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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城隍庙内,烛光明灭,光线黯淡,各式造型的泥胎塑像宛如凶神恶煞一般肃杀林立一旁。只见王庙祝小心翼翼地领着两人步入其中,他面有犹豫似有不甘,却还挣扎。

但其身后的青三娘却笑颜如兮,轻松淡然,似乎是吃定了他一般。而再往后看便是以为红衣红袍手持白纸摺扇的半百老者,他傲然而立,信步闲庭,似有所持,每走一处,他还忍不住笑谈风云、指指点点,仿佛此时置身一处陌生之地亦是无所顾忌。

“还真的是难为你了!”青三娘突然感叹一声,却是打破了三人之间彼此戒备、默不作声的僵局。

“此话怎说?”走在前头引路的王庙祝身形一顿,不禁脱口问道。

青三娘却没有立即回应,而先是用怜惜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忽而又摇了摇头,才满怀惆怅地叹了一息,悠悠说道:“王副统领为了能与小玉儿长相厮守,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大好前程,却还能隐忍心性蛰伏于此间的破败小庙之中,此番重情重义之德行端是教小妇人佩服的紧!”

听到青三娘的解释后,王庙祝不禁哑然苦笑,他与面前的美貌妇人曾经共事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埋藏在她身上的不幸遭遇。按照常理,自己是该以老友的身份上前安慰一番,但是眼下的境况,自己却是他的“俘虏”王庙祝踌躇沉吟,却是想不到太好的方法可以宽慰对方。

渐渐的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一直谈笑风生的红袍老者却突然摇着摺扇呵呵笑道:“三妹若真是艳羡田园风光,待此间事了,老夫便为你做主,让你彻底的归隐山林!”他说的轻松,却把“彻底”二字咬得极重,这似乎代表着另一层深意。

而青三娘闻得老者此言承诺,不禁大喜过望,脱口问道:“大哥此言可是当真?!”

红袍老者笑笑点头,“自然当真!”说着他却无奈地叹了一息,才又无可奈何地说道:“当初你与五弟厌倦江湖争斗,宫闱纷争,相继选择用诈死的方式来退出西厂,归隐山林。老夫不也是没说过什么么!而至今日,若不是西厂人手匮乏,正处于青黄不接着困境,我又何必重新征用你们,再打扰你们的平淡生活呢!三妹且放宽心,待此间事了,我一定禀明督主,求他老人家格外开恩,赏咱们个安稳太平的晚年余生!”

“…咱们?大哥这话却是何意?”青三娘心中一紧,不禁脱口问道:“…莫非大哥也有意退出江湖,甘愿舍弃庙堂上的高官厚禄!”

“什么高官厚禄,都是过眼云烟,不过浮云罢了!…我与你们不同,老夫族上乃是跟着成祖皇爷南征北战的功勋之士,若非先人庸碌无能,攀强富贵,自命不凡,惹得先帝龙心真怒,几欲遗祸满门,幸得昔日督主劝住先帝,这才留我举族一脉不曾蒙难。此番恩义,我自当投桃报李,誓死相报!…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奴颜婢膝地加入西厂暗卫,低三下四的甘为阉党驱使呢!我加入西厂乃是为了报恩,可不是为了那空如浮云的功名利禄!我之一生甘为鹰犬,杀戮无计,而今岁到暮年,老眼昏花、体力不济,也是该停下来静心养身休息一番了!”红袍老者微微一叹,不经意间却是流露出一丝参破红尘的淡然模样。

“归隐田园么?!”青三娘露出一副十分向往的神色,却又遂即苦笑摇头,只默默感叹道:“督主不会放我们走的!至少不会放大哥你离开的!…”

“是啊~!我也知道这是个不大现实的奢望!”红袍老者也是无奈苦笑,摇头道:“毕竟老夫执掌西厂暗卫多年,知道的秘辛也实在太多了…”

与此同时,城隍庙外的马车内。

“二哥,求你了,开开恩吧!你就放过小弟这一次吧!小弟来生一定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偿还二哥今日之恩义!”青三娘和红袍老者走后,樊姓白袍人就立刻止住了埋怨喝骂的势头,变得一脸谄媚,一直向沉默寡言的黑袍男子求饶。因为他知道,面冷心狠的黑袍人,对待自家的兄弟最是义气不过!

但是现在却是出乎意料,不管他如何奉承,如何求饶,那负责留守的黑袍中年人却是一直冷眼相看,仿佛樊姓白袍人说的不是谄媚讨好的话语,而是刮骨断肠的毒药一般。

“废话少说,放不放你全凭大哥的意思,你与我说的再好也是无用!等大哥回来,他自有明断!”许是被樊姓白袍人喋喋不休的呱噪,扰的太过心烦意乱,黑袍人不禁皱着眉头怒喝了一声。

而就在此时,他话语刚落,却又突然脸色大变,一向耳聪目明并且一直在西厂五鬼中担任侦查前哨的他,忽然警觉到车厢外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脚步声,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却都轻重无二,如踏雪惊鸿,一掠而过,这可不是寻常百姓那般杂乱无章的步伐声音,来人一定是个高手,而且还不止一人!

“二哥…怎么了?”樊姓白袍人的功力不差,自然也是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但他却不如黑袍人功力深厚,却只听出有人正在接近自己,至于来人功力深浅,却是听得不大真切。

“闭口!”黑袍人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忙扶着腰间横刀,蓄势待发。伺机而动!

“有救了!”白袍人看到黑袍人如临大敌、如此谨慎的模样,心中已然确定外面所来之人定然不是对方事先安排的同伙。他不禁一阵暗喜,只想着再过片刻等外面的人袭杀过来后,黑袍人再无心顾及自己的,便是逃脱升天的好时机!

然而他的计划注定是要失败的,来人并没有如他所料一般,毫无顾忌地袭杀过来,反而是在距离马车二十余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慧光大师,没有错!就是这架马车!昨夜我和阿黑一直在暗处追踪,绝对不会认错!”

“阿巴…阿巴…”

“既然二位施主如此笃定,老衲便应二位所请,拜见车架中的施主吧!”

车厢内的黑袍人脸色一愣,不禁暗暗回想,这对话的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呃,等等!这不就是昨夜刚刚见过的两个东厂暗卫么!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口吃的阿黑昨夜不是已经被自己伤了肺腑了么,却又何以徒步追逐?若是仅靠身子强撑…那他真的堪称天赋异禀了!

就在黑袍人还在胡思乱想之际,车厢外却又有了动静。黑袍人听得囫囵大概,便索性直接撩起车窗看个真切,只见到一个枯瘦老僧,身着衲衣麻鞋,虎步龙行款款而来。

“阿弥陀佛,老衲少林慧光,却是见过施主!”那僧人双手合十,有礼有节,不卑不亢,端是自成一派,大德高僧的模样。

“大和尚所为何来?我可不记得咱们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们少室山!”黑袍人情知瞒不过去,便索性现身人前。而那樊姓的白袍人却是被他点了穴道,施加禁制留在车厢之内。

“施主言重了,贫僧此番贸然而来,可不是要与施主为敌的,而是想代替贫僧身后的两个施主向足下求教一则问题罢了!”说着,他还特意地指了指位于自己身后的阿黑等人。

“喝!好大的威风,少林武僧什么时候开始竟成了朝廷的鹰犬走狗!”黑袍人不屑冷哼,面有鄙夷。

原来,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突然折身返回少林寺的慧光禅师,当日他曾受孙公公所托返回少林寺征招寺内武僧下山谋事,而在今早他才领了一众武僧赶到义阳城。慧光大师本欲去城东悦来客栈与孙公公合兵一处,再共同谋划如何讨伐白莲乱党。却刚进城门就忽然见到神色狼狈的阿黑与另一个东厂的年轻暗卫。

“施主说笑了,我等僧人皆是跳脱红尘外的方外之人,却不是什么鹰犬走狗!”对于黑袍人的讥讽,慧光不悲不喜,亦不恼怒,只是淡淡而语,款款而谈。

“既然你说,少林寺非是朝廷鹰犬,而今却又为何独独拦我去路?!”黑袍人咄咄逼人道。

“贫僧说了,此番贸然前来,所为者不过是相向足下求教一则心中疑惑罢了!”慧光仍旧一副和颜悦色的做派,而待在他身后的青年男子却忍耐不住,怒不可遏地喝道“大师,你和他费什么话,我东厂营地被烧,暗卫兄弟死伤无数,定然就是这恶人所为!…咱们且并肩子上啊,先把这歹人拿下再说!”

此人话才刚出,黑袍人便脸色突变,急忙后退,更把腰间横刀出鞘,势要抵死拼杀。而慧光大师却无奈地暗暗扶额,他本不想多起干戈,想要凭借自己的口参莲花佛理禅意来化解这一场无妄纠纷。而事到如今被那青年男子突然打乱,他却不知该哭是笑。

………………………

断崖边上,有猎猎北风,有烈日骄阳。李鹜揽着张文若,满面红光异常激动地看着对方;而周身褴褛的袁姓道人却是面无表情地举头望天,无奈而叹!

“这一天我等了十几年,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哼~要不是为了救人,我是宁死也不会暴露她之行踪的!”

“说吧,这些年你们龙虎山的牛鼻子道士都把她藏到哪里去了?为何我上山三次,搜遍整个龙虎道场也找她不得!”李鹜皱着眉头,满是惊疑不定地问道。

“那是自然!”袁姓道人却是哈哈大笑,谐谑道:“我龙虎道场千古名门,岂是你们这群跳梁小丑可以参悟透的!”

“废话少说!”被人地委为跳梁小丑的李鹜气得青筋直跳,但他实在关心那人下落,却又不好当众发怒,只得强忍怒火,瓮声瓮气地追问起来:“你就直接说吧,她现在是死是活,又被你们藏在何处!”

袁姓道人还未作答,其身后的孙公公便信步而来,替他说道:“不不不,李大侠,我想你是弄错了!”

被人质疑的李鹜自然心中不快,但他心中又实在牵挂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的下落,便也只好一忍再忍。

“孙公公,你此言和解?恕李某驽钝,却是不通其意,还望足下不吝赐教!”李鹜几乎是咬牙切齿才把这句问话说完。

但只见孙公公轻挥大氅,淡然笑道:“李大侠见谅,咱们事先都是说好了的,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一命换一命!为何方才你只顾着问那拜火圣女的下落,却不单单不提咱们张公子的生死?…若这交易的天秤只偏向你,却真的是好没道理!”

“又是因为他?!”孙公公的作答让李鹜有些错愕,他早已猜到自己挟持的姓张的小子身份不低,但是他却不曾想到,孙公公竟然会提出用拜火圣女来交换他的性命。一教之圣女堪比一国之王侯,而拜火教又是大明朝有名的叛国大教,能捕获这样一个教派的圣女绝对是大功一件。而孙公公对此却表现的不屑一顾,相反的他更看重张文若的生死。这却有些不合常理了。

但是他却不知道,孙公公一介阉人,又身居高位多年,身边也无亲眷族人,功名利禄他早就看得极淡。他之所以还留在东厂兢兢业业地打理差事,甚至现在的不遗余力地保护张文若性命安全,为得一直不是完成当初的一个承诺,以全恩义罢了!

“李大侠,”孙公公又笑着往前迈了一步,李鹜当即警觉连忙后撤一步,口中还不断地威胁叫嚣着。孙公公也只好驻足止步,讪讪笑道:“李大侠多心了,咱家不过是无心多走了一步罢了,你又何必….”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李鹜便有打断叫嚣道:“废话少说,我还不知道你?!面憨心奸,端是坏到骨子里去了…”

“好好好,咱们暂且不论这个!”孙公公见他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连忙摆手摇头,重新回归正题“李大侠,咱家只想问上一句,刚才咱们提的一命换一命的交易是否妥当?”

李鹜这才止住话头,并沉吟道:“却是不大公平!”孙公公面露疑惑,刚要追问,却见李鹜又继续道:“且不说袁…袁道长说的圣女之事是否属实,但李某却是知晓的,此地距离龙虎山何止千里,你我又不会飞,何以验证袁道长所言属实?”

“这个足下却是不用担心,袁道长自有妙计!”孙公公诡橘一笑,显得十分的高深莫测。

“愿闻其详!”李鹜实时地追问一句。孙公公却不搭话,反而示意他身边的袁道人替他向众人解惑。

“那拜火教圣女根本不在龙虎山上!”

袁道人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

“水生,张大哥还没回来吗?”悦来客栈的大堂,宋未央一把拖住小跑堂水生的胳膊再三地追问起来。这个问题自打他和李观海进入客栈以后,已经问过好多次了,他却不耐其烦一而再的确认此事真伪。

小伙计也被他折腾得够呛,问的烦了,便索性推诿道:“未央公子,小人已经跟你说过好些回了…文若大哥自昨夜出去后确实不曾回来过!你若是还不信,我这就去把掌柜的找来,和你当面对质!”他话才说完,就急不可耐地逃离出去,也不等宋未央反应过来,他便一头钻入后院的方向。

“这…水生怎么这样?!”望着小伙计一骑绝尘的方向,宋未央怔怔地摸了摸脑门,嘟嘟囔囔的抵委道:“张大哥都是怎么教他的,怎么如此的失礼!难怪这家客栈的生意如此的萧条,就这样的伙计跑堂….注定长久不了!”

“你也别怪他!”明眼人都知道张文若和这悦来客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千丝万缕的联系。手心手背都是肉,李观海却不好跟着附和,只得从旁劝解道:“水生还小,又没正经的蒙过学,行为语序难免会有些较于你我的粗狂,但他的本性还是极好的!若不然文若贤弟也不会一而再在你我面前称赞与他!”

“可是…”宋未央还要争辩,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进而相起扑鼻,他抬头一看,却见到三四个莺莺燕燕的各色美人款款而来。

“林掌柜、赵姑娘、大丫妹子…呃~月儿姑娘也在?!”宋未央当即震惊了,前面那几位都是此间的常客,他还能够理解。但是怜月儿却是和张文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主,却是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

“月儿姑娘少见,你这是…”却是同样吃惊的李观海忍不住率先问了出来。

怜月儿聪慧过人,闻弦知意,自然明悟二人为何惊愕。便抿口一笑为二人解惑。

“见过两位兄长!”她落落大方地施了一礼,才与二人继续拜道:“奴家张冷氏,见过二位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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