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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况见卜璋领着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两个人进门。其中矮胖,正是自己见过与楚兴龙携手同行之人。心知当时认错,惹出事来,也不知他是否追究。忙不迭就躲在文退思身后,只盼能匆匆告辞,自己随从脱身。

满座皆是一头雾水,柳惜奇道:“怎么,师父你们认识?”

穆其全半怒半羞,把三江九寨寻人,仓惶中被尤况所骗之事说了。

卜存善笑道:“哈哈,依我看,这位小兄弟原是出于一番好意。穆兄佯称是那姓楚的至好朋友,尤小兄弟不知实情,所以用言语相欺。其实,全为了维护贤侄女呀!”

柳惜跟着和道:“是呀!师父,尤况也不是有意的。他为了救我,说不准就要失了性命,谨慎些也是应该的。您宽宏大量,就别跟他计较吧!”又想这卜存善甚明事理,心中大放宽心。

尤况却如同没事人一般,左顾右盼,全没将众人所说放在心上。吃了亏也还有脸说出来,若非敬他是柳惜的师父,早便要高声笑话。

文退思也道:“尤况这小子虽然常常口中不实,但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小孩子没什么本事,遇着危急,为求保命,只好行谎。何况他本又是一片好心,仗义扶弱,其情可悯。便瞧贫道薄面,还请穆大侠不要怪罪。”

穆其全老脸一红,心道:“这算什么话,莫不是讥讽我故意为难小辈?”说道:“道长慈悲,但古语云‘人无信而不立’,所谓一诺千金。小小年纪便学会这般狡诈,日后难道要去做奸徒吗?”

尤况不服,见他直说得口沫横飞,两条鼠须微微上翘,暗骂:“我内心所思,真实禀性,你如何省得?自守身持正便是,也不要你来管。做不做奸徒,又干你这肥耗子何事?”

文退思却忽然有感,先向穆其全躬身一拜,说道:“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还盼穆大侠能够应允。”

“在下与道长虽是初识,但心中却是仰慕已久。无奈福薄缘浅,不能提早拜会。既蒙道长差遣,如何敢不应允。不知道长所请何事,但教力所能及,必定倾力而为。”

“此事根究,原是尤况小子有心救人,无力为善。穆大侠担忧他品行不端,为性格所累,来日做下祸事,也是为武林福祉着想。依贫道看,尤况本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不若穆大侠将之收归门下,日夜管教,也好规其言,矩其行。倘能有所成就,穆大侠也脸上有光呀!”

穆其全一呆,万料不到文退思竟有这样的提议,一时捉不准他的心思。假使尤况真是什么好材料,如何他文退思自己不收,反推给我?想必定有什么极大难处,自己可不能贸贸然就给人家装了进去。

捋了捋两撇小胡子,说道:“哈哈,文道长功行深厚名满天下,在下人微力浅,岂敢僭越?江湖上传扬出去,可要说我不自量力,抢了道长徒弟啦!”

文退思道:“实不相瞒,贫道也原有此意。只是师兄有命,不得随意收徒,为之奈何!”

这时,众人都来相劝,尤以柳惜最为殷切。尤况心间突然雪亮:“我若做这肥耗子的徒弟,岂不是能与她朝夕相处?她竭力劝说,莫不是也真心盼我留下?”

本来对穆其全全无好感,甚至有些厌恶,连同文退思也要埋怨他多管闲事。素来闲散惯了,料世间也无人能让自己真心听管。这时恍然大悟,满心欢喜,几乎就要感激涕零,拜师不拜师的,又有何妨!

卜存善笑道:“既有文道长推荐,穆兄若再不答应,岂非驳了道长金面!传扬出去,更让旁人耻笑,说你堂堂‘齐全大侠’,竟连一个小辈也要记仇。”

这话恰恰说中穆其全软肋。转身说道:“好吧!我权且收你为徒,待退敌回山再行拜师之礼。但你需得谨记,自即日起规范言行。若有丝毫行差踏错,我必不留情!”

尤况心中高兴,却又不服。

文退思道:“尤况小子,还不行礼?”

没奈何,尤况上前拜倒,唤了一声“师父”,心里不住地哀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正午开宴,众人推文退思坐了首位,尤柳二人排在最末。文退思席间追问来敌是谁,竟使卜家庄阖庄上下严阵以待。穆其全欲请文退思坐镇相助,便将前情说出。

当日,穆其全依照尤况的指示,三江九寨里东寻西觅,始终未见柳惜的踪影。于是又想回转去问尤况,哪知刚刚到得书斋洞门外,即见屋后红光映天,数十人各提木桶手盆取水救火。

擒住一名兵丁,一问才知,尤况突然不见,韩天佐业已逃走,楚兴龙正率众满山搜查。穆其全不敢久留,打昏了兵丁,剥下他外衣罩在身上,扮作走卒模样,佯装四处搜索。

终是他体形独特,整个寨中除了楚兴龙以外,再没第二个类似。走至寨门口,被把守的门丁认了出来,逮个正着。

那人高声大喊,呼朋引伴,穆其全别无他法,唯有动手硬闯。虽然受了内伤,但胜在膐力惊人,普通的拳脚功夫一点不弱。他号称“样样齐全”倒也着实非虚,夺过一杆长矛前挑后拨,独自一个杀出了寨栅。

凭着一股子余勇,一口气奔出了四五里路。也是时运不济,恰恰与楚兴龙巡山归来的队伍打个照面。

两人正说着套话打着腔,虚与委蛇之际,又听一阵马蹄声趋近,却是卜存善父子带着庄中十数名好手赶至。

这三人十年后重聚,回忆前事,各有各的滋味。穆其全惯做墙上芦苇,两边卖好,只偶尔受些夹板气。结怨最深,则在楚、卜之间。这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话里话外争锋相对,自是不消分说。

楚兴龙道:“卜兄自毁约定,光顾我三江九寨地界,小弟诚恐失礼。日后礼尚往来,再向贵庄拜会,还望多多海涵。”

言下之意是说,十年前隔水而治的契约,既由卜存善主动违背,便不再作数。洞庭湖来日情势如何分据,双方各凭本事。

卜存善如何不明,自己擅入三江九寨,给了楚兴龙一个由头,让他出师有名。但穆其全与他私交甚厚,又是独子恩师,岂能见死不救。再者,楚兴龙妄动刀兵,自己以逸待劳,若能联合穆其全将之铲除,也不全是坏事。

说道:“水深鱼自阔,情浅话休多。我在庄中等你便是!”

穆其全正欲出声劝阻,楚兴龙连忙接口:“好!十日后乃是卜兄寿辰,我便第十一日前来讨教,如何?”

卜、穆二人均应道:“好!咱们后会有期,告辞!”

双方就此约定,卜存善回庄立时布防,设置暗哨,增派巡逻人手。吩咐庄中事宜,均由堂弟卜为义主持,卜璋从旁协助学习。自与穆其全时时外出,常常夙夜不归,言称打探敌情,暗寻帮手。

尤况听说楚、卜之约,暗笑:“楚兴龙与人定下约会,从不守时,或早或晚专等突袭。这卜庄主看起来瘦骨嶙峋,一副穷相,果然精干至极。”

穆其全又道:“再有一日即是卜兄寿诞,道长既然远来,想必亦是缘分。不如稍作盘桓,一同吃碗寿酒,也让咱们兄弟尽些许景仰之情。”

又向卜存善望了一眼。卜存善登时会意,也道:“虽非小人整寿,除本家亲友之外无甚宾客,但能请道长同贺,也是福尽三生,蓬门至喜呀!”

尤况暗道:“这肥耗子……呸呸呸,我怎的还这般称呼他!他是我新拜的师父,我若再骂他肥耗子,岂不是连自己也侮辱了。我这新拜的师父倒是好算计,想借此留下文道长替他们助拳。看他大腹便便,想必里边儿盛了一肚子坏水。”

心中委实不愿文退思为人欺瞒,上了恶当,假作乍喜之态,叫道:“那日会有寿包吃么,咱们吃完寿包,一起出去游船好不好?”

众人都觉他此话过于烂漫天真,那时楚兴龙率众已至,说不定早把卜家庄围得水泄不通,如何能再出门游玩?

文退思本也暗笑,忽而醒悟:“穆其全此意原来是想留我助拳。”

稍一沉吟,又想:“我不明不白错杀了他庄中二十多个庄勇,若不做些补偿,如何过意得去?但楚卜之争,实是地方私事,既不犯江湖侠义,又岂能任意偏帮?也罢,且作壁上观,不出手便是。只不知师兄伤情怎样,古逢那小子行事妥当,有他悉心照看,想必该没甚大碍。”

说道:“既承二位相邀,贫道岂敢推却!”

卜、穆大喜过望,又一番殷情劝酒进食。席中欢畅,共聊些拳脚兵器,或是江湖往事。

尤况却老大不高兴,这一路上,自己接二连三给文退思出主意,可他明知厉害,却从不肯听。莫不是嫌自己年幼,料得不准么?

就这两日时光,穆其全常与文退思同出同进,向他请教些掌法精要。文退思也不避讳,但凡不涉及门派秘要,常有指点,令其茅塞顿开。卜存善则领着卜璋布置守御,与他详说庄中事务,颇有托付重任的意味。

卜璋那日骑快马返庄求援,父子相见的情境,竟是出乎意料的平淡。集合了人马,便往三江九寨进发。

途中,卜璋也偶尔说些想念的话,卜存善总说:“男儿大丈夫,当以保境安民,建功立业为任。纵有千般苦楚,也要默默承受。切不可伤情痛怀,做女子娇态。”卜璋自此也不再提。

倒是尤况,除了练功驱毒,给文退思考查进益,终日无所事事。缠着柳惜在庄中东西游荡,与一班头领混个脸熟。处处与三江九寨比较,算是庄内最为熟知敌我的人。

寿诞当日,卜家庄洒扫庭除,高举寿字大红灯笼,张挂金色蚕丝彩缎。合庄上下鲜衣净首,除文退思依旧一袭道袍之外,就连尤柳二人也都换了行头。

尤况穿一领素色长袍,腰系一条青布束带,外罩青衣。着一对皂角靴,头发用飘带绑了,露出洗得干干净净一张偏黄的瘦脸。

柳惜瞧了最先惊艳,看他五官清丽,颌骨如削,穿戴得整整齐齐,也是极为俊朗的男儿。一点也不似初遇时,那蓬头垢面,乱糟糟一个小混混。

尤况看柳惜,白嫩嫩,粉扑扑,自然是天上少有,人间无对。先前不输西子捧心般困倦,此际胜过昭君出塞时端庄。慵懒有慵懒的韵味,精神有精神的风姿。

正互相打趣,见卜璋也穿上喜庆衣裳,快步入内堂向卜存善禀告,说庄外来了几个豪绅,要与他祝寿。

此地乡间,颇有风俗,村庄内但有喜丧,邻里之间都要过往做个人情。但论祝寿一说,却只在于整寿,不见寻常岁数也有村人拜访庆贺。

卜存善不惑之年早达,蹉跎未及知命。事前既未邀请,照说不该有客来。心下虽觉蹊跷,也只得与卜璋前去接客。

众乡亲有的抱着锦缎金银,有的提着鱼蛋鸡鸭,以表孝心。卜存善不便当面直问,唯有一一道谢,请入庄内叙话。

尤况道:“这些人来做什么,赶着送死么?”

柳惜道:“想必卜庄主很是仁善,才深得民心,百姓们都爱戴他。”

此后陆陆续续仍有客来,庄内熙熙攘攘,嘈杂无比,一时门庭若市。终是务农行商者多,而无一位武林豪侠。

忽然又见卜璋领着一位盔甲装扮的武将进门,有小厮快步入内禀报。卜存善穿一身崭新的酱色长袍,面上带着惊异喜色,急来相迎。

那武将道:“知府大人平靖地方,卜庄主出力甚多。为表嘉奖,特命本官来此敬送寿礼。奉上纹银百两,还请卜庄主哂纳。”

卜存善说了些客套,即将这人请入内厅看茶,好生侍奉。心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怎么此事还惊动了官家?”

他自忖虽与知府老爷有旧,倘使五十大寿差人送来书信表贺,便已是极大之幸。怎么如今一个小小寿辰,竟就使人前来送礼?

柳惜笑道:“你瞧,就连当官儿的也尊敬他哩。”尤况并不觉有甚了不起之处,只轻轻应了一声,不以为意。

江湖好汉大多看不惯朝廷中人作威作福的丑态,官府也对绿林草莽不服律法大是痛恨。卜存善竟能与朝廷命官相处融洽,甚至能使人屈尊给他做寿,必是有独到的本事。只是这么一来,却难免为诸多莽汉不屑了。

文退思摇了摇头,心道:“卜存善这样做法,怎能使江湖同道心服?武林中人不拘礼法,大多担着官司,他倒将官老爷请进门来供着。怪不得恁好一块地头,才只这么一点势力。楚兴龙要来抢夺,也是早晚的事了。”

堪堪午时将至,众人落座就要开宴。卜璋忽然急匆匆跑了进来,直奔至卜存善身旁,附耳低声说道:“父亲,楚兴龙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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