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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茹和顾东章都明白, 梨香院里机关重重, 而这个叫三爷的人又高深莫测,此时要跟他们来硬的不一定能讨得上好。若是施计能拖一拖缓一缓,或许还能说上几句话, 套出那些被劫持的人究竟被送去了何处。

老驴精一向自诩见多识广,一眼便看穿这书生的女儿身, 遂急着向三爷炫耀自己的目力:“三爷您瞧, 这姑娘长得多俊啊!咱们整个梨香院都挑不出来一个这种好模样的,也难怪叫人家公子疼到心坎里呢。”

思茹被她“识破”羞红了脸, 忙往顾东章身后躲,老驴精见了更是止不住地发笑。

三爷素来十分谨慎,并没有搭理她, 只拿一对鹰隼似的招子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打量,见他们十指相扣、眉目间情意绵绵的样子, 着实不像作假。

他沉吟片刻, 而后问道:“祈州我去过几次, 也认得几个故人。方才见公子仪表堂堂、谈吐不凡,想必出自大户人家, 不知公子贵姓, 家宅何处?”

顾东章彬彬有礼:“在下免贵姓卢,家住东市桂兰巷。”

老驴精倏地瞪圆了眼睛,扯扯三爷的袖子道:“哎哟,可是那个祈州首富卢家?”

不等他回答,思茹勾勾他的小指头, 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少爷,我们还回去么?”

三爷来得突然,两人虽没来得及商量对策,然而顾东章何等聪明的人,见思茹一口一个“少爷”,便猜到她那两下小聪明。于是反手握住她,将她纤细的小手拢在掌心里,语调极温柔地道:“不回去了,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老驴精恍然大悟,长长地“哦”了一声,啧啧道:“原来你俩是私奔出来的呀。”

顾东章痴望着思茹,叹了一声:“茹儿本是我府中的丫鬟,我俩情投意合,原已互定终身。可我家那老头却嫌弃她出身,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娶她,还要命人将她打死。幸有母亲向来疼我,这才帮我俩逃出来,又让我们去西凉王城寻她族人,好找个栖身之处安定下来。”

“哦?”许久未言的三爷忽然扬眉,“卢公子的母族是西凉人?”

“不错,正是。”说这几个字时,他用了西凉话,听得思茹一懵,三爷却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编谎话时最要紧的是半真掺着半假,一味漫天漫地地胡扯海诌,在三爷这种江湖老油条面前便极容易漏出破绽。顾东章深谙这一点,而且恰巧,卢信的母亲还真就是西凉贵族,那几年战乱时流落祈州才嫁给了卢有道。

三爷又用西凉话问道:“你们要去西凉王城?”

顾东章神色笃然:“母亲总不会骗我们,况且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老驴精听得懂他们二人的交谈,插嘴道:“我听说那祈州卢家有钱得很呐,你这么一走,可就什么都没啦。”

顾东章与思茹对视一眼,缓缓扯起唇角:“纵使继承家业腰缠万贯又如何,若是不能娶心爱的女子为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得跟真的一样,思茹明知他是在配合自己演戏,却莫名听得心头一暖。

“少爷,是我拖累了你……”

老驴精活在烟花柳巷之中,平生见过太多道貌岸然负心薄幸之人,像这种“视金钱名利为粪土”的痴情公子却多年难得一见。

她亦有慨然:“看你们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现在边境不太平,戍阳关那边查得紧。若是没有官府签发的手令,可不一定能过得去。”

思茹轻轻掐了一下顾东章的手心,心中想的是:既然有官府手令才能出关,那梨香院的人是怎么把百来名青壮年男子送去西凉的呢?

顾东章回捏了她一下,温声道:“我们走得仓促,确实没想到这一层,不知大姐是否有妙计可以助我们出关?”

“这个……”老驴精做不得主,迟疑地望了一眼她身边的男人。

只听三爷道:“办法倒是有的,不过这两天恐怕不行,我得先去跟人问问。”

顾东章道:“我们主要是怕家里人追来,要不多等几天也是可以的。”

三爷难得一笑:“这你们可来对地方了,若是寻常客栈,找到你们并不算难。可若住在我们这梨香院——一来,一般人想不到此处;二来,就算他们找来了,我们也能给你藏去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

“那……还要等几天?”思茹惴惴地问。

先前偷听三爷和老驴精的谈话,思佑他们被“卖”去了西凉,但是去哪儿、做什么,她却一无所知。至少目前看来,思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时间一长,却不好说了。

“这个可急不得,我的小姑娘。”老驴精自来熟地过来,牵了她走到床边,将她按在床上坐稳,“少则三五天,多则十来天。你们要是等不及呀,尽管可以去戍阳关试试,断断是出不去的,不如就在我们这安心住几日。”

顾东章跟过来,拿出两枚金叶子,递到老驴精手上:“那就有劳三爷和大姐多多照拂了。”

三爷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那两片金光熠熠,心想今天可算遇到财神了,祈州城确实只有卢家才能如此阔气。

趁着老驴精跟人拉扯闲聊时,他又摸了一下春宫图后面的墙壁,机关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看来的确是他太过谨慎了。

“春娘,别打扰人家小两口歇息啦,我们回去吧。”

“哎。”老驴精转身去桌上取了雁鱼灯,又给房间里的罩纱灯点上。

三爷又朝顾东章道:“二位暂且歇下,什么时候能走,这会儿说不好。明日一早,我来给你们消息。”

“有劳三爷。”顾东章淡淡地扫了一眼那扇活动的暗门,“只是今夜……”

三爷皮笑肉不笑:“你放心,我们做这行生意的,不会随便乱了规矩。方才只是一是误会,二位不要介怀。”

“言重了,是我们有错在先。”

“明日见。”

“好。”

那三爷和春娘离开后,又贴着墙上的洞眼静静听了会儿,只听到几句你侬我侬的情话,再无其他,心中对顾东章编造的身份又多信了一层。

春娘低声问:“三爷有什么打算?”

“交给宋公子吧。”青楼老板静默片刻,眼里闪烁着贪欲之色。

“十两一个卖了?”

三爷摇摇头:“不划算,咱们暂且不要动他们两个人,万一出了什么事,阳陵这边可就不安生了,要动也得等宋公子去了西凉再动手。”

春娘似乎听懂了一点:“三爷,您是想……”

中年男子往房间那头走了点,伸出一只养尊处优的手示意她也过来,而后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侧问:“你晓不晓得卢有道靠什么发家的?”

春娘茫然摇头。

三爷面露鄙夷之色,哼道:“就靠他那个西凉来的夫人,听说那卢夫人的父亲是西凉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又极疼爱这个女儿。后来此女阴差阳错嫁去祈州,所以姓卢的才在每年的互市中占尽便宜,赚得盆满钵满。如今这小子要去投奔他西凉的外祖一家,咱们用用心,说不定能诈到好一笔钱,往后便可以金盆洗手,再不用干这贩人的活计了。”

春娘小心翼翼问:“那宋公子能答应么?”

“他?”三爷冷哼一声,“他早就不想干了,掉脑袋的事,你以为他想干?还不是上头那人……”

春娘立即打了个寒颤:“唉,我也怕得很。”

三爷搂着她:“看看这回能捞着多少吧,所以说给人交给宋公子去办,他在西凉有势力,又不用脏了咱们的手。”

倒是隔壁屋里那俩人,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然而又想不出个头绪,便吩咐春娘:“你待会儿再去探一探,看他俩真的假的。”

“哎,三爷放心。”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残月升上树梢。

春娘提了两壶水去隔壁敲门,那时房里已经熄了灯,只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没一会儿男人半敞着衣衫来开门,露出左肩微耸的锁骨。春娘瞅了一眼,便见他脖颈处一片绯色,再往下探去……

人看着挺清瘦的,啧啧。

她笑弯了眼:“三爷让我来给二位送点热水,夜里估计用得上。”

顾东章不耐烦地“哦”了一声,春娘还要伸头再往里看,却被他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春娘不满地往回走,心里想:这妮子好大的福气,往后日子长着呢,着什么急呐。

房里,那大床的内侧坐着一名妙龄少女,手里握着一白一绿两个药瓶,仰头看他:“你上来睡吧,伤还没好呢。”方才替他上药时,明显感觉到那创口仍未完全愈合。

顾东章从黑暗中俯身靠过来,在她额上轻轻啄了一下:“明日可以,今晚不行。”

“为什么?”思茹不解,难道明天就没有男女之别了?

再说睡一张床而已,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又不会怀孕。我一个姑娘家都不介意,你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地做什么?

顾东章有点郁闷,谁让他喝了如花的那杯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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