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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就跟【芋圆仙草】取自于芋圆烧仙草一样,起名废千澄在起代号N的时候并没有想很多。

N是一无所有的Nothing。

N是游戏人生的NoGameNoLife。*

N是七海,是Nanami。

但是,为什么到了这人嘴里就好像这名字有什么深意一样?!

她清楚地知道干部N和那个组织之前毫无瓜葛。

千澄深深地感到困惑。

但她还是认真道:“我想,是因为我的名字叫做七海。”

太宰治轻快地回复:“原来如此。”

也没有要继续深问的意思。

千澄礼貌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之后,才鼓起勇气小声询问自己的问题:“太宰先生,为什么总要来问现在的我呢?”

“是呢,为什么呢?”太宰治垂下头,也拿出了同样认真的语气和态度,“因为我觉得七海小姐很聪明,说不定会知道未来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

下意识在内心回复了(谢谢)的千澄一阵困窘。

(不过,我可不是太宰和森先生这种下棋走一步就能看到全局的人……)

太宰治以一种赞叹的、怀念的语气道:“七海小姐未来是相当有魅力的女性,我一直、一直都想更靠近你一些,更了解你一些。”

鸢色的瞳仁倒映出千澄的身影,少年忽而轻轻地笑了。

“不过,会想要和现在的七海小姐接触,不全是因为仙草小姐。和七海小姐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所感兴趣的、所注目着的也只有现在的你。”

这个人在花言巧语些什么啊?

即便是千·太宰治免疫·澄,也忍不住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被他视线所触及的地方,都焦灼地起了热度。

但不可否认的是,总觉得被撞到了心中的某一处。

身为芋圆仙草的时候,是港黑人人敬仰、前辈宠爱后辈敬爱的港黑干部N。她拥有诸多羁绊,森鸥外为她预留职位,尾崎红叶暗中照拂,中原中也毫不掩饰关切在意,千澄在港黑大楼里也能经常听到港黑成员对行踪不明的N的担心和敬仰。

(虽然很高兴,因为仙草就是我,但是……)

换作七海千澄的话,处境就大打折扣。

而且,她要靠察言观色来拉近和中也之间的关系,像和爸爸相处时那样,在爸爸回家的时候可以适当地放大自己的紧张、害羞和依恋,让对方看到自己,在意自己,和自己在一起;在对方离开的时候要当个不让爸爸失望的乖孩子。

她眨了眨眼,突然回想起数日之前和太宰的初见,少年一见面就说,“我是七海小姐未来的朋友兼同事。”

他所强调的,是【七海千澄】未来的朋友。

而中原中也本人也许没有察觉到的一点是,他一直态度分明地将千澄分为【七海】和【未来的七海】——芋圆仙草两个人。

和中也因为仙草移情的温柔不同,太宰他——

似乎真的是冲着千澄本人来的。

“……”

(糟糕,一不小心又想太多了。)

(与太宰治相处注意事项:绝不能深入思考对方的话。)

千澄临门一脚收回了思绪。

-

-

谷川鱼是芋圆仙草的直属秘书,是她忠诚的部下。

日前,在接收到首领的指示后,她迅速将“保护并听从‘N继子’七海千澄命令”的任务下发给了武装二队。

但令谷川出乎意料的是,下属阳奉阴违并没有将七海千澄当回事。

从一开始,他们是被仙草强大的实力所震慑,看在她的份上才听从谷川鱼调令。但仙草失踪后,面对武力值不堪一击的秘书,以及从天而降的仙草接班人,人心就开始浮躁起来。

认识到现实的谷川鱼沉默着,在允许干部太宰插入事务的前提下,花了一周不到的时间抓出仙草剩余部下中的叛徒,并针对那些阳奉阴违的人员进行了大换血。

她手段不见血,却雷霆万钧,威慑力十足,镇住了下属。

将这些事做完之后,她才在千澄面前出现。

如今站在谷川身边一字排开的,就是干部N现在的下属。

老实说,因为太宰干部拿出的有仙草信物的手谕,及首领的指示,让谷川鱼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千澄“仙草继子”的身份。

但在与千澄相见前的这段时间里,谷川面若寒霜地凝望着被清理过的地面,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紧张和动摇。

她是个第六感很准的人,但经历了这紧绷又疲惫的一周后已经无法判断了。

这一切不安、怀疑与紧张在看见橙发少女徐徐走来时荡然无存。

和其他仙草的部下不同,谷川鱼见证了年轻干部的从无到有,是跟着她从基层一点一点爬上来的。

在这个偌大的港口黑手党里,或许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并记得她十五六岁的样子。

虽然行事老练,战斗时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仿佛是一个天生的黑手党,但芋圆仙草在年幼时在私下里也有孩子气和女孩子气的一面。

少女穿着仙草大人的衣服、面色凝结露出稍显严肃的神情,除了看起来个头还有些娇小和稚嫩外完全是一个人。

——她说不定,并非仙草大人的继子,而就是仙草本人。

这样模糊的、不真切的想法忽然攥住了谷川鱼的心脏,让这段时间神情庄肃、疲惫得连眉头都松展不开的秘书小姐在面朝她时露出了久违的软和笑意。

她恭敬向她示意:“七海大人。”

然后,身后齐刷刷的黑衣男人也垂首向她表示恭敬。

(!!!)

女孩子微不可察地睁大了眼,从鼻间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若非谷川直觉敏锐,兴许还要被她这不动如山的气场骗过。

……这种地方好可爱。

谷川真情实意地想道,她没有证据,但无论是仙草还是仙草的继子,都让她有种主心骨回归的落泪冲动。

千澄浑然不知小助手过山车一样的思绪,她站在那里,听着谷川鱼在太宰治离开后,以往日熟悉的口吻向她事无巨细地汇报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包括N部下换血、扶持了一批有潜力的底层港黑成员的事。

“我知道了,辛苦了。”

(可恶啊,我的工具人下属居然欺负我的小助手……)

千澄对谷川做的事并没有意见,她作为仙草之下的秘书,有这个权力和权限,而且谷川鱼做事她也很放心。——毕竟是游戏认证的100忠心值和0野心值呢!

只是这样一句话,就让黑发女人怔忡地站在了原地。

“一点也不辛苦。”

谷川郑重道:“我听中原大人说您也喜欢吃甜品,所以事先包下了总部附近的HoneyMoon,如果您有空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摆道HM。”

(黑手党吃甜品都是包场的吗?!)

(……还有,不上班吗?)

谷川鱼从善如流:“我已向中原大人说明将您接回这边的事,从今天开始,您可以自由选择想接的任务和工作,我和其他人会竭力辅佐七海大人。这边堆积的事务我已连夜处理完,组织的俘虏由太宰大人接手审讯,至少在今天上午,您都有空。”

(你、你和安吾一样都是工作狂吗?)

千澄看向谷川,她神情难掩疲惫,比中也要浅一些的湛蓝眼眸满是信任和友善。

(明白了,蓝眼睛的都是好人。)

她有些不适应的同时,又有些高兴和害羞。

(小助手好像心无芥蒂地接纳了我。

……太好了。)

原本她还很担心被自己的部下,尤其是谷川所排斥。

但现在误会澄清后就没事了!

“那,我们就去吃HoneyMoon吧。”

(这样的话,谷川小姐也能好好休息了。)

在吃甜品的间隙里,千澄将和N部下接触的这事情告诉了中也。

【Messagerto:中原中也

……(中略)

我可以经常给中原先生发邮件吗?

如果中原先生行程忙的话,可以不用回复。】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但发出去前千澄斟酌了好久,打了几版草稿,还试图添加颜文字,——但总觉得太不正式了,犹豫地删掉了。

她在发出去的那一刻松了口气,然后就心虚地将手机倒扣了。

过了一会儿没收到消息,又有点紧张和怅然。

但千澄搜索了日本飞意大利的时间,及意大利与日本的时差后,小小地松口气。

(至少,中也这个时候不回复我是正常的。)

她暂时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从中也办公室搬到N办公室的日子,除了港黑成员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她向谷川询问有什么自己未来能做的事情后,得到的回复是文书向的整理与撰写报告,也有战后清扫和情报审讯,可能会见血的械斗和潜入作战则被秘书小姐有意无意地压在后面,但未做隐瞒。

千澄察觉到对方的温柔,顺和谷川心意地选择了文书工作。

这些事在游戏里也体会过,但必然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具体和真实。

好在有谷川事无巨细的教学和仙草的技能装备,千澄顺利地完成了作业。

接下来便是自由活动的训练时间。

千澄一如往常去医疗室领药,她推开门,室内只有芥川龙之介。

黑发少年原本背对着千澄,露出一大片后背,那上面的伤痕触目惊心——作为游戏人物的芋圆仙草即使是受伤濒死,只要补全HP也不会留下任何伤痕,千澄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

闻声转头的芥川正咬着绷带的一角,缠绕自己下腹的伤口,冷冷的仿佛淬了寒冰的愤怒目光剜向了千澄。

她顿时超尴尬,细弱蚊声地道歉:“对、对不起。”

(打扰了!)

(罗生门好像不在。)

她窘迫转身。

隔了好一会,身后的动静还没有停下,好像还随着时间的流淌变得暴躁了起来。

“那个……”

“……”

“芥川君,医生留了字条说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千澄维持着背对的姿势:“所以……我也许可以帮你。”

“……”

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好像从背后传来了针刺般的锐意。

她绞尽脑汁想着:“我有这方面的经验。”

虽然是在游戏里,曾经听太宰治说过全身缠绕绷带但不闷的技巧。那家伙啊,是冬天都要在保暖内衣里面缠绕绷带的怪人。

“像太宰先生那样的,我也可以……”

忽然,从身后传来了极为凌厉的杀气。

芥川怒目而视。

千澄:“???”

(等等,太宰先生是仇恨值触发机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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