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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兀儿躬身行礼道:“我们是中途遇上的。”帖木儿伸手示意札兀儿坐下来。应城抬眼望了望札兀儿,但见他剑眉星目,猿臂蜂腰,与那公主倒也非常般配。

帖木儿笑望着草原上奔腾的骏马和纵情欢笑的牧民,心中高兴不少,转头问札兀儿:“今年的套马赛有希望吗?”

札兀儿数次与乌仁图雅交手,练一次平手都未曾打成,闻言低头道:“公主师从东岳散人,我难敌得过他。”

呼和闻言拍了拍札兀儿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别丧气,不然公主被阿勒坛抢走了怎么办?”

众人一阵哄笑,应城却心道:“怪不得没人打得过这个乌仁图雅。”那东岳散人几十年前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他独创的剑法“杏花雨”更是轰动一时,江湖上的人都把它与几百年前木纯风的“纯风”剑法相提并论。江湖上高人辈出,木纯风早已仙去多年,纯风剑法也因为木纯风誓不收徒的承诺而失传,而几十年前,东岳散人也已隐退江湖,江湖上也传言东岳散人不收弟子。如今却遥遥万里的隔着一个辛余国收了一个扶南弟子倒也希奇。

帖木儿双目炯炯,面带微笑望着儿郎们在草原上纵马驰骋,这最后一轮的比赛中会选出草原上最勇猛的汉子,阿勒坛虽是出来扶南大营,套马的技术却是一流,但见尘掩马蹄,阿勒坛身手矫健手握套马杆追赶着奔跑的马匹,竟冲在了一队人的最前面,帖木儿望着草原上的阿勒坛,心也飞到了自己年少的时光。

札兀儿望着那穿白袍的长者将花环戴在阿勒坛头上,人群中发出阵阵欢呼。人群渐渐散去,草原上只剩下被选中的勇士,一些看热闹的小孩和向往来年能参加套马大会的小伙儿。札兀儿神情严肃,不同于其他勇士,即使被公主打落马下,他们也引以为傲,可他对公主爱慕已久,每次较技的失败就意味着他无法把乌仁图雅娶回家。想到这里,札兀儿不禁转过头望向乌仁图雅。

乌仁图雅会意,起身对帖木儿行一礼,跨马上前,那些勇士见状便知道比赛已经开始,纷纷打马狂奔,霎时间便隐没在飞扬的尘土中,乌仁图雅这才动身。这些勇士骑术一流,可遇到乌仁图雅的阻拦,不是被打落马下,便是手中的套马杆被削断,不多时就三三两两的败下阵来。就连撑到最后的阿勒坛也在快要套到马时被打下马来。帖木儿见他在妹妹面前还能撑如此之久,竖起大拇指对呼和说道:“你这弟弟不错,干得好!”谁知阿勒坛首次跟一个姑娘较技便以失败告终,心中又难过又羞愧红着脸坐在呼和身边一言不发。

札兀儿摘下帽子站起身,心中不免一阵激动。虽然他屡战屡败却越挫越勇,不断练习自己的武艺,为此,还专门请教过波日特,每一次失败,不但没有使他丧气,反而加深了他对公主的爱慕之意。

应城抬头望着东岳散人的弟子,只见乌仁图雅已经将“杏花雨”剑法使得十分纯熟:剑光轻灵颤动,飘忽不定,恰如风吹落花,漫天飘雨。应城心道:“东岳散人对自己的徒弟倒是花了不少心思。”阿勒坛的套马杆初时还能够到马头,后来却连马屁股也够不着,最后一次能够将套马杆搭在马头上也是因为乌仁图雅让了他好几招。而现在,札兀儿也陷入了同样的困境,只是他的武艺又高出阿勒坛几筹,是以还能挥舞着大刀跟公主的长剑相互较量,只是他跟公主比斗刀剑,胯下骏马的脚步却慢了下来。眼看面前的马群越奔越远,札兀儿心中渐渐焦急起来,手中的大刀也越来越没章法,与乌仁图雅战了三四十回合,马群早已跑过好几个山头,但听一声铜锣声响,比赛已经结束了。

札兀儿沉声不语,打马而回,乌仁图雅见札兀儿眉头紧皱,连忙上前安慰。札兀儿恍若未闻,待乌仁图雅说完,方回头笑道:“放心吧,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嫁给我。”

乌仁图雅闻言目瞪口呆,她生性好动,又厌烦草原上那么多的小伙儿追求她,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刁钻的法子,谁料札兀儿却始终将她放在心底。可是,这么多年来,札兀儿在她心里只是他的哥哥而已,她并不喜欢札兀儿。乌仁图雅想把心思告诉札兀儿,但见他眉头紧皱,神情颇为沮丧,心知札兀儿在自己面前是佯装高兴,又不忍心让札兀儿伤心。乌仁图雅心中一阵惆怅,踢踢马腹默默地跟在札兀儿身后几尺开外的地方。

众人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来,札兀儿败了。帖木儿打心眼里看好这个草原儿郎,偏偏妹妹又立下这样的规矩,无奈之下只能在心里叹口气。众人见二人神情有异,当下避开话题,绝口不提套马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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