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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千澄顿悟自己是踩了芥川的雷区。
第一次踩雷，是因为太宰治在芥川这位太宰毒唯前替千澄拉了一波仇恨。
（这我可以理解，要是中也直白地说我不如别人的话……我也会难过的。）
第二次踩雷，则是因为提到了太宰的名字……
但她刚才的话没有任何倾向，既没有说太宰的坏话，也没有炫耀自己被太宰夸了，唯一的解释就是，
——芥川龙之介讨厌她。
讨厌到听她提到太宰的名字都暴怒的程度。
（……qwQ。）
难得千澄还试图和他打好关系的说。
当然，是作为良性竞争对手的那种。
千澄立即收敛起那份沮丧，被讨厌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只是多少感觉有些无辜。她气鼓鼓地切换滤镜：（不过，芥川君这份让人鸭梨山大的气场也值得我学习。）
（要不要对他试试昨天的练习结果……？）
最后千澄还是怂了。
她被芥川具现化出的杀意赶出了医疗室，但千澄没有直接离开，反而是去找了其他科室的医生。
听说对方疑似受了枪伤，在医疗室简单粗暴地为自己包扎后，港黑医疗部的医生将眉毛拧成了“川”字形：“怎么这么胡来？！这是不经过处理就可以直接上手包扎的伤吗？”
又听说对方是太宰的直属部下芥川，医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原来是那个人……芥川对所有人都保持警戒，除了昏迷状态几乎很难近身。”
这是什么独狼啊。
千澄想起少年苍白失血的面色及小腹透出的血痕。
确实，如果是枪伤的话，要清理伤口，杜绝感染，必要的话还要进行缝合……明明港黑的医疗条件这么丰富，但芥川君似乎也有点太乱来了一些。会跟他之前生活的贫民窟环境有关吗……？
千澄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她想了想，小声道：“芥川君的伤势要紧，让我来一起帮忙吧。”
既然她都能安抚和压制罗生门，那说不定，也能同样安抚芥川君。
医生意外地看她一眼，吩咐她将芥川带过来。
回到医疗室后，芥川龙之介刚和绷带斗智斗勇结束，穿上了外衣。
千澄叹了口气，在被少年具现化的杀意赶出去之前绷紧下颌，抓住机会，露出了与高位者有几分相似的、神色淡淡又难以看穿的莫测神情。
——暂时，千澄还只会这种反应。
（我有练习过，所以我完全没在怕的！）
“芥、芥川君，我找了医生来帮你处理伤口。”
（结巴了……呜。）
芥川：“……”
他冷着脸，未置一词。
千澄：“……”
（这完全变成大眼瞪小眼的游戏了嗷呜。）
（不妙，芥川好像是越战越勇派的，我有点撑不住了……）
千澄强撑着眼，和对方保持对视。
这样毫不收敛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后，千澄才发现他真的只有十六岁的年纪。
而敦进入港黑的这一年，要比芥川更小，只有十四岁——也比现在的千澄要小。
芥川有着和国中同学一样青涩的脸部轮廓，身材单薄消瘦，肌肉形状并非那种鼓起的大块，薄薄的一层，透着十足的少年感。
她稍稍侧开视线，就感到芥川若有若无地嗤了一声，像是宣告胜利一样。
少年脚尖及地撑起身，目不斜视地从千澄身旁走过，——然后被她扣住了手腕。
千澄也好像吃惊于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立即缩回去，迅速抬手点在迅速成形的罗生门上，被黑兽“嗷呜”一口虚虚地咬了咬手指。
（还好我buff加的快……不然就要被罗生门吞噬了。）
早上见识过罗生门强悍威力的千澄心有余悸地想道，她板起脸：“芥川君，请不要任性。”
“在下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芥川冷着脸，收回了罗生门。
（……救命这里该接什么话。）
所以，让社恐来帮忙简直是雪上加霜嘛……
她叹了口气，退开一步，然后将应付罗生门的那一套安神安眠的buff一股脑地丢在了芥川身上。
黑发少年顿时察觉到异状，刺猬状尖锐的杀意竖起，毫不收敛地刺向近距离的千澄。然而眼皮耷拉着，前所未有的倦意和蔓延全身的安神气息席卷了芥川的意识，他踉跄一步，一手扶门，一手紧紧攥住千澄的衣服，用力到几乎抠破的地步。
“你……对在下……”
他咬牙切齿着，不敌倦意地倒了下去。
（对不起了芥川君！）
——既然只有昏迷才能近身，那就干脆让他昏睡过去好了。
“嘭”一声撞到门后，抬手接住芥川的千澄如是想道。
不过……
（好重！）
她轻喘着低下头，少年即使睡觉时眉头也是紧蹙着的，但那微软的黑色头发乖顺地垂着，脸色苍白，像是洋娃娃一般。
但是重量却不低，是因为都是肌肉吗？
（这也是要学习的地方，我也想有肌肉……不不不，不要金刚芭比那种。）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把他搬到其他房间呢？
还是就这样扔在地上叫人来处理吧——
千澄刚刚意动，就见一个黑发女孩子打开门，她惊的下意识揽紧了芥川的腰，干巴巴地和对方对视着。
女孩子看起来比千澄还要小，她脸上的冰冷气息一滞，睁大圆润的双眸，看向芥川和千澄的视线里夹杂着不可思议和几分柔软。
现在这番景象，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千澄其实是让芥川昏睡的始作俑者。
从女孩的角度看，倒像是亲密无间地垂在颈侧厮磨耳语。
女孩顿时红了脸，想要离开时又看见了芥川无力垂着的双手。
她又回到了一开始冰冷的模样。
“那个……”
出现了，社恐的开场语标配“那个”。
“……”
千澄小声说：“可以请你帮我叫一下清水医生吗？芥川君太累了，他的伤口需要处理。”
千澄眼巴巴地看着对方，祈祷对方不要误会。
因为，这个黑发女孩子很明显认识芥川的模样。
女孩无言地凝视她几秒，没过多久就把人叫过来将芥川带走了。
千澄和女孩子坐在外面的座椅上，不住地回望着室内。她下定决心，转向黑发女孩的方向，犹豫着开了口：“那个……我叫做七海千澄。”
（总之，先自我介绍拉近关系，然后就噗通跪下道歉吧。）
“其实，是我擅自让芥川君昏睡的……不过并非出自恶意，因为芥川君太不为自己着想了。对不起，我之后也会向芥川君道歉的。”
她微微弯腰，诚心十足。
女孩子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但那双眸子却渐渐柔软了几分。
“银。”
银在她疑惑地抬头望来时，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那个……我叫做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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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芥川的朋友小银交换姓名后，千澄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她抿着唇小声地说出“那个……”的时候，千澄微妙地感觉到了同类社恐的气息。
总之，是各种意义上都很合口味的女孩子。
下班后，是谷川鱼开车送她回家。
开车很稳的小助手将她送到家附近，期盼道：“我明天也能来接七海大人吗？你早饭喜欢吃什么？”
千澄一被叫“七海大人”就浑身不适应，她窘迫回：“不需要。”
“……”
“……因为我觉得，这不是谷川小姐必须做的事情。”她干巴巴道，“我可以自己乘车上下班，比起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有更多要紧的事情需要谷川小姐去处理。”
中也和谷川都很关心自己，但他们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突然满血复活的谷川：“——！”
（很好哄啊。）
谷川：“不过，我不放心现在的七海大人，我想让人来保护七海大人，可以吗？”
（我已经是出门要带保镖的水平了吗？）
千澄眨眨眼，轻轻“嗯”了一声。
谷川又道：“是从基层提拔上来的成员，是港黑老人。”
“作风良好，行事沉稳，实力不俗，也是仙草大人之前的旧友。”
（……诶？谁？）
最重要的是，据说那家伙私下抚养了许多孩子，拥有在黑手党中难得一见的善良品质。
而且足够可靠和稳重，说不定会更加擅长照顾孩子。
相比活泼会闹的孩子，懂事的孩子反而最难“照顾”，也更难走进心里。
谷川鱼看向乖顺点头的千澄，叹气一声。
要不是她要一个人扛起仙草大人不在的整个部门，这件事才不会托付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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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家不久，千澄就接到了中原中也的电话。
她手忙脚乱地按下接通键，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听到对方说刚刚有空的时候，千澄捂住手机：“如果中原先生很忙的话，可以不用理我的。邮件也是。”
她在邮件里也是那么说的，不想给别人增添麻烦，所以不用回复也没关系。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少年声线清朗，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怎么可能不理你？”
“你这家伙，写着那样的句子不就是想得到回复吗？所以你的每一条邮件我都会回复。”
“……”
他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如果不是要紧事的话，你不需要回复我。”
（……）
（太双标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