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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学校,生活才有了回归正常的感觉,只是还缺了一个王桨。
不过说实话,面对总是怨天尤人的王桨,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导他,希望他痊愈重新站起来后就能够回到以前吧。
虽然在家里和李瑷一起吃过了午饭,但我还是习惯性地来到学校的学生中心餐厅坐着,打发上课前的时间。我给金月发了信息告诉我在餐厅,她并没有跟我说会不会来,但我已经开始四处张望有没有她的身影了。
大门开了五次,进来的都不是她,看来她没打算过来找我。当我正打算去教室的时候,大门又开了,我看到了金月,但出我意料之外的是——她身边跟着一个高大强壮的男生。
当那个男生出现在室内的时候,几乎所有学生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首先,他长得太帅了;其次,我除了帅根本找不到其他形容词。
他顶着一头银灰色的头发,浓密的头发贴着头皮扎成一根根小辫子,再绑成一大捆,我知道那是非洲天生卷发的人种非常喜欢的发型,也是小众群体里流行的发型。他穿着紧身的无袖T恤,胸肌明显,手臂肌肉一展无遗,非常成熟的体格,但是脸看起来却像是我的同龄人。
他的皮肤异常白皙,连着他银灰色的头发,竟然在昏暗的大厅里有点发光。更夸张的是,他穿着像裙子一样的阔腿裤,这本来跟他上身的衣服极不协调,但穿在他身上,却仿佛很有说服力,简直就是模范穿搭,好像这就是这个流行季度该有的着装,是他先穿在了众人前头。
那道白光,从大门口,一直闪到了我眼前,金月跟他一路过来有说有笑,而他们根本没有看到旁边学生的“注目礼”。
直到金月叫了我一声“李众星”,我的目光才从那个好看得有点梦幻的少年身上移开。发生什么事了?我竟然在看一个男生?忽略了金月?不过金月为什么会跟这样一个男生在一起?她是不是趁我在医院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鬼混”了?所以不来探望我?
“嘿!金月!好久不见!”我能听出来我的语气不自然,“这位……是你的同学?”
“他是我的朋友,叫阿古。”金月又对银发男孩说,“阿古,他是李众星。”
他是你的朋友?什么朋友?男朋友还是男性朋友?阿古?这人就没个全名吗?那么我呢?我就只是我——李众星?难道我不算朋友?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个有个性的朋友呢……你好,阿古,很高兴认识你。”我说。然后我向阿古伸出手,想跟他握手。
但是阿古愣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是看不起我呢还是不懂怎么握手?
“阿古,握手呀……”金月抓起阿古的右手,放到我的右手里,化解了这尴尬的场景。这一幕多么熟悉啊,当初金月第一次见到王桨,就是现下这幅画面。
呵,他俩看上去真亲密啊……
“呃,金月,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旁敲侧击,“难道他不是你班上的同学吗?”
“阿古他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们是在学校外面认识的。”金月回答说。
真可以啊!还学会把校外认识的闲散人员带学校里玩了!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个异常帅气的男生,他脸上一直挂着非常开心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金月,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是大病初愈刚出院,但我觉得有必要再回医院躺着去了——再多看眼前的场景一眼,我的肝就要爆了。
“阿古,你说句话呀……”金月戳戳他,提醒他说。
“哦,你好,李众星。”阿古这才想起来,回过头来站着我说,他声音也很有磁性,就是说话跟机器人一样。
“嗯。”我敷衍地点点头。
“阿古,李众星人很好的哦,他经常照顾我,是我的好朋友。”金月对阿古说。
谢谢,承认我是好朋友了。
“那李众星也是阿古的好朋友。”阿古说。他是从哪个坟堆里爬出来的?用自己的名字称呼自己,听着真是尴尬……
这时有三个女生叽叽喳喳过来了,她们直接忽略了金月和我,热情地找阿古说话,直奔主题向他要联系方式。
这些女生是怎么了?说好的矜持呢?也不知道金月跟他认识的时候,是谁先主动的?
我尴尬地从桌椅缝及女生们中挤出了一条路,赶紧去教室避难吧……这地方已经不适合我这种相貌平平又没人看得上眼的孤独男孩继续待下去了。
当我终于逃离了那个是非地后,金月追了过来,她问我说:“李众星,你的伤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回答说,“只是最近还不能做剧烈运动。”
“那就好。”金月说。
“那什么……以后别随便去结交些乱七八糟的人,尤其像是校外那种,底细是什么都不清楚……”我对金月说。
“你是说阿古吗?”金月说,然后笑着跟我解释说,“阿古很好的,他肯定是个好人。”
很好?好人?就因为他长得好看一点吗?以貌取人,真是够肤浅的。
“你认识他多久了?他有全名吗?你去过他家吗?见过他妈妈吗?就说他是好人……”我没好气地说。
金月没有说话,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阿古甩开了那些女生,过来找金月说:“阿月,我们走吧,奇怪了,为什么总有陌生女人要跟我说话?”
阿月?叫那么亲密?!还问女生们为什么跟你说话,这是在炫耀吗?装什么傻。
“等一下,阿古,你告诉李众星,你是个好人。”金月对阿古说。
两个傻子。
倒也挺般配的竟然。
阿古刚想说话,我就阻止了他。“人是不是好人可不是说出来的,世上哪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好人也不会强调自己是好人。”我说,然后转身就走,“我去上课了。”
“他生气了吗?”远远地我听到阿古说。
我心不在焉地上着化学实验课,这次分配到的搭档看起来是一个学霸,他全神贯注地按照老师说的规范在调整着试管烧杯,偶尔停下来问我要不要试试。我摆出一副学渣的模样,让他不用管我。然后拿出手机查看刚刚收到的消息。
是王桨发的——“学校的女生好像疯了,都在发这张照片。”
他转发给我的照片正是学生餐厅里的阿古,而那张照片的角落里,有一个斜着眼睛看人的我。
“你看上去真搞笑。”王桨评价我说。
“真迷人啊,是什么偶像明星吗?”王桨紧接着评价阿古说,真是气死人。
“我说是金月的朋友,她带学校里来的,你信不?”我回复说。
“本来不信,但看到你疯狂嫉妒的表情后,我选择相信。”王桨他是人精吗?那么了解我?
“没有的事。”我狡辩说。
“你要是喜欢她,就跟她说嘛,不说出来她是不会知道的。”王桨说,然后又接着一条“就算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女生都是这样的。”
原来王桨早已经认定我喜欢金月了。
“那我去表白吗?万一她不喜欢我呢?这太没面子了吧。”我说。
“什么叫万一?你想太多了,她现在有银发美少年了,肯定不选你。”王桨回。
我发给他一个暴击的表情。
“你面子很值钱么?”王桨讽刺我说,发了一个很无所谓的表情图。
我没有再理会王桨。学霸第一个完成了实验,连报告都填到了最后一步,托他的福,再过两分钟,我就可以下课回家了。而我看到隔壁桌,已经失败了一次,正在一脸不耐烦地要重新开始第二次。
“你可真够厉害的。”我夸了夸我的同伴,“还好我没出手,要不然肯定拖你后腿。”
“我在赶时间呢,我看了云层图,四点钟的时候会有一场大暴雨,持续大概十到二十分钟就会停止并且彻底放晴,到那时天空会有很大的概率出现彩虹,我要带我女朋友坐热气球去看彩虹。”
“哇哦,听上去很浪漫……”学霸不光实验做得快,连泡妞伎俩都那么清新,从什么时候起这世界上优秀的人那么多了?
“一般人都想不到,我可告诉你了,那边只有三个热气球,你也可以带你女朋友去看。”学霸说。
“我没有女朋友。”我说。
“趁这个机会,搞一个出来。”学霸拍拍我的肩,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在其他还在做实验的学生的羡慕目光中昂首阔步走出教室。
学霸离开后的没几分钟,屋外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大暴雨。我看了看时间,刚好是四点。学生们一阵惊叹,都不着急做完实验下课了。
我立马收拾东西,一边走出教室,一边给金月发信息,问她:“你在哪里?”
她告诉我她在教室,等雨停。
由于下雨的特殊天气,学校准许学生的私人车辆开到教室附近接人,只不过要一辆一辆排队来,很费时间。我冲进雨中,一路小跑跑到了停车场,找到了自家的车,然后开到金月的教室门口排队。
我告诉她我来接她了,她说她很高兴。
金月上车之后,看到我湿漉漉的头发,还有一身湿透的衣服,很不理解我为什么会被雨淋到。我只借口说,我刚好在外面的时候碰到大雨了,躲都躲不及。金月没有怀疑。
车外黑压压的一片,大雨像瓢泼的一样,路上所有车都自动降速了。我不停地看着云层图,看大雨什么时候会停止。
“李众星,为什么还没到福利院啊?”金月问我。
“因为现在车速慢啊。”我回答说。
“对哦……但是为什么这好像不是我平时走的那条路?”金月说。
“在送你回去之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说。
“是你家吗?”金月猜测着说。
“不是。”我保持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当我们龟速抵达气象站兼热气球体验中心的时候,雨早就停了,这天气变化之迅速就如学霸说的那样。我看到学霸和他的女朋友已经搭上了一个热气球升到了半空。他在空中看到了我,远远地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虽然我很感谢他告诉我这么好的主意,但我还是觉得此刻见不到他会更好。
“李众星,我经常在天上看到这个热气球,但没有人告诉我它还可以带人。”金月说。
“那今天就带你一起上天!对了,你怕高吗?”我问。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上过天,你怕吗?”金月反问。
“我还行。”我说。
“那我也还行。”金月笑着说。
气球缓缓上升,地面上嘈杂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远,除了火焰喷出来的时候会有响声外,其它时候四周无比安静。
雨过后的空气特别干净,天空一半是蓝天,一半是乌云,阳光从乌云漏洞中直射下来,一支支的光束特别清晰,又绚烂。
脚下的世界越来越远,但又不像飞机那样远到让人看不清,我依旧可以看到马路上像蚂蚁一样的汽车来回穿梭。
这时,彩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