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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么说?”兮舞有些疑惑,那侧妃好歹也是京兆王的侧室,怎的将她治好不是好事反倒是祸事?

这时,有两个家奴经过,那婢女忙将兮舞拉进巷子里,流露出很不自然的神情来,压低了声音,“你不知,侧妃当年染了病,殿下便立即命人将侧妃的寝屋挪到别院,侧妃卧病在床的这些年,殿下一次都没去瞧过,更别提请医士去医治,平日里也不许府上的人提侧妃,二公子又是不醒事的。侧妃如今既没了依靠又被殿下厌弃,府中人人避之不及。”

兮舞心中顿时恍然,难怪她请命为侧妃诊治时,那京兆王和王妃都是一脸难色,原来侧妃本就成了他们的一枚弃子,是生是死都与他们无干。

婢女柳眉微蹙,好心劝道: “娘子又何苦来淌这滩浑水,还是速速去向殿下请罪,免了这祸端吧。”

兮舞心中越来越对这侧妃好奇,若她真是汗金族人,京兆王把她从那么远的地方娶回来,相处多年,又育有一子,却在她染了病后弃之如敝履。若不是京兆王太过冷血残忍,那就是因此间发生了什么事,引得京兆王不得不厌弃她。

就眼下的情形,兮舞更相信前者,毕竟他宁可错杀自己的救命恩人,也要稳固自己的地位权势。

可若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她则认为那侧妃与京兆王之间定有隐情,若此秘密关系到汗金族,那她必是要探究明白的。因此,此时打退堂鼓,还为时太早。

“姐姐,若你真想帮我,就带我去那侧妃的别院吧。”兮舞眼中充满坚定,亦有让人无法拒绝的胸有成竹。

那婢女叹了口气,也不再阻拦她,便领着她穿过巷子,到了唐致远所住的庭院拿了药箱,走了一刻钟,才至别院。

婢女停住了脚,朝她礼了礼,“娘子放心,我定会将他照顾妥当,若娘子有了难处,到桃林来寻我便是。”

兮舞点点头,目送她离开,转身便望着这座在府中被遗弃的别院,别院已破烂不堪,连自己住的那个院子都不如,院墙上杂草丛生,似是很久无人修剪过了,院门用是旧年的木板,上面纹路已模糊不清,还有许多大的裂口,门似是无法关闭,风吹过门缝,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她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丝毫动静,她又重重地敲了敲,半晌,才开了门,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婢女,也不过十二三岁,一脸困意,显些是被吵醒了有些不耐烦,“你谁啊?”

兮舞朝里看了看,是个不大的院子,却许久无人打扫了,门后的石板路直通一间矮屋,她道:“我是王府请来的唐医士的徒弟,特来为侧妃诊治的。”

那婢女一听,神色惊异,显然有些不信,皱了皱眉,打量了兮舞一番,道:“是殿下准许的?”

“是。”

这时屋里似是听到了外面的声响,一个面容清秀的婢女从屋里走了出来,“六儿,出了何事?”

那叫六儿的婢女,扭头朝她嚷嚷道:“是个医士,说是来问诊的。”

兮舞秀眉微蹙,有个医士来诊治她们主子,做奴婢的还这般不礼待,看来这侧妃是久病缠身,身边的人都不对她抱有希望了。

那婢女一听,忙上前朝兮舞礼了礼,“奴婢玉兰,见过医士。医士这边请,我们娘娘才歇下了。”说着,便带着兮舞朝屋里走去。

六儿听了,白了她一眼,一脸尖酸刻薄,哼道:“什么娘娘,不过是个被王府弃了的病秧子,还连累我们守在这儿受罪。”

兮舞朝她看了一眼,却见她愤愤地去了侧屋。

玉兰似是见惯了她这副模样,朝兮舞轻言道:“医士无需理她,她年纪小,说话不知分寸,让医士见笑了。”

兮舞摇摇头,“还是让我先看看侧妃吧。”

玉兰脸上浮现一丝忧色,拉开帘幔,进了里屋,一股熟悉的香气混合着药香扑鼻而来,兮舞有些惊异:这不是京兆王屋子里那种奇怪的香气么?

“这屋子里熏的是什么香?”这是兮舞一直想问的,她虽不善制香,却能大概辨别不同得香料,这种香十分独特,还带有一股涩涩的气味,不像是寻常的安神香。

“这是府中送来的,自娘娘病重就熏着这种香,虽不大好闻,却十分有效,娘娘有了它便睡得踏实,有次奴婢忘了熏,娘娘到半夜突然腹痛难忍,呕吐不停,奴婢以为是恶疾发作,去求王妃请医士,被殿下撵了回来,却见娘娘竟好了,而笼上已点了熏香,想来定是这香的作用。”玉兰说着,捧着一个香笼走的兮舞跟前。

有这么奇的香?还能治病?兮舞自然有些不信,“能否给我一些这香的香料,若是真有用,日后好制成药给娘娘服用。”

玉兰一听,忙用柜中的匣子里取出一个香包,递给兮舞,兮舞拿着闻了闻,便放入衣袖中,想着回去定要让爹爹分辨一下这是哪种香。

“医士这边请。”兮舞随着玉兰穿过重重帷幕后,便瞧见躺在榻上的是个身形削瘦的女子,兮舞上前仔细一瞧,不觉被吓得差点惊叫起来。

那女子凌乱的头发遮着惨白的脸,脸上竟长满脓疮,嘴唇发紫,脖颈上部分皮肤已经溃烂。这哪里是个中年妇女,分明就是个活死人。

兮舞身子微微一颤,已然站不稳了,感觉身后寒气逼人,喉咙里一阵恶心,却忍了忍,坐了下来,玉兰上前将那苍白而瘦骨如柴的手臂从被褥中轻轻挪了出来,兮舞在她手腕处垫了帕子,学着爹爹的模样,开始诊脉。

脉象虚弱,兮舞又拨开她的眼皮观察她的眼睛,一旁的玉兰便道:“娘娘的眼睛自染病起就看不见了,嗓子也是。今年春天嗓子才能发声,却说不了多久。”

兮舞虽不懂如何诊断,但脉象却是略知一二,只是需得回去向爹爹求证。于是起身出了屋子,那玉兰自然也跟着她,一脸忧虑,“医士不妨直说,我家娘娘病的这些年,也曾有一两个医士前来诊治,连脉都没摸,就说无药可医,被娘娘脸上的伤给吓跑了。而医士却坚持下来,让奴婢着实佩服。”

兮舞看着眼前的婢女,虽生得清秀,也是花样年华,但眉宇间的忧愁丝毫不减,想来也是个忠心为主的,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还能毫无怨言地守在这儿,这种精神,才是真正让她佩服至极的。

“我想知道,你家娘娘是何时才染上这病的?最初染病时,可有何症状?”

玉兰回想道:“是在两年前,娘娘最初是又哑又瞎,后来脸上便长了东西,新王妃差医士诊治,竟说是染了恶疾,殿下一怒之下将娘娘的屋子迁到此处。”

“两年前?”兮舞突然想起那日家奴对她说起三个公子,“我听闻二公子也是在两年前跌落山崖。”

玉兰点点头,“二公子出事后,被殿下迁到东屋,两个月后娘娘便染了病。”

兮舞有些诧异:怎会如此巧?于是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娘娘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常常昏睡到晌午,但依旧有生气。昨夜醒了一次,喝了两口粥,坐了一夜,今早又睡过去了。”顿了顿,她又叹道:“娘娘也很不容易,撑到现在只为见殿下一面,可殿下却……”

听她说到此处,兮舞不禁疑惑:侧妃和京兆王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他如此对她,而她为了他却苦苦撑着最后一口气。

桃林中,宴席上依旧是觥筹交错,鼓乐齐鸣,席间不停地有官员上前行礼敬酒,拓跋子推自是开怀大笑,杯杯对饮,早已喝得涨红了脸。唐致远不由得上前劝道:“殿下如今伤势未愈,不可多饮。”

拓跋子推哼笑一声,一脸不屑,“本王不过是脚伤,无大碍。医士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徒弟会不会砸了你的招牌再说吧。”

“是啊,殿下酒量一如当年,医士莫要大惊小怪。”冯熙朝唐致远笑道,随即又朝拓跋子推敬了一杯酒。

半晌后,拓跋子推显然有些头晕,咳嗽了两声,王妃便从他手中拿过酒盏,笑道:“殿下今日高兴,可也要注意身子,不如妾身扶殿下去流水阁更衣,歇息片刻,如何?”

拓跋子推醉醺醺地点点头,由王妃扶着慢悠悠地离了席。

唐致远见他们走远,便朝对面后座的薛初古拔望去,两人对视一番后,薛初古拔便起了身,却见一个家奴朝唐致远耳边说了什么,唐致远眉头一皱,朝薛初古拔摇了摇头,起身随那家奴离了席。

这边,玉兰见兮舞一直沉默,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句,“医士?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否多问一句,你家娘娘与殿下是如何相识的?她的母家又在何处?”兮舞问道,她虽同情侧妃惨痛的经历,却也不忘来的目的。

谁知玉兰竟摇摇头, “奴婢是娘娘染病后才到娘娘身边伺候的,所以娘娘从前的事不全知,只听闻娘娘似是从西北嫁过来的,身边只有婉袖一个陪嫁侍女,婉袖在娘娘染病后就病故了,屋里的几个婢女也都被分到别处去了,奴婢因从前受过娘娘的恩惠,所以自愿来照顾娘娘,后来到别院,又来了一两个婢奴,六儿就在其中。”

“原来如此。”兮舞心中有些失望,看来这条线索是断了。“不过你能否让我看看侧妃从前用的东西,戴的首饰之类的。”

玉兰听了,有些疑惑,但还是带她去了屋子里的屏风后面,兮舞一瞧,是一个高大的书架子,架上的书卷已堆满了灰尘,玉兰忙上前理了理,“当年娘娘染了恶疾,偏被人说成是疫病,把娘娘从前用的东西都烧了去。这些东西也是入了别院才搬来了。”

兮舞拿起一本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见书面上写有“晏子春秋”四个字,兮舞又从架子上拿过几本,有《诗经》,《小戴礼记》,《女戒》,《列女传》等。

玉兰见兮舞翻看着这些书,解释道: “娘娘去年嗓子好些了,因我识得几个字,便让我去寻了些书来念给她听,今年不大好了,这些书也就遗弃在了这儿。”

兮舞翻着手中的书,不禁想到:侧妃达奚氏虽是汗金族人,但嫁入中原这些年,竟也逐渐喜欢上汉人的书。

想到此处,又不自觉地问了一句:“你家娘娘可会写字?”后又觉自己失言,人都瞎了还怎么写字。

玉兰点点头。“那是自然。”说着,又从书架高处取了几卷字来,递给兮舞,“这是娘娘从前写的字,被赶出屋子后,奴婢从里面拿出来的,那些婢奴见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便也由着我拿走。奴婢想着娘娘若是能看见了,也能留给念想。”

兮舞接过,摊开一看,纸上字迹苍劲有力,如龙蛇腾跃,气势磅礴。兮舞又想起那信中的字,与此确实不太相像,看来引爹爹入京兆王府的另有其人。

兮舞又瞧了瞧纸上的内容,微微皱了皱眉。只见上写着: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

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这是先秦的《荆轲易水歌》,兮舞不禁有些疑惑,这歌本是表达荆轲刺秦王前明知有去无还,却毅然前往的一种决死的情怀,这侧妃有如此强大的求生意志,怎会在还未染病前抄写这样的歌词?

千万困惑正扰乱着兮舞的心,突然门帘被一人猛地拉开,是六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一脸惊恐,“玉兰姐姐,出大事了!”

玉兰朝她道:“何事这样惊慌?娘娘还在休息呢。”

六儿的眼眶挤出泪水,急忙道:“现下还管什么娘娘,是殿下,殿下他……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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