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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决心,我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不是拿老鼠做试验,大声嚷嚷的话,真出了问题,保险公司是不会赔的。一连几天,田歌见我没那么兴奋后,也就慢慢地淡忘了……

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但头上的绷带还没有拆。白色的病号服加上一头的绷带,活生生的木乃伊。手指也还缠着纱布,不过不影响一些简单的动作。这天下午,天色有点阴,也没人来看我,正好可以出门溜达溜达。

我这么热爱工作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溜达到了实验室门外。打开门,嗯,还是那么熟悉的味道,一切收拾得整整齐齐。田歌说得没错,实验室应该是有阵子没人来了,连电脑的电源都拔了。不过,保存生物酶的冰柜还一直开着,那是整个实验室的精华,不能随便停的。

小心的拿起一支生物酶,仔细检查,确认没有问题;仔细想一想整个流程,应该没有纰漏;环顾四周,现在也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内心的小激动,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针管……

一切都很完美,给自己注射是学生时代的必修课,手艺还没丢。在实验室又呆了一下,感觉身体没有异常后,我便溜达溜达回了病房。

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当然,也没有收到良好反馈。这也正常,见效不会这么快。晚上,田歌来了,带了一大碗饺子,说是给我做夜宵。窝心的是,知道我用筷子不方便,还特地从家里拿来一个不锈钢叉子。这女人,真细心。没呆多久,接了个电话后,田歌便匆匆离开了,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很习惯这种安静,早早的爬上床,躺在床上吃饺子是单身汉独享的快乐。香菇馅的,味道还不错,应该不是田歌自己包的,在我的印象中,这个美女唯一的缺陷就是不会做饭。正当我惬意的享受大餐时,突然,下午左手被注射的部位传来一阵胀痛,很快,整个左手就变得麻木,不能动弹。

排异反应!我意识到不妙,正想撸起袖子看看情况时,那种胀痛感已经传到肚子里…整个肚子如同顶着一个海胆,那海胆还在不停的膨胀…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得了的。我转头瞥见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挣扎着,伸出还能控制的右手…只是我好像忘了,那手上我还拿着叉子…

快接近按钮了,一阵剧痛袭来,我疼得一哆嗦,“啊~”只见蓝光一闪,我再次失去知觉……

“牛人呀,居然没有被电打死,好歹也是220呢。”

“是的咯,没事想起用叉子捅电源插座玩,我也是醉了……”

黑暗中,传来两个人的声音,似乎在说笑。我心里那个恨呀,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我这不是突然哆嗦了一下嘛,谁会没事捅电玩呀!咦?不对,这两个声音很熟悉,好像是经常来查房的两个小护士。能听到她们的说话,说明…我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我顿时安下心来,不再理会那两个小姑娘的讥笑,现在那笑声,对我来说都无异于世界上最美妙、最亲切的声音。

先感受一下身体有什么变化,嗯,不疼了,其他的好像没有什么。不对,我右手怎么有点痉挛?我睁开眼,下意识的抬起右手。

“醒了?”又是赵医生:“刚才吓死我们了,整层楼都跳闸了。你怎么没事去捅插座呢?”赵医生看见我抬着右手:“哦,有点痉挛吧?没事,电击的后遗症,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也是命大,居然没什么事。”赵医生显然也有点后怕。

“咳…咳,谁会没事想着去捅电玩呀,不是因为突然肚子疼,想叫你们看看嘛,谁想到疼得厉害,不小心碰到了。”我清清嗓子,发现自己还能说话:“对了,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右手有点痉挛。”赵医生也是方老头的弟子,算是我师哥:“伤口也没问题。”

“没问题?没有变化吗?”我心里忽然有点失落。

“没有。”赵医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继续道:“刚才换药的时候看了一下,新肉生长的很好,放心,不会化脓。过几天就可以拆绷带了。”

“哦……”我不置可否,心里有些懊恼,看来实验不成功,不过这也正常,原来就没成功过,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了,而且还没被电打死,说不定发现了新的功能。我很会安慰自己。

折腾了一晚上,昏昏沉睡去。第二天也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病房里很安静,窗外阳光明媚,适合出去走走。正准备下床,就觉得手、脸痒痒的,好像有百千只蚂蚁在爬一样。由于隔着纱布,挠也不能挠,很是难受。

一般长新肉都有这种反应,只是我的更大一点。好在这种反应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转而有种凉凉、酥酥的感觉。看来我恢复的不错,离拆绷带的日子不远了。

后面几天也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搔痒的感觉,很快,这天上午,赵医生给我来拆绷带,田歌也来了,细心的她还带了一束花。这也算出院的日子吧,等方教授回来,我就该去整形科去呆一阵子了。

护士首先熟练地拆掉了我手上的纱布。“咦?!”她忽然惊呼了一声。“怎么了?”大家闻声围了过来,我也下意识的抬起了自己的两只手。

“咦?!”这是大家的惊呼声,只见我的手上除了一点点药物残存的印记外,光滑如初,哪有一点被硫酸灼伤的痕迹?

“不可思议。”赵医生喃喃自语:“快,拆掉头上的纱布看看。”还是他反应快,叫醒了还在震惊的我们。

小护士很麻利,随着我头上的纱布一圈一圈被拆下,我的脸终于完整的暴露在阳光之下时,我看到,大家嘴上那大大的“o”型。

“怎么了?”我下意识的摸摸脸,如丝般光滑…

完全没有任何灼伤的印记。

我怔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赵医生,他也是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半晌才来一句:“不会是假硫酸吧?”

去你的,我的疼,我自己不知道嘛?我望向田歌,她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只是那眼睛,忽然闪出一丝异样的光彩,望着我,向是询问。

我回了她一个眼神,算是肯定。她捂住嘴巴,差点叫出声来。我连忙给她一个眼神,叫她不要声张。开玩笑,我现在都不敢确认是不是那生物酶取得的效果,如果是,那之前的实验为什么没有成功?如果不是,那现在的我又该怎么解释?在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还是不要声张比较好。

在小小的奇迹面前,大家的思维都有一点短路。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小护士自然叽叽喳喳先跑出去,向全世界广播刚才她见证奇迹的时刻。赵医生稳重点,抓住我问这问那,从我早上吃哪里的米粉到拉什么颜色的大便,事无巨细,一一问到。可惜,他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因为,我也不知道个所以然。最后,他只能摇摇头,喃喃自语的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田歌两个人,不说话,她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是的,就用了一管。”我还在想这个可能性的方程式。

“我的天啦!你成功了?”田歌不敢相信:“怎么做到的?之前怎么没有成功?剂量问题?”

“唔…成功了?不知道,不是剂量问题,比例换算的剂量我也试过……”我不敢确定:“我的基因……”

“人的基因不可能和蚯蚓融合的,不可能!我比对过。”田歌回答的很肯定。

又是一阵沉默……我们彼此看着对方,想从对方眼里读到答案……沉默过后,突然异口同声:“去实验室……”

有默契就是好,也顾不上脸上还有什么不干净,我们一起来到实验室。废话不说,撸起袖子,取样、切片、dna、化验……要说国产的设备其实还可以的,到晚上结果就出来了。

“从dna比对结果来看,你有组染色体排列和蚯蚓的一样。”田歌说话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应该是变异了,怎么做到的?”

“我仔细比对了两组数据,我和那些老鼠们有两点不同,一是吃了香菇馅的饺子,二是…被电击,220v电击。”

电击……我和田歌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有了小护士的广播,我的事很快全院就知道了,前来“慰问”的人络绎不绝。只是这种慰问都是空手来,空手去,还搭进去我不少香烟,很是郁闷。看来我适应不了这种“名人”生活,在向领导做出申请后,我又一头躲进了实验室。

医院还是不错的,从员工关怀出发,为我做了一次全身体检。一切正常,没毛病,只是我知道,原来身上的一些小伤疤、暗痘之类的,在这次事件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实验还在继续,各种各样的电击,直流、交流、各种电压…甚至还有香菇馅的饺子,结果,一切徒劳,只是可怜了那些小白鼠。

方教授也回来了,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过他。只是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的时候,我和田歌商量,有些细节还是不说为好。科学,还是需要事实说话。其实我和田歌也私下里探讨过,在经过多方论证后,我们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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