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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把婚书吞进肚去的话一出口黯东辰和李虎就跟抽筋儿似的一阵哆嗦现在换他们俩血贯瞳仁了两个人气火攻心情知大势已去不由一声嘶吼:“姓杨的老子跟你拼啦!”

两个人噌地一下蹿了上来呲着牙齿恨不得咬下杨凌一块肉来。杨凌现在心中大定心平气和之下手脚便灵便多了一双手左兜右转在乾清宫打起了太极拳左搬捶、右搬捶、白鹤亮翅、金鸡独立揍得黯东辰二人晕头转向。

最后杨凌抽冷子揪住二人的脖领对面一碰两个人痛呼一声额头肿起好大的肉瘤顿时晕倒在地。

正德和马永成、一班侍卫、小太监们象看大戏似的两眼发直老老实实看着杨凌把他的亲家一个个全摞倒在地正德皇上这才吃吃地又问了一遍:“杨卿呃你这是做什么?”

杨凌又做了个很潇洒的动作把披散下来遮住眼睛的头发向左右一分然后指着黯夜道:“皇上这个狗才身染绝症可是他们竟然骗婚骗到了公主头上臣打听到消息真是吓的魂飞魄散情急之下仓惶入宫见皇上正要颁下婚书情急之下来不及禀明在君前失了礼仪。这个杀才明知自已随时都会毙命”。

他低头一瞧黯夜直挺挺的躺在那儿口鼻间糊满了污黑的血液显然已经死了。杨凌一愣随即理直气壮地道:“皇上你看果然随时都会毙命!”

杨凌嘴里说着心里赶紧思忖道:“坏了怎么把人打死了?这下得把金针刘、开药铺子的还有黯家煎药的仆人都找来才说得清了。”

正德倒没让他费那力气他对杨凌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性信任再低头一瞧黯夜直挺挺在躺在那儿满嘴污血涌出的血液都是黑的哪里还有怀疑刹那间犹如一瓢雪水从头浇下正德皇帝的头皮冷酥酥的一阵阵发麻:他后怕呀刚刚的婚书要是递出去自已妹子的终身就完了。

人人皆有逆鳞正德的逆鳞就是不要欺侮他至亲的人、不要背叛他的感情。一见这模样正德“嗷”地一声跟疯了似的扑上前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口中喝骂道:“果然狗才、好个杀才、连朕的妹子也敢诳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

可怜黯夜死了还被龙足一顿作践正德发起火来也不管脑袋不顾腚的片刻功夫把他的遗容踢了个面目全非小舌头都耷拉了出来。

马永成听杨凌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了:这下坏了!竟有这种事!毕真那狗东西不是说小小伤风么怎么成了身患绝症了?这个混账东西连这种钱也敢赚真他妈的活腻了。

他也没有怀疑杨凌的话首先杨凌没有必要撒谎再者黯夜本来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现在死在那儿嘴里流出的血都是污黑的分明内腑有着极严重的病症。

杨凌一脚踹死驸马、未经宣召闯宫见驾、还还跳上御宴他以为他是一盘菜啊?若没有真凭实据堂堂国公会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嘛。

“毕真得死!一定得死!”他和几个小太监急急上前抱住正德把皇上拖开嘴里一边劝说一边在心中打着恶毒的主意。

正德皇上哆哆嗦嗦地坐在椅子上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他呼呼喘着粗气道:“传旨!传旨!黯家欺君犯上骗婚公主满门抄斩!”

“是是是”马永成满口答应杨凌此时已经清醒过来觉得反正黯夜上下也跑不了这事倒不必着急当务之急还是公主那里。今天大张旗鼓举行仪典公主出降下嫁驸马黯家百十口子人招摇过市赴皇宫举行尚公主大典。

如今驸马爷被自已也不知是踹死了还是压死了紧跟着大队官兵抄了他的家皇上的气是解了永福公主怎么办?流言蜚语的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伤害有多大?

杨凌见正德气的哆嗦就想着杀人泄愤了立即一撩袍子就要跪倒启奏。结果这一捞只抄起几道布条那袍子已撒成碎缕跟丐帮中人相仿了。

杨凌干脆丢开布条跪倒在正德面前磕头道:“皇上臣做为公主大婚主选官不能明察秋毫险些误了公主终身臣有罪!”

“你当然有罪!”正德还在后怕之中气得拍桌子摔碗地道:“杨凌啊杨凌朕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你你你你险些误了朕的御妹啊女子一旦嫁人大错铸成把天翻过来也补救不了。朕的妹子差一点儿就你你明明看出那狗才一脸的病容怎么就不好好查查呢?”

杨凌惭然道:“臣有罪当时瞧他咳嗽不止毕公公说是偶感风寒臣便要毕公公找两位太医给他诊治一下以免君前失仪毕公公也说找人看过了。臣便大意了实实的想不到黯家竟敢用垂死之人骗婚于天子呀”。

正德皇帝双眉一拧杀气腾腾地道:“毕、真?”

马永成一见机会来了立即哈腰道:“奴婢还说呢怎么皇上挑选驸马时毕真抢着禀对一个劲儿替黯夜说好话根本不容国公和国舅爷插嘴呢他一定是收了黯家的贿赂了!”

“去!去去!把毕春那个畜牲给朕拖来!”

“遵旨!”马永成一阵狂喜立即唤过四个锦衣带刀校卫和两个小黄门跑出去找毕真了。他是宫中内务大总管手中管着钱粮用度那是宫里第一大肥差买通的心腹太监、侍卫极多要整死一个失了势的太监自是轻而易举。

看看杨凌还满脸惭愧地跪在那儿正德皇帝长长地舒了口气叹道:“算了你起来吧总算你来的及时否则朕愧对父皇和御妹啊。起来吧朕罚你将功补过去把黯家给朕抄了灭他的九族”。

正德一拍桌子英俊的脸蛋也狰狞起来咬着牙冷笑道:“骗啊骗的骗到皇家来了不好好严惩蹬鼻子上脸的混帐就更多啦!他们就不怕事后朕大怒严惩吗?”

正德说到这里想了一想人家还真的不怕到时就说是突患急病死了那你只能怨自已命不好要不是顶着个公主的招牌说不定人家男方还咒骂你女子命硬克夫呢到时这哑巴亏还真就得吃了那时下旨抄家杀人全天下百姓怎么看?以后不有人敢占皇家的边呢?谁敢保证一辈子不得急病?真毒呀!正德想到这里不由又是狠狠一拍桌子。

杨凌起身沉声道:“皇上臣为了太皇太后的病今日恰巧去神医金针刘府上拜访偶尔听说他前些日子为黯家公子诊病说此人身患重疾已难以医治这才惊觉他们的阴谋。依臣看来黯家倒不是为了巴结皇亲。

近日刘公公正在各个衙门肃贪倡廉内府、内库这些油水足的衙门重点清查西什库甲字库已被查了个底朝天抓了一百六十多人。黯东辰管着脏罚库手脚一定也不干净这才想攀上皇亲到时不但是皇上就是清查的官员看在永福公主面上也得网开一面保全他一家老小”。

正德皇帝冷笑道:“查的好攀的也好、保全的更好!”

刘瑾慌慌张张地走进来正听到杨凌在说什么内什库他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心里不由一紧:“杨凌又在告我的黑状了?”

刘瑾急忙抢步上前奏道:“皇上宫中传出警讯九门封闭宫钥全送到司礼监来了老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严令各门谨守可心里惦记着皇”。

他说着一转眼瞧见地上躺着三个人个个鼻青脸肿有一个污血连口鼻都糊住了脑门上还有一个大脚印子他不知道那是皇上刚刚踹的以为有人行刺皇上顿时吓的声音也走调了。

杨凌慌忙道:“都是臣的错方才事态紧急臣纵马狂奔冲撞了锦衣侍卫这才引起宫中紧张”。

正德看了刘瑾一眼道:“没事儿吩咐九门不要大惊小怪撤了警备吧”。

“是老奴遵旨!这就发还九门禁钥!”刘瑾连忙应了一声。

正德皇上点点头说道:“老刘啊杨卿方才正说起你清查六部、府库京师各大衙门肃贪倡廉清除腐败的事儿听说光甲字库就抓了一百多人?”

刘瑾提心吊胆地道:“是呃老奴这是嫉恶如仇啊那些人帮皇上守着内库却监守自盗老奴心中痛恨所以抓的人多了些难免有所冤枉这是老奴的不是老奴回去一定”。

“抓的好!就得象暴风骤雨似的巨恶大贪有一个是一个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万万不能姑息养奸老刘啊你是朕的耿耿忠臣你做的很好”。

刘瑾被正德一夸老脸开花笑的都不自在了他忸忸怩怩地偷看了杨凌一眼心道:“敢情杨凌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呵呵莫不是因为大权旁落忽然想明白了要巴结巴结咱家不成?”

正德对刘瑾恨声道:“这口恶气朕实在吃不下刘瑾你来的正好你管着三厂一卫呢这一家子!”他一指地上躺着的三个人:“黯家因为贪污内库财物为求结皇亲脱罪以重病垂死的儿子向朕的御妹骗婚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你去把他们给朕抄个干干净净!”

刘瑾一听有抄家的差使顿时精神一振抄家咱最拿手啊。

刘瑾连忙兴冲冲地答应一声领了旨意转身就跑却被正德一下子喊住:“慢着地上两活一死三个混蛋一齐带走!”

刘瑾连忙又折回头来叫锦衣侍卫们拖着黯家父子冲出乾清宫去了。杨凌忧心忡忡地道:“皇上皇上心疼公主严惩罪犯固然应当。可是当务之急还是如何解决公主的终身大事啊。

今日公主出降、黯家纳采问名虽说吉礼未成彼此没有名份但这事儿可闹的满城皆知了。早上黯家做为皇亲被迎进宫来现在黯家成了钦犯被拖出宫去公主怎么办?此事传开民间议论纷纷对公主的名声大为不利呀”。

刘瑾在行的是整人、抄家正德在行的胡闹、发脾气他毕竟年纪不大这种事问他他哪知道该怎么办?正德一听觉得有理有理是有理可他也不知道什么办正德茫然坐在那儿道:“杨卿那你说该怎么办?”

杨凌沉吟一番道:“皇上您应该马上去找太后再召见三大学士好生计较个办法出来总得圆满处理好此事。黯家父子该杀可是杀上一千遍皇上还不是为了给永福公主出气?臣以为最最紧要的是如何减小此事造成的影响免得公主殿下伤心”。

“嗯嗯有理有理你守在这儿先不要离开朕马上去后宫。对了还是杨卿去给朕把三大学士传到慈宁宫来吧先把你的主意说给他们朕在后宫等他们议事”。

正德皇帝跳起身来急匆匆奔后宫去了。

小黄门们见皇上走了这才招呼一声冲进来收拾那一团狼藉。杨凌忙也转向三大学士办公的文华殿、武英殿等处传旨去了。

“皇兄伸出了手婚书递过去了那个王八蛋啊不是不是那个黯夜伸手就接就在这时杨凌‘轰’地一下撞倒了殿门”。

“啊!”永福和朱湘儿同时惊呼一声。

永淳得意洋洋地道:“不要吵本公主找了很熟悉的小太监问来的决对没错听说内务府的马永成找了一大帮人正在修理乾清宫的大门呢”。

朱湘儿咽了口唾沫问道:“后来呢?”

永福公主杏眼圆睁紧紧盯着妹妹小小粉拳握的紧紧掌心的疼痛也顾不得了虽说永淳一进门儿就喊了嗓子“黯夜骗婚被威国公活活打死皇兄去后宫找母后议事了”可她还是听的惊心动魂被永淳公主一惊一咋地弄的快得心脏病了。

永淳公主蹦蹦跳跳地跑到桌前坐下自已斟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小口真恨得永福银牙暗咬她才嘻嘻笑道:“当时殿里的人都吓傻了只见他威风凛凛身后带进一阵狂风卷起漫天飞雪然后横刀立马也不见驾便指着黯夜骂道:‘竖子敢尔放下屠刀!’”

朱湘儿忍不住插嘴道:“为什么要说放下屠刀那个姓黯的手里有刀么?”

永淳一挥手道:“你懂什么这叫故意胡说八道吸引他的注意力没听说昨天文华殿上六科给事中们打群架谁都拉不开杨凌喊了一声‘刀下留人’就全停下来了么?这个家伙可狡猾了”。

朱湘儿对这个评语颇有同感忙不迭点头道:“嗯这家伙很狡猾非常狡猾”。

永福不高兴地瞪了她们一眼辩白道:“那怎么叫狡猾?那叫急中生智换个人还想不出这主意呢后来怎么样了?”

永淳指手划脚地道:“黯夜一见事情不妙马上去抢皇兄手中的婚书杨凌飞起一脚不对是先飞起一盘把他的手骨砸断了”。

她格格笑道:“听说皇兄那件龙袍溅的全是菜汤方才去见母后走半道儿上才发现翼龙冠上还插着个虾仁儿”。

朱湘儿‘噗哧’一笑永福却没心情开心急急催促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杨凌真急了那个小太监说杨凌跳上桌子一直跑了过去把杯子碟子全踢飞了。他两眼通红头发都一根根地立了起来就跟一头疯牛似的看起来要多吓人有多吓人跑着跑着他脚下一滑砰地一下摔倒了!”

永福公主惊呼一声心惊胆战地道:“盘上全是杯碟碗筷他他摔伤了没有?”

“当然没有他靴子上有雪呀桌上又洒了菜汤全是油这一滑整个人都打横飞了起来可就那么巧要不说恶有恶报呢他的脚正正的踢在黯夜的脑门上”。

“哇!”朱湘儿惊叫道:“他的脚丫子那么大比我大一倍耶这一下还不踢死了人?”

“咦?你怎么知道他的脚有多大?”

“我我我猜的呀不是说大脚踩天下么?他这么年轻就当了国公脚丫子一定不小”朱湘儿干笑两声心虚地道。

“嘁!我皇兄管着全天下呢是天下最大的官儿脚也没见有多大”永淳不服气地道。

“好啦好啦你们俩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后来怎么样了?”永福公主急得快掐住妹妹的脖子逼她招供了。

永淳公主张开双手做着摔跤的姿势笑道:“然后黯东辰和李虎就猛扑上去还有那个黯夜四个人滚在一起打的乱七八糟头发胡子全扯掉了”。

永福公主焦急地顿了顿脚嗔道:“皇兄也真是的他怎么不上去帮忙?杨凌一个人哪打得过四个人呐他一定吃了大亏了”。

永淳公主嘟起小嘴道:“他们跟疯了似的你不怕皇兄上去他们连皇兄都敢打呀?杨凌还真厉害四个人打了半天黯夜被打的是哇哇的吐血啊吐的血都是黑的然后杨凌不知怎么着就象鬼上身似的蹦了起来挂着一身烂布条儿仰天大笑这一笑就把黯东辰和李虎吓住了”。

朱湘儿奇道:“莫非这又是他的奸呃灵机一动?”

永淳公主眉飞色舞地道:“那倒不是只见杨凌拍着肚子笑道:‘婚书在此有种来拿’原来他把那份婚书给吞下肚去了黯东辰和李虎一听就象傻了一样一动也不敢动了杨凌走过去抓住他们俩的头一碰‘咚’地一声俩脑袋就变四个了直到被锦衣卫拖走他们都没醒过来。”

没想到这位永淳公主还有说书的潜力把个朱湘儿唿悠的是悠然神往永福公主听完了痴痴半晌眼睛微微弯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丝恬静温柔的笑意:“婚书被他吃掉了。他他为了我挨了打还硬吞了婚书真真是难为了他。唉!也不知他伤成什么样子黯夜父子心黑手也太狠了居然把他的衣服都扯成了碎片杨凌好可怜”。

永淳公主和朱湘儿见了永福公主那副模样不禁面面相觑未过门的老公固然该死可也不用这么开心吧?她嘴里一直念叼着杨凌姐姐可不要犯糊涂呀她是堂堂的大明公主啊!

过了半晌永淳公主才吃吃地道:“姐好象是杨凌把人家父子俩一个打的吐血而死一个脑袋撞的跟寿星佬似的晕了过去他没那么惨吧?要说心黑手狠应该是”。

永福一双杏眼狠狠一剜永淳立即吐吐舌头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永福满心欢喜她只知道今日就该许了人家了可现在又成了自由身喜欢杨凌的心事还是没一个人知道她也想不出自已有和杨凌在一起的可能。可是现在不用嫁了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心里默默爱着杨凌喜欢着他想着他而不用因为有了丈夫而内疚。

更让她开心的是杨凌很在乎她一定一定真的很在乎她。他会不会也是喜欢我的可是和我一样只因为我是公主身份他才根本不敢去想?

他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么?

永福想到这里心里怦然一动只觉阳光满地暖暖洋洋胸中小鹿也跳的欢快起来那双眼波柔啊柔的柔出一抹盈盈宛如湖光月色下摇曳的一枝丁香般婉约。

两个不知情滋味的小丫头惊讶地看着永福公主从来不曾展露过的陌生神情过了半晌永淳公主才吃吃地道:“姐你现在的模样特别特别、特别漂亮!”

“嗯?”永福公主脸上泛起红晕唇瓣也浮起水亮的柔嫩:“然后呢?皇兄就赶去见母后了?那杨凌现在在哪里?”

永淳摇摇头说道:“我没问呐然后皇兄知道了黯家的阴谋勃然大怒立即派刘瑾去黯府抄家了听说杨凌因为选婚不当也被皇兄狠狠责骂了一顿呢”。

永福公主一听不悦地道:“选驸马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怎么国舅不骂?要说那个黯夜还是母后定的呢关杨凌什么事要不是他岂不害了我?”

永淳干笑两声和朱湘儿两个人逡巡着目光不敢和她对视更不敢让姐姐知道是自已在屏风后边假传她的旨意。

永福公主想了想道:“秀亭、湘儿你们去母后那儿看看皇兄说些什么不要胡乱声张有了消息早点回来告诉我!”

“好!”两个小八卦一听兴高彩烈地答应一声急急赶往慈宁宫去了。

永福公主手托着香腮坐在桌边眼波朦胧象没睡醒似的过了半晌一双远山似的黛眉才重又锁上淡淡愁雾。她轻轻抚着另一只手掌心绑缚着的手帕感受着那一丝丝沁入心脾的疼。

这条手帕是她的贴身之物是杨凌还给她的东西上边有杨凌的气息自重新回到她手里她就把它当成了杨凌送给自已的东西一直珍爱收藏贴身放着。现在上边染上了自已的血迹心底里好象自已和杨凌因此契合在了一起。

这次的危机已经过去了那种煎心的折磨也消失了她实在不想再有下一次可是随着年龄渐长这又怎么可能避免呢?我要怎么做老天才能成全我?天作之合天作之合不知他吞了我的婚书算不算是指腹为婚?

永福公主坐在香闺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杨凌先去了李东阳和杨廷和的地方最后来到武英殿见焦芳焦芳听了杨凌述说的情况捏着胡子沉吟一会儿摇头一叹道:“国公大意了这是一个好机会呀黯家对驸马志在必得决不会只托了一个毕真恐怕有毕真牵线宫中合伙相助黯家的宦官不在少数。

尤其是那个马永成毕真是刘瑾的人他更是刘瑾的人如果以此为突破说不定就是扳倒刘瑾的一个机会要知道皇上可最恨有人欺骗他的信任、伤害他的至亲呐。”。

杨凌一怔恍然道:“哎呀当时我急急奔进宫来心急如焚的好不容易抢下婚书又打了一场烂仗哪里还能冷静下来想这么多?现在就不能”。

当初马永成一杖击在公主府女官头上将她活活打死的场面忽地浮在眼前杨凌忽地默然不语了。此刻赶去怕是来不及了马永成必然会重施故伎杀了毕真灭口以他的能量要找个借口、买通耳目当然不难。

焦芳见他已经明白了惋惜地道:“时机稍纵即逝如果国公当时以有负圣恩主动请缨立功查办这起骗亲案顺藤摸瓜牵根带土趁机把其他的问题统统给纠出来说不定能把张彩、马永成、刘瑾这内外三人一齐扳倒。

官场上一件小事配合一个恰当的时机顺势造势就是掀起一场滔天巨浪的机会可以趁机将强大的政敌淘进无底深渊。本是一石三鸟的妙计如今看来咱们还得隐忍下去再等机会了”。

杨凌沉思片刻说道:“刘瑾现在的祸闯的还不够大、得罪的人还不够多案子发生在宫中我就是插手人犯也只会交给三厂一卫不等查个明白刘瑾就能想办法把活口变成死口刘瑾内部现在还是铁板一块时机不到有风雨也掀不得否则弄不好就得自已折戟沉沙”。

他见焦芳还在沉思便打趣道:“好啦我的老大人不能一石三鸟咱就一枪一个眼儿找机会直取中军主帅便是。再说刘瑾、张彩这三个货色顶多也就一鸟哪来的三鸟可打?”

焦芳捋着胡须正琢磨心事听了不由怔了怔这才回过味儿来不由哑然失笑脸上忧重的神情也变的轻松了。

他展颜笑道:“门下想的不是他们既然时机已失想也没用门下想的是另一件事。国公不能久离朝政久恐生变可是又不能堂而皇之重掌权力否则刘瑾知难收敛国公一番苦心就付诸流水了。门下想这件事也许是个好机会又不致引起刘瑾疑心”。

他拱拱手道:“国公门下先去慈宁宫见驾看看太后和皇上想如何解决此事门下到时候会见机行事寻找机会!”

慈宁宫张太后脸色铁青在殿中急急踱步头上的凤钗微微颤动着。正德皇帝抿着嘴唇坐在上首也是一言不发。三大学士坐在两侧垂眉敛目如同泥雕木塑殿中气氛异常沉重。

静了半晌正德皇帝沉不住气了他咳了一声道:“诸位爱卿你们倒是说话呀现在该当如何是好?”

杨廷和左右看看拱手道:“臣以为”。

他刚说到这儿马永成急匆匆地奔了进来就地跪倒:“皇上老奴回旨”。

正德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毕真那个混帐带来了?”

马永成慌忙叩头道:“皇上毕春听说事情败露畏罪自杀了老奴着人把他从井里捞出来时已经溺毙了”。

正德一愣喃喃道:“死了?”他一屁股坐回椅上泄气地道:“起来吧!他倒知机真真的便宜了他!”

毕真是真的自杀的原来他入宫之前是个混混因为有一次不开眼得罪了地方豪强弄得无法过活这才一狠心自阉入宫做了太监这人入宫前已娶了妻子生有两儿一女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马永成是知道根底的要他硬把毕真宰掉他也办得到不过如能逼得毕真自杀那样岂不更加完美?

所以马永成找到毕真先礼后兵今儿是想死也得死不想死还得死一人死莫拖累别人还可保得家人周全不然就是你一家老小儿子女儿统统完蛋。毕真走投无路唯有跳井自杀马永成只动了动嘴两手干干净净回起话来也没什么害怕的了。

马永成站起身规规矩矩地退到壁角偷偷拿眼角窥视着众人杨廷和咳了两声又道:“皇上臣以为黯家欺君罔上罪不可赦幸好婚书不曾颁下对公主名节无碍。不过公主大婚天下皆知就此不了了之未免成了儿戏所以臣以为应马上从送入太学的另两名候选驸马中赶快再择出一个把婚事定下来。尘埃落定公主安心民间也少了聒噪”。

张太后听了神色一动坐回凤椅上思忖片刻颔首道:“亡羊补牢未为迟也。如今也只有另择佳婿让这事儿消停下来才让皇家多少挽回些脸面皇上、诸位卿家你们以为如何?”

正德点了点头焦芳也颔首道:“杨大学士说的是臣也以为不如快刀斩乱麻尽快了结这桩事情!”

张太后一双凤目移注到李东阳身上轻声道:“李大学士以为呢?”

李东阳双眉微锁迟疑道:“臣并无意见可是今日择驸马竟尔被一个身患重疾的逆贼蒙混过关险些误了公主终身殿下闻之必然忧惧。臣以为当此非常时刻是否请来永福殿下当面问问殿下意思是愿意现在再择夫婿还是等待风平浪静心情平复?”

张太后想起今日这窝囊事被女儿听了难免要伤心难过不由也是深深一叹颔首道:“大学士所虑极是马永成去请永福公主来慈宁宫”。

永福公主挽着云袖姗姗而入向太后盈盈拜倒:“永福参见母后、皇兄”。

正德忙道:“起来吧起来吧咳!御妹呃乾清宫发生的事你知道了么?”

永福公主神色平静地道:“永福听马总管说起一些好象是黯家贪慕荣华骗取婚书事情被人拆穿已经全部押入天牢了是么?”

正德见她一脸平静还道她伤心过度愈加不安道:“御妹你你莫要难过朕和母后、三位大人计议要为你另择一位佳婿你看如何?”

永福早得了抄小道跑回去的永淳、湘儿报讯她是拿定主意不再把自已的终身由得别人如此荒唐地摆布下去也不想再受那种饱受煎熬的心灵折磨了。

永福垂下眼帘幽幽地道:“黯家再是不肖可婚书已下名分已定。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女子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永福身为皇家公主自当为之表率婚书上载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既已交到人家手中岂有收回之理多谢皇兄关切皇妹还是要嫁的!”

“啊!呵呵呵”正德皇上一拍手喜滋滋地站了起来:“御妹不必担心那婚书根本不曾交到黯家手里呵呵所以这婚事做不得准的”。

永福眨了眨眼问道:“喔?皇兄不是诳我?”

“嗳~~~君无戏言哥哥怎么会诳你?”

“那拿来我看!”一只莹白的素手伸到了正德鼻子底下。

“呃”正德尴尬地退了一步:“这个婚书被杨凌给吃掉了”。

“嗳!”永福公主幽幽一叹又委委曲曲地跪回地上:“永福知道母后、皇兄不忍永福受苦所以善言相欺永福心中感激。可女子之义从一而终那婚书又非食物怎么可能吞得下?皇兄不要骗我了”。

张太后和霭地道:“永福啊你皇兄没有骗你婚书真的被杨凌吃掉了”。

“女儿不信婚书便是永福的清白婚书在谁那里女儿便该是谁的妻子”永福眼睛盯着自已的鼻子尖儿这句话说出来酥胸下好象忽然闯出一匹野马在里边狂奔乱跳浑身都在战粟之中。

这句话实是她这一生说出的最大胆、最羞人、也最痛快的一句话。

三大学士一听好象同时患了老年痴呆眼神呆滞肌肉松驰。李东阳望天杨廷和看地焦芳直勾勾地盯着自已的手指甲看得津津有味儿好象那是一篇绝世好文章!

张太后刷地一下立起身来气的脸色铁青:“女儿是堂堂公主怎么说出这般话来三大学士股肱重臣倒不会有一个说出去可这终究是个丢人的丑事女儿什么时候变的胆子这么大、这般不知羞了?当日在戏台下我就觉的奇怪女儿果然暗暗喜欢了那个姓杨的!”

只有一个朱厚照还没听明白自已妹妹的心思他在那儿乐不可支地道:“朕的好御妹你还怕将来有人变出一份婚书又来争驸马不成?那婚书在杨凌肚子里呢早濡的面目全非无人认得了御御”。

他四下瞧瞧忽然发觉大家伙儿全都有点不正常不禁奇怪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太后宫袖一卷一甩粉面生寒叱道:“立即传哀家旨意把陈辉、孙世博召回宫来由哀家、皇上和三大学士为公主择选驸马!马永成扶公主回宫!”

“是奴婢遵旨!”马永成急忙迎到永福公主面前刚要伸手去扶便僵住不敢再动了。

永福跪在那儿俏脸沉静如水她抬起右手轻轻探至发间缓缓抽出一枝碧绿剔透的玉簪锋利的簪尖抵住了自已的咽喉轻轻地道:“女儿知道此违祖制。可是女儿也不愿受人摆布受那一嫁再嫁之苦母后不答应这选驸马之事就此作罢好了。女儿此生再不嫁人求母后允准”。

老实温顺的孩子一旦犯了倔劲儿那才是最厉害的九头牛也别想拉回来张太后刚向前走了一步永福手中的簪尖便刺进了咽喉一粒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可怜这身娇肉贵的永福公主从小被人呵护的如珠如玉浑身上下晶莹玉润断无一点瑕疵今日为了杨凌却两次流血。

张太后见状气得浑身哆嗦冷笑道:“好好好!你真的长大了竟然如此不守规矩!驸马不选了送公主回宫!”说罢一拂袖子带着身边宫婢太监直趋后殿去了。

永福公主心里一沉两行珠泪涔涔而下她默默一拜起身便走。

焦芳一双奸诈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机会终于来了。

他忽地也站起身道:“皇上老臣有些内急告退一下”。正德茫然一点头他也急忙跟出去了。

此时正德也已猜出妹妹心意:“她喜欢了杨卿?这下可不好办了她喜欢谁朕都能帮她只要她自已开心就好。可是杨卿杨凌有老婆啊!东晋时倒有过公主下嫁已婚之人的先例嫁的还是大名人王献之可王献之受了皇命之后也是休了妻子才娶的公主妹妹呀皇兄皇兄若为了你逼着杨凌休了幼娘姐姐那种事情我怎么干的出来?”

焦芳借口尿遁一出了慈宁宫便迈开老腿踉踉跄跄去追永福公主永福边哭边走忽听后边有人直喊扭头一看只见年逾八旬、白发苍苍的焦阁老一溜小跑儿地追上来忙拭了拭眼泪微施一礼道:“焦大学士”。

焦芳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试探着道:“呃殿下老臣冒昧公主殿下可是想嫁想嫁那个吞了公主婚书的人?”

永福泪眸一扫没有回答。焦芳捻着胡须侧脸旁顾用眼角窥着公主神情很阴险地道:“老臣年逾八旬了心软呐怎么受得了这世间小儿女生离死别的痛苦只可惜不知公主心意老臣纵想效力又怕唐突了”。

永福眼睛一亮急忙道:“焦大人你你有办法劝得我母后回心转意?”

焦芳蹙着眉头道:“太后那是固是一难。不过公主与与吞了公主婚书的人可是两情相悦暗订了终身?”

永福一怔脸色微赧地垂下了头幽幽地道:“他他不知道我的心意”。

焦芳道:“这个么可就难办了。太后正在气头上就算太后心疼公主这回心转意总得慢慢说服吧?选驸马闹的天下皆知若是公主突然许给了选婚官这风雨还能少得了吗?那个人还不知道公主情意公主总不希望皇上下旨强迫他娶妻吧?

那个人可是极重情意的男子为了妻子连圣旨都拒而不接过的如果当今永福公主过门儿那正妻之位必须得虚席以待公主就算不在乎可是这皇家的体面在乎呀就是不知道他他肯不肯为了公主休了元配呢?”

这一说永福公主也愣住了听了太后又要给她先驸马心里一急她就一个念头和太后摊牌表明她的心意太后一反对她除了拗气谁也不嫁根本没想过这么多事儿听焦芳一说才悟到就算太后那一关过了恐怕事情也不是那么好办的根本就是困难重重呀就连他他是不是喜欢自已都是听了他抢婚书的事后一厢情愿的想法。

永福这一想顿时窘出一身汗来:我怎么这么笨呀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我倒不想夺了幼娘之位可是无论是朝廷、百姓还有他、她会这么想么?

她急忙向焦芳问道:“焦大人您您可有什么法子帮我?”

焦芳缓缓道:“若要平息选婚风波公主就得身份已定;若要太后回心转意就得以母女亲情慢慢规劝打动;若要那人心甘情愿地娶公主为平妻而不致为了皇家规矩驱离妻妾这一切一切要达到目的都要公主有一个更合适的身份再假以时日徐徐图之”。

永福公主屏息道:“我我不在乎身份地位可是我我要怎么做?”

焦芳眯起眼道:“以前有位公主皇上要选婚嫁予吐蕃赞普时她正好也是十六岁为了避免远嫁塞外便声称要为外祖母祈福出家做了道士搬出宫住进了道观。等到和婚之事平息了她就还了俗嫁了个如意郎君”。

“啊!太平公主”。

焦芳微微一笑道:“正是!太皇太后病体不愈如果殿下为祖母祈福尽孝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无话可说也阻止不了。这第一么争取了时间;这第二太后那里一天两天还忍得时间长了殿下可是太后的亲生骨血她舍得你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这第三么出了家就是四大皆空抛却尘世间一切身份公主可以把封号让皇上收回去等到还了俗再重新颁发封号亲王公主这一品级是要择选吉日举行皇家大典隆重颁发金册的”。

老焦芳奸笑道:“这段时间怎么着也得两个月这两个月公主就是一个没有封号、没有品秩的女子有了太后的默许国公爷要娶一个普通的皇族女子有什么难的?再然后这公主封的就是国公夫人了”。

老狐狸白眉一蹙困惑地道:“公主不能下嫁已婚之人、不能让丈夫另娶妻妾可是皇家要是封一位国公夫人升格做公主总不能逼着人家妻离子散吧?”

他摇摇头叹道:“孔圣人定大礼也不曾提过这种情形唉!老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头疼真是头疼!”

永福小公主毕竟才十六岁一听喜得几乎要蹦起来她兴冲冲地道:“好!本公主马上去找皇兄我要出家做道姑!”

“不不不不不做道姑做女尼!”

“啊?要要剃头发啊!”本来小姑娘恨不得青灯古佛谁也不见了可是现在听了老家伙一通唿悠心眼儿活泛起来又不舍得那一头青丝了。

“嘿嘿嘿”焦芳奸笑两声:“年青女子出家大多先带发修行待年岁渐长佛心坚定这才正式剃度为僧。公主现在不过是把宫装换成缁衣罢了!

至于您那一头秀发殿下那个吞了婚书的人怕才是您最难过的一关呐。出家为尼这一头秀发剃还是不剃让他替你心疼着岂不更好?”

“长公主殿下!臣臣有罪!”

杨凌走进皇宫里昏暗的小佛堂见永福公主一袭白衣背面而跪正双掌合什默默礼佛。她的一头秀发已打开了宫髻柔顺地披在雪白的肩衣后杨凌心中一痛默默地跪在了她的背后慢慢低下头。

“她要出家了才十六岁的女孩儿受此打击竟然心灰意冷要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一生一世每当我想到凄冷的佛堂内一个韶龄如花的少女枯坐在佛像前憔悴了红颜在一声声空洞的木鱼声中青丝换成白发我我如何能够承受”。

杨凌的眼睛湿润了可是看到永福公主一身雪白圣洁的气息劝她回心转意不要出家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杨国公”永福公主拜了三拜盈盈起身转过头来:“你不是我的臣我也不是你的公主我已决定出家为尼法号修缘潜习佛法谨身修性为太皇太后祈福。”

杨凌泪光莹莹地抬起头发觉永福公主一脸恬静还挂着温柔的笑意就象大慈大悲的观世音、女菩萨就着掌中托着枝甘露净瓶了哪有一点绝望出家的悲戚不觉为之一愣。

永福公主轻轻向前迈动几步白袍漫律玉体轻盈风姿倒真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原来的华贵雍容气一扫而空。

“住在宫里只把原来的宫殿改个名字还是那班宫女太监侍候着怎么能够修行呢?我已经禀明皇兄啊罪过罪过该称皇上才是在京师西郊择一佳地盖一座尼庵麻烦威国公来督造佛庵了。”

杨凌默默地瞧着她永福头一次被他灼灼的眼神这么盯着一颗芳心顿时乱跳起她忙转过头去急促地道:“这是我自已的决定你不用为此负疚你陪皇兄皇上去吧等新房盖好我便正式出家”。

“这是盖尼庵呐还是盖新房?妹妹那开心模样哪象出家出嫁还差不多”。站在佛堂门口的正德皇帝无聊地翻了翻白眼。

“我的尼庵就在你家的旁边出了家倒比在宫里多了机会相见杨凌啊杨凌你可负不得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就真的出家!”永福公主又羞又喜地想着猛抬头对上哥哥眼神儿一对无聊兄妹同时别开头去。

“杨卿我们走吧”正德大步走在前头心想:“方才母后听说妹妹要出家可是有点着慌似有悔意了没准她这个法子还真能遂了心愿。她愿意闹就去闹吧穿什么袍子不是穿呐玩腻了就回来反正朕不让她真的出家。”

嗳等等妹妹要是真的嫁给他那他不就成了朕的妹夫?啊!杨卿比我大可他得叫我大哥嘿嘿哈哈!”这个没正经的一想起这层关系龙颜大悦起来甩开大袖走的更带劲儿了。

杨凌跟在后边一路纳闷儿:“这兄妹俩怎么会事儿?怎么都没心没肺呀我都替她伤心他们自已”。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前堂马永成正候在那儿。正德咳了一声道:“永福出家修建尼庵的事朕会着钦天监在西郊挑选个吉地嗯督建事宜就交给杨卿了。”

“是!”杨凌面色沉重深深一揖。

“内库现在不富裕但是朕不能委曲了御妹黯家欺君朕已传旨刘瑾让他把查抄事宜交给你办你把这一窝子腐鼠都挖出来缴获财物就用来盖尼庵如果不够再找马永成要”

杨凌和马永成齐声应是正德上前拍拍杨凌的肩膀道:“尼庵在西郊离着你住的地方近平时多帮朕照料一下”。

“是!臣一定竭尽全力”。

“嗯朕信得过你!”正德皇帝点点头道:“永福是朕的胞妹朕甚疼这个妹子她年纪尚幼你要帮朕好好照料她”。

马永成一听脸揪的跟包子似的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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