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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茹此时的表情大约可以总结为: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从前以为顾东章只是顶了张渣男脸,如今看来,他脑门上还冒着仨字:扫把星!

那大毛团躺在顾东章的臂弯里似乎十分舒服,哼唧哼唧地,尾巴尖一摇一晃,看得思茹恨不得冲过去给它尾巴打个蝴蝶结。

她撑着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嘴皮子都没动地骂了句:“一丘之貉!”

顾东章懒洋洋地放下大毛团,凑过她耳边时低声说了句:“小姐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

什么耳朵啊?你是属二娃的么?你这么厉害,头上怎么没顶个葫芦啊?

思茹一通暗骂,决定还是暂时别跟这渣男一般见识。正值营救老爹的关键时刻,该认的怂要认啊。她从铜狮子后面一把拧出筛糠似的何长顺,走到一身桃红袄裙的郭彤面前:“郭大小姐,可以去给你娘看病了么?”

“顾大哥!”仿佛这面前的人是空气,郭彤直接无视之,径直朝着她身后的男人扑过去了。

饿羊扑虎?

顾东章正好踏上一级台阶,裹成寿桃状的郭彤扑了个空,差点一头向前栽倒。

大毛团不满地哼了一声。

“顾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昨儿个娘还答应我,要是你再不来,便叫我爹亲自去侯府请你过来!”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

思茹眉尖抬起。

顾东章面沉似水:“世妹有心了,不知令尊可在府上?”

“你是来找我爹的?”

“正是。”

郭彤极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嗲声嗲气道:“他还不在呢,过会儿才会回来。顾大哥,要不你先上我那儿去坐坐?”

思茹被她这副尊容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郭彤的样貌,也不比自己和思君小哪儿去,至少也得十三四岁了,怎么就跟五六岁孩童一般心智作风呢?

只听顾东章说:“方才我来时,听人说有菩萨显灵,倒想见识一番。”

“……那是,那是她胡扯的!”郭彤杏眼一圆,指着她大声嗔道。

前世身为科班演员,思茹早就练就了所谓睁眼说瞎话的神功,不紧不慢地板着脸道:“郭夫人病重,民女愿以性命为注,为夫人施以菩萨所传之术。可是郭大小姐一直拦着不让民女进去,万一贻误了治病良机,那恐怕就连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顾东章面露惊讶之色:“令堂病重?”

“啊?啊,是啊,是啊。”郭彤埋着头,两只小手在紫金铜炉上来回搓磨。

“那可不得了,可有请大夫?”

“大夫……治不好……”

顾东章痛心疾首:“这不行,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得让这位姚二小姐进去瞧瞧。”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姚思茹就这样成功混进了刺史府,后面跟着一枚随时要吃人的大寿桃,还有一个等着看她笑话的扫把星。

刺史府虽然翻修得颇为奢华,面积并不大。大寿桃带着他们东一拐西一转,很快来到一座精致的馆阁面前,看样子便是刺史夫人所居之处。

刚到馆外,大毛团便“嗷呜”一声就冲了进去。

郭彤一路上心神不定的,此刻慌慌张张道:“顾大哥……还有你们两个,在外面等一会儿,我先进去看看娘。”

她人刚走,姚思茹就长吁了口气,人往墙角松松散散那么一靠,顿时就没了那被观音托梦的神秘气场。直到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才猛然发觉,扫把星还没走呢!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此人阴魂不散!

“在下有一事敢问小姐。”顾东章身形笔挺,正儿八经地问道,“观音娘娘长得什么样,是男是女,座下几个童子?”

说到”几个童子“时,略微弯腰凑过来。

他不笑的时候,双眼皮又深又宽,瞳色如墨,仿佛多了那么点深邃的味道。只是那好死不死的眼尾依旧拉得很长,尾睫弯弯翘起,怎么看都是两个字——轻浮。

思茹没好气道:“她欠你银子?”

顾东章一愣,旋即大笑:“银子也就罢了,她欠我的,可比这重要多了。”

思茹好奇心被他勾起: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只听他娓娓道来:“小姐有所不知,上次观音也给我托梦,说我红鸾星动,三月内只消在自家屋前的水潭边等待,不日便可姻缘美满。可巧不巧,那日我果真见一美人落水,正要施手搭救,却见那美人衣不蔽体,生怕唐突了她,只好回家取了件衣物叫她穿上。谁知那潭中原本住着一只水妖,被观音仙法禁锢多年,正需这美人替她顶缸。那美人得了衣物不告而别,水妖却被终身锁在潭底,她恼极了,恨不得要将我生吞活剥。”

何长顺倒抽一口冷气。

“我怕得很,便梦中再见观音,直问她为何欺骗于我。观音道,姻缘乃是天定,本座只告诉你姻缘就出现在那水潭里,何时说过是美人还是水妖了?我说,水妖尖牙利齿,如何娶得?观音很不负责任地打了一通禅语佛偈,未及我再问,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又恼又怕,却奈何不得,方才听小姐说起她给你托梦一事,才想再去找她讨个说法。”

思茹瞠目结舌,你当真不是编剧转世?

又想起他话中水妖,明里暗里是讽刺自己,还特么顺路揩了趟油,占尽自己便宜,心里不由恨得牙痒痒。

何长顺听得发愣,忍不住插话:“人家都说,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怎会这般害人?”

“慎言,慎言!”顾东章道,“各人皆有各人的缘法,人人都道美人难得,我看那水妖或许也有可爱之处。”说完还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思茹。

可爱你个脑袋!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思茹此时大概已经化身那索命的无常恶鬼了。

“什么水妖?什么美人?”郭彤从里面走出来,“顾大哥,你们在说什么?”

思茹皮笑肉不笑:“我们在说小侯爷府上闹鬼,怕是他要被小鬼缠身,近来霉运当头。”

郭彤怒吼:“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小小年纪,煞气惊人。

何长顺仍旧候在门外,思茹自己提着药箱跟随郭彤进去。

甫一踏进刺史夫人吴氏的房间,便觉异香扑鼻,这像是病人的房间么?思茹大致观察了一下,两个丫鬟分立在黄花梨木的架子床左右,水红色的销金撒花帐子垂下,看不清床上躺着的人。床脚下,只有一只鞋,她四下找寻了片刻,最后在不远处的茶桌下找到另一只,再仔细一看,那桌面上还有未擦拭干净的油渍……她暗自笑了笑,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郭彤坐在一边,道:“观音娘娘给你托梦了什么秘术,快些使出来,别磨磨蹭蹭的。我娘还要休息!”

思茹淡定地回:“民女这就先给夫人诊脉。”

她走到帐前蹲下,打开药箱,装模作样地将四指搭在吴氏的手腕上。

事实上别说把脉,她连脉在哪儿能摸得到都不知道,好在郭彤也是一窍不通。

半晌过后,她痛心疾首地摇摇头,从药箱中取出一块布卷,布卷上插着一排银针,寒光刺眼。

“喂,你要干嘛!”

“扎针啊。”思茹若无其事道,“观音娘娘说了,郭夫人之病,在于经脉不通,须以针灸治之。”

“扎……扎针?你可别胡来!”

思茹道:“民女都已性命担保了,郭大小姐为何还不信?”

郭彤道:“你这贱命,不及我娘一根手指头!”

思茹暗笑,那敢情好,我就扎她一根手指头。

顾东章劝道:“令堂病情危急,已到无人能治的地步,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让她一试又何妨?”

大寿桃哑口无言。

思茹憋着笑,右手挑出一根长针,左手拿住吴氏的小指,心道:罪过,罪过……

那银针慢慢接近指尖,刚轻轻一碰,便听一声惨叫:“啊——”

吴氏猛地从床上弹起,针尖划过床幔,隔着帘子都能感觉到她的怒火。

“来人啊,把这臭丫头给我拖下去往死里打!”

思茹不疾不徐地把银针放回布卷内,收好药箱,转身拍拍手:“喏,治好了。”

一室哑然。

“果然观音显灵。”顾东章叹道,“郭夫人既已无恙,本侯也可放心了。”他从未自称“本侯”,如今端出这套做派,颇有些令人忍俊不禁。

说完便正一正衣襟,飘然而去。

思茹有样学样,漫不经心地理理鬓发:“夫人已无大碍,我可以走了吗?哦对,我爹也可以放了吧。”

大寿桃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她从身边熟视无睹地走过去。刚到门口,只听吴氏怒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思茹回头:“夫人还有何指教?”

吴氏把床帘一扒,指着两个丫鬟破口大骂:“你们是死的吗?听不到我说话吗?!”

丫鬟浑身一激灵,急忙称是,快步上前堵住了思茹的去路。

眼见无路可退,思茹却无心要逃,她怔怔地盯着吴氏的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见那张脸上遍布猩红色的斑疹和水疱,有些已经流脓溃烂,极其可怖。

她有密集恐惧症,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看到了?这都是你爹干的好事!你还有脸要走?!”吴氏一面说着,一面不住地往脸上搔痒。

思茹原本就猜到她在装病,却不料她脸上竟是这副光景,又想起方才那桌上的油渍和满屋用来掩饰的熏香,忍不住笑道:“夫人本就热毒郁结,服药期间还不知忌口,如今脸上生疮,还怪我爹咯?”

吴氏恨恨道:“你爹庸医害人,你们姚家的人,全是坏胚子,一个比一个贱骨头!”

思茹反唇相讥:“我爹好心为你治病,你不能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安心当条白眼狼啊。”

“我白眼狼?!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好好吃顿饭,姐妹俩跑到人家后院去了,一对贱骨头,真是不知羞耻!我今儿个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们这种下等人家的野鸡,就甭妄想飞上高枝做那凤凰!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人家小侯爷是什么人?也是你们这种贱胚子能高攀得起的吗?”一通不带喘气地骂完,还不忘关爱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大寿桃。

思茹恍然明白过来,到头来竟是为了这茬!

原来这吴氏早已相中顾东章做她女婿,只是那次侯府寿宴后,外面都在传小侯爷已有意中人,这才引得她对姚家百般嫉恨。这次正好请了姚济民替她治病,又不知忌口闹出了疱疹,新仇旧恨一起算,便寻思借着公报私仇整一整姚家。

眼下蠢计败露,难不成还想杀人灭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何长顺还在外面蹲着呢,谅她也没这个胆量。

不过皮肉之苦少不得要吃一顿了……

思茹想想自己的屁股,不知是否算得上皮实,能跑还是跑吧……跑不了再认栽。

她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两个丫鬟,拔腿就要向外冲。

吴氏大吼:“抓住这个小贱人!别让她跑了!”

屋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思茹左蹿右闪,正要去开房门,却发现房门自己开了……

郭刺史满面怒容出现在门外:“好好的日子不过,给你们娘俩儿搅和得翻天覆地,还不快把人给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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