袈裟。
手中的红绸又变成了血色的剑。
剑尖朝清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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