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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没听见李川问话，自己又似乎想通什么，着急道：“公子难道也是有亲人好友被贼人捉来，所以才要上山营救？千万不可啊，公子虽然英勇过人，但乌霞寨贼人众多，哪里是公子能对付的。公子不如同玲珑回去，我爹爹是凤阳府知府钱瑜，一定能集结人马帮助公子的。”
李川捏着扇柄，蹙眉道：“小姑娘，您父亲可知道你就这样私通姓名和家族背景给陌生男子了？”
钱玲珑一听，脸瞬间白了，先前在寺庙里产生想要与李川亲近的私密念头此时荡然无存。
李川一节一节地拨开扇子，缓缓道：“钱姑娘，就因为一次机缘交错，就毫无怀疑的将自己的信任和安全完全交给陌生男子，一路紧跟不放，而自己手里却毫无防备。在这个世道里，恐怕您也只能活在闺阁里。哦，对了，您是不是早就想好一辈子呆在那一方天里了？”
钱玲珑原是捉着心尖尖跟着李川。如今听了李川这番不阴不阳的嘲讽，顿时觉得小荷才露的一片芳心硬生生被掐了去。可再细细去想这番话，又觉得李川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好意，钱玲珑心里又不免泛起一丝波澜。
李川看了眼钱玲珑千变万化的脸色，暗暗叹了一口气，又说道：“罢了罢了，既然我一时半会儿上不了山，但是下山送你回去也许还是行的。”
李川又思虑了一会儿，趴在地上用枯枝比划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出来的破庙里只供着两座金刚，门口朝向东。龙兴寺是大寺，坐北朝南，而凤阳府衙在凤凰山下。来，你看，这里还缺点什么？
被李川一问，钱玲珑终于还是定了定心，看着李川笔画出来的图样，仔细想想，半响才摇摇头。
李川又是暗自叹气，才说道：“凤阳府的大势被三座山顶住，中间是都城。凤凰山上龙兴寺的大殿里是大佛，而乌霞山有这两座金刚，那另外一座山上是什么呢？”
钱玲珑一愣，恍然大悟：“公子是说，整个凤阳府其实本身就被构架成了一座巨型大寺，乌霞山和另一座山是寺门，分别由两座金刚相对坐镇，开了山门就是大龙兴寺。我们这座朝向东，另一座就应该是向西”
李川说：“这个只是猜测，我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另一座山在对面，以及在对面多远。但是如果按照这个三角形去走，我们起码定了大方向。只要沿着小庙前面的土路石阶试着走，一旦失去方向就往东北方向探一探，说不定有个出路。”
李川想起了去过两次的龙兴寺，不禁心中黯然。龙兴寺由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下令建造，但如今已经是明末，江山危在旦夕，破落的哪里只有一座供着金刚的小庙宇而已？凤阳城的整座风水大势恐怕也已经被破。而自己想象中的石阶小路，恐怕早已经不见踪迹。
“走吧，希望我们一切顺利。”李川说。
“哦，对了，钱姑娘，你还记得回小庙的路吗……”
钱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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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小庙。
就在李川和钱玲珑去而复返回到小庙，又沿着石阶下山之后，小庙里出现了一队人。领头的男子白衫羽冠，手里持着一把古朴铜剑。
“顾宗主，两位姑娘已经下山，属下也派人跟住了。”一名黑衣人拱手对白衫男子说道。
白衫男子看了眼佛像下的两具尸体，幽幽叹了口气，才说道：“先把这两个尸体处理了。另外叫人提前去把石阶和土路清理出来，你要真让她自己找路，恐怕天黑也出不去。但是做事的时候记住，别留下什么刻意的痕迹让她发现。”
黑衣人领命离开后，白衫男子这才转头走出小庙。他的眼光投向李川消失的方向，但又似乎只是看在虚无缥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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