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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先手收官。”王齐贤伸手贴目，轻笑道。
锦城运来客栈，此时已是月上枝头。窗外，是万家灯火涌动。
第三盘，每盘都是王齐贤执黑不让，杀得欧阳颖丢盔弃甲。
“你就不能让让我？”欧阳颖圆瞪杏眼，气鼓鼓地说道。
“那不行。”王齐贤揣起手，一副小气的市侩模样，“师傅说了，下棋和做买卖一样。你赔了别人就赚了，你赔的本越多你就越穷。”
“夯货。”欧阳颖翻了个白眼。黑白纵横赢不了他，也只得口头上占点便宜。
今天白天的曲水流觞大会被迫中止，朱骐一反常态的斥退了三大家族所有人，就连那李云帆跳着脚的大骂也置若罔闻。最后干脆搬来了虎贲军一个兵营，那些兵卒拿着干戈沿街警戒，等到三大家族各自回了府邸才算散去。
王齐贤被客客气气的带回了运来客栈。欧阳颖本来想拉着他上谪仙楼，想想还是不妥，索性自己也偷偷跑了出来。
“你说。”欧阳颖看着收子算数的王齐贤，双手撑着头，“那安蜀世子这是去救谁啊？”
“明知故问。”王齐贤低头，语气轻描淡写，“我那日在小酒馆和云舒玉喝酒，你难道不知道？”
欧阳颖嘻嘻笑道：“男人总是要在女人面前留点面皮子。我若事事通透，岂不是让你无趣？你如若不喜，拿着我给你的令牌亦可撤了监视你的暗哨。”
“无妨。”王齐贤摇头，“我一介弱书生，在这遍地宗师的锦城行事，太过束手束脚了。”
说完，两人皆是沉默。很明显，都不想在细究这几日王齐贤到底见了谁。
“所以说，入蜀的当真是那个沐萱？沐剑山庄的三小姐，镇北王的私生女？”欧阳颖问道，抬手拨弄着棋翁的黑子，“据说她豆蔻年岁之前，都是在洛城的乐坊度过。怎的，天捕头和她有旧？”
“岂止有旧，还有渊源。”王齐贤叹了口气，却不想在这问题上深究，“罢了罢了，一时三刻没见到虎贲军再出城，料想是人救到了。”
“你为何要助云舒玉？”欧阳颖问道，“过了明日，洗佛大会必然是一场人间炼狱。多死一个沐剑山庄的三小姐能有多少事情？说不定还能吸引一部分镇北王的眼光，我们好浑水摸鱼。”
“锦城的变数太多，我能想到的也不少。既然如此，何必要拉一个无辜姑娘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王齐贤摇头，“况且我收了别人好处，自当护好沐萱不死。”
欧阳颖点了点头，“那方宋两家呢？阴阳庙此番行刺，和他们没有瓜葛？”
“有也好，没有也罢。阴阳庙此番算是折了一条腿。即使有着两大家族的背景，山高水远之下，能做的事情已经微乎其微，与大局无关。”王齐贤拈开一死劫，“阴阳庙不过疥癣之疾，而真正的肘腋之患还在安蜀王府。颖儿，你能否确定，安蜀王还在世？”
欧阳颖点了点头，“我们安插的下人每隔三个时辰定时传来线报。安蜀王虽然久久卧病，但是每日还是有下人和大夫进屋子端药打扫。其中一个线报还在一周前见过安蜀王一面，气色虽差，但也是大病初愈之色。”
“朱骐如此高调，也是想一劳永逸解决川蜀这边的问题。你父亲命我辅佐朱骐世袭罔替，最难的还是熬过这次洗佛大会。”
“我想想。”欧阳颖抓了一把棋子数，“说书观两位说书人，方宋两家的府中高手，被派来的老太监外加东厂十三太保和无数高手。而我们只有欧阳家的有数高手，外加上江家一些单薄的势力。即使你运作了得，拉了云舒玉的六扇门下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高手动手，挥手之间便是千人敌。安蜀王的虎贲军即使骁勇不畏死，能压的上去？”
王齐贤摊手，“我就能扒拉这些家底了。本就是必死之局，能入手的棋子我也都摆上了台面。胜败无常，但总得拉出来溜溜嘛。”
欧阳颖银牙紧咬，恶狠狠的说：“无耻。”
“放心放心，如果我猜的不错，我那位不靠谱的师兄怕是已经来了川蜀。说不定现在，就在锦城。”王齐贤安慰道，“只要有他在，我们至少能独善其身。”
“师兄？”欧阳颖疑惑道，“万老除了你，从来没收过其他徒弟……啊！是他。”欧阳颖蓦然顿悟，神色一阵狂喜，“那位先生怎么能来锦城？”
“啥先生，只知道变装整我的老不正经罢了。”王齐贤对欧阳颖的尊敬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如果没猜错，他和江家有旧。让朱骐来给我壮胆子这种馊主意，肯定是那家伙出的。”
“只是他怎能撮合江家和安蜀王世子……”欧阳颖疑惑道，随即洒然一笑，“这种高人行事，向来不可以揣度。能有如此，他一定有考虑和手段。”
王齐贤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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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