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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皇宫,乾先殿。

齐鲁之地,自古便似礼仪之邦,齐国历位君主莫不是克己守礼,可莫非是之前太过克制才会物极必反的来了这样一位。

齐王一只脚搭在桌案上,另一只翘着二郎腿,整个人仰在长椅上,双眼无神。

“想笑就笑,你们几个。”齐王打响指,叫来旁边几个侍从,“是不是觉得朕很是无可救药啊?是不是觉得皇叔说朕的话就是一针见血啊?”

听着齐王这戏谑的话说得竟然有几分苦涩,在场几个侍从吓得不敢说话。

齐王从长椅上慢慢挪起来,“没事,说真话,你们看朕什么时候跟说真话的人过不去了?皇叔天天说朕,朕还不是老老实实听着了。来来来,跟朕说说。”

“陛,陛下,陛下带我等是极好的,可是陛下也不能……”小侍从满是为难,咕噔一声跪下了,“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我们,我们要受罚的!”

“是啊陛下,王爷要罚我们的。”其余几个侍从也应和着,纷纷跪下了。

“是吗?”眉头拧快成了个麻花,齐王歪着头咧着嘴,似笑似怒,“皇叔他真的是严格啊。”

“陛下!”

见几个侍从瑟瑟的跪着,齐王倒是嘿嘿的笑出了声,转而声音就沉了下来,“好,朕知道了。朕会听话,朕会听皇叔的话。你们都起来吧,朕从今日再不会为难你们了,好不好?”

半个月前,田易重罚了几个齐王身边的侍从,原因是没能好好服侍齐王,没能劝阻齐王规整言行。

那几个人还是瑟瑟着,满脸不明就里。

蹲下身子,齐王平视在皇宫里几乎没人在意的侍从们,眼里有着无尽的落寞与感慨,“你们中间有朕从小玩伴的好友吧,他们都走了,都被皇叔带走了。朕也会被皇叔带走的。朕跟你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这样说啊。”其中一个赶紧低声说道,“这宫中有许多人都听王爷的差遣的。”

齐王像失了魂的一般,苦苦的笑着。

另一个侍从低低的安慰道,“毕竟……王爷是为了陛下好,陛下您……您快起来吧!”

几个侍从动手把齐王搀起来。

“朕不想他们死,朕不想死,朕不想……”齐王絮絮地说着,不觉眼泪就留下来了,“朕从小就没有母亲,要不是他们几个人陪着朕,照顾朕,朕想必都不一定能活下来,可是……可是,皇叔他说……都怪朕不懂得治国理政,都怪朕……”

齐王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知齐王到底提到了什么,几个侍从竟然都潸潸落泪。

“陛下!”

杵站在原地,齐王无声的哽咽着,“朕不想啊……朕真的不想这样……”

楚国,清明坊,无忧馆二层,了事馆。

桑晚坐在了窗沿上,拿过文白温好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外面的雪飘飘然,不慌不忙的一片片的,把苍茫的原野、浮华的皇城、莫测的人心都冷冷的盖上一层晶莹的白。

桑晚嘴里竟然哼起了小曲儿。那是北国塞外的曲子,起伏的音律间有塞外大漠的苍凉,无际草原的广阔,像这场雪之后的茫茫一片,无边的白,无边的哀伤,无边无际的。

望着炉火,文白莫名的出神。

“你不喜欢雪?”桑晚突然冒出来一句。

“也不是。”

翻身下窗,桑晚寻了个惬意的姿势半靠在榻上,“你有心事?”

“馆中各人,谁还没有些心事?”文白只是看着炉火。

翻了个白眼,桑晚不再问,扭过身睡起觉来。

“我参透世事,却终是看不清人心。”文白默默地念叨着。

“看不透末儿?”桑晚背对着他说道。

“末儿?我是她兄长,怎么会看不透她。”

片腿翻身,桑晚拿起酒杯就泼了文白一脸,顺嘴附赠了一句“呸”。

擦擦脸,文白走到窗边望着落雪,“人情险恶,世情凉薄,我与末儿都领略过,只不过……或许如此也好吧。”

“好与不好,该让她自己判断。”

好一会儿,文白没有说话。他转过头,问道,“真的吗?”

桑晚一愣,他看到文白眼里竟有掩饰不住的哀伤与愤慨,“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物件。”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你知道我要做什么,那是不能纰漏的事。”

“是你把她牵扯进来的!”拍案而起,桑晚竟然急了。

“可还有他法?”剑眉轻抬,文白眼里有冷过霜雪的一丝寒光。

“我若说出来,你可敢照做?”桑晚温润的眼里也没有一丝温度。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冰刀霜剑在两人交汇的目光里火星四溅。

“当然不敢。你说的事你自己去做,我做的事我自己动手。当然,除了末儿,谁都别想拦我,也包括你。”

“好,你有你的大业,我有我的小事,末儿她……”

“她是我妹妹!”文白一把抓起桑晚的衣领,“你只是照顾她。”

“她把我当做哥哥,我就不能不管!”

一下子松了手,文白自己也踉跄了一步,“她把你当做哥哥,她把你当做哥哥……”文白念叨着,眼眶红了又红,忍了几次眼泪还是落下来了。

桑晚不知自己说的这句话怎么了,文白竟有如此大的触动,“是,怎么?”

文白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强忍泪水,“你可知末儿其实只小我四岁?”

“不可能!纵使灵能维持灵人相貌,不可能只差四岁!”

“灵人的相貌灵越高改变越小,堂主级别的灵人该是二十五岁左右的相貌才是。末儿的相貌说是十岁都有些勉强。但她是同父异母的妹妹,确实只小我四岁。你可曾想过其中原由?”

文白笑意越发的苦涩了,“没错,与极北之事有关。”

桑晚的神情,若有所悟又眉头紧锁。

“欲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

齐国皇宫,宜风台。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魏琮站在齐王身后,望向远方的韶山。

“怎么?没怎么啊。”齐王拿着橘子一瓣一瓣的往嘴里扔。

“那陛下方才是……”

“卖惨啊,没见过吗?”一回头,齐王错过了自己扔向嘴里的橘子,“掉了掉了。”

“陛下,这是想借助宫里侍从们的势力?”

“是啊,他们那几个人在侍从中间可算得上是先生一般的身份,有许多侍从都可算得上他们的学生弟子。这些人们,难道不是朕的帮手吗?他们也是朕的玩伴,皇叔一意孤行杀了他们,朕怎么善罢甘休。”

“陛下圣明。”

“行了,别说虚的,复阳哪里怎样了?”

“臣已经安排人手,陛下放心。”

“看好他,别让他察觉到。”

光大坊,楚府。

自从得知了楚正的未婚妻病故之后,文末就隔三差五的来楚府拜访楚正。

“末儿,时常来这里看望,子素不会不高兴吗?”楚正打趣道。

“会啊,”文末坐在桌案另一边拄着头,“但是哥哥不会真的生气的。他每次都只是说说而已。”

不知是想什么还是看的入了神,楚正过了片刻才说道,“今天,你想学些什么?”

“可以选?”

“可以。”

“《诗》可以吗?”

“你没学过?”

文末摇摇头,“贤师说可以不学,先生们就没有敢教我。”

“不学诗无以言,还是知道些比较好。”楚正摇摇头,不明白那个贤师是怎么想的,“那这几日就学《诗》。”

说着,楚正就在书柜上翻找到了一套《诗经》。

“你可以先看看,明日在正式讲。”

“先生,《诗经》讲了些什么啊?”文末拿起书,还未翻开话就先问了出去。

“都是些歌谣,依据内容不同分为风、雅、颂,我只讲‘风’的部分。因为这部分属于民歌,都是纯朴之词。讲过这些,其他的你自己看就好了。”

“关关……”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怎么连字都不认识了?”

“认识。就是连在一起觉得的有些怪。”噘着嘴,文末转过身去看书。

“过两天二娘会送些东西过来,你也可以拿一些。”

“二娘?二娘要来?”说着文末就放下手里的书。

“有了二娘就不要书了?”

“我觉得好久都没见二娘,她来都城我可以带她出去逛逛,可以带她去百市街……”文末越想越开心。

“就知道去百市街,那不是你们两个能去的地方。”楚正边跟着文末笑,边教导着。

文末一下子静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不能去?”

她这样一静,反倒让楚正以为自己说错了,“你们,你们两个女孩子去那样的销金窟,总归是不太好的。可以去寺院或者郊区的园林看看,子素带你去过吗?”楚正问出口就知道问错了。

戳中了心事,不过文末也知道文白整天十二个时辰处理四国十二个了事馆的事务,就算是有得力的助手,也免不了费心思。他能带着自己去无忧馆看看桑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文末已经很知足了,可京城那么大,她还是想去看看。

沉默了半晌,文末忽然问道,“明直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被降职吗?”

“末儿,不是不关心这样的事情吗?”

“是啊,或许正是因为以前从未关注哥哥的事,才会不理解他每日到底在忙些什么?明直有哥哥吗?”

“没有,我幼时有一个妹妹,不过不到四岁就夭折了。”楚正像是自言自语。

“对不起……”文末赶紧道歉。

“很早之前的事了,没事。”楚正的眼神落在文末身上,暖暖的笑了一下。

“明直,是喜欢自己的妹妹的,对吧?”文末没心思在意楚正的眼神,有些落寞的问道。

“是啊。我看子素也是一样,他很是在乎你。”

“哥哥是我最亲近的人,最关心我的人,最在意我的人,可我还是……我连上师和贤师都不怕的。可是我唯独怕哥哥,有时候我觉得他是最最贴心的人,可有时候我觉得离他好远……”自顾自的说着,文末默默揉了揉眼睛,不知是不是风吹的有些涩。

楚正很想拍拍她的头安慰几句,但看着文末眼里的失落,他说不出那样敷衍的话。

“末儿,我想文白是真的关心你,在意你的。可你也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这些时候人们要显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但这不代表之前的他不是他。这世上的事,说难就难,说容易也容易。只要你敢舍弃,只要你肯坚持,就没什么难事。文白是看透了这世间俗事的,他明白这个道理。但我想,他是不会让你知道这些的。”

“既然明直知道哥哥不想让我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因为你是这样的聪明。”见文末的眉头皱了起来,楚正无声的笑了,“夸了你,你反倒不明白了?”

抠了抠手指,文末嘟囔着,“难不成哥哥是让我自己猜吗?”

“差不多。”

“哎?为什么?”文末一下子坐直了。

“这些道理,我想文白是想让你自己去悟吧。毕竟,自己悟需要很长的时间,需要见过很多人,需要经历许多事,只有自己悟到的才是自己的。”

注视着文末,楚正心里竟然生出寂寥的感觉。他似乎有些理解文白那眼神里的苍凉,却又感觉更不明白文白到底是怎样的人了。怎么会有人希望自己的亲妹妹去历经世事沧桑呢?怎么会有人明明可以让她躲过鬼蜮人心而非要一个小孩子去试呢?

“哥哥是觉得我不肯老老实实呆在玉门堂,所以才要我去悟这些东西吧?”

楚正摇摇头,苦笑着。是啊,灵人寿数近千,通晓驭灵之术,要悟些道理也不会很难。

“我说的不对吗?”

“对。只是末儿你该知道,这世上的喜乐,都生于痛苦,长于困境。你能如此安心的在这京城生活,在那玉门堂长大,必定是有文白的艰辛在的。这些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我明白了。”文末声音有些低,“可我还是想知道哥哥为什么会降职。我是不是固执?”

“固执不一定是坏事。文白会降职,是因为有些事情只有降了职才能做到。换句话讲,他需要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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