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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哼，我不管！”孙世勋一把推开孙安，对风风火火冲到门口的赵东来说道：“老赵，从明天开始，给我狠狠地练这小子，和军营中一样，不许留手。”
赵东来一只脚踏进门槛，喘着气看着一脸笑容的孙世勋，疑惑道：“二爷，你没生气？”
孙世勋一瞪眼，大笑道：“谁说我生气了？虽然盛朝旭这老狐狸耍了点心机，但我不会和自己生气，我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蠢，知道吗？”
“呃……”赵东来站在门口一脸茫然，看看老神在在的黄彦明，又看看偷偷忍着笑的孙安，一时间有些迷糊了，挠着脑袋问道，“嘶——二爷你是不是在骂我？”
“还有，”孙世勋嘴角抽了抽，赶紧转过头对黄彦明说道，“晚上有劳先生教导孙安兵法，武科场可不止有舞刀弄枪。”
黄彦明神色平淡，抱拳笑道：“遵命。”
孙良没想到孙安竟然真把孙世勋给劝住了，不由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到门口问道：“二爷，酒宴已经准备好，你看还要不要……”
“为什么不要？酒宴继续开……”
孙世勋一摆手，正准备传令要开宴，黄彦明却拦住了他，对孙良说道：“老管家，酒宴就让府里的人参与吧，大家一醉方休，二爷刚刚动了气，需要休养，就不参加了。”
孙良对黄彦明的话从来深信不疑，甚至超过了对孙世勋的信任，点点头就走了。
只有赵东来还跨在门槛上神色迷茫，嘀咕道：“二爷到底生没生气？生个气还要休养，又不是胎气。”
孙世勋厉喝道：“你说什么？”
“没没没，没什么，没什么……”赵东来一缩脖子，退出房门摆手道，“你们去休息，我去喝酒了，哈哈哈！”
看赵东来跑远，黄彦明收敛笑容说道：“二爷，少爷的事情，还需要好好商量一下，我们到书房去说吧！”
孙世勋目光一阵闪烁，点头道：“好！”
看着孙世勋被抬到书房，孙安默默地跟着若有所思，没有过多想对付盛家的事情，而是想着尽快搞出来个单手操控的轮椅来，让孙世勋恢复一点自由之身，不然稍微一点行动也要旁人伺候，久而久之，再心高气傲的人也会被消磨得颓丧厌世。
自由，才是激发一个人潜力的最大底气。
回到书房重新坐下，只剩下三个人，孙安主动泡茶，这是本主以前唯一能和孙世勋交流的器具，有时候两人都默默地泡茶，一语不发，任由窗外的阳光在桌上移转。
黄彦明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茶壶中的水冒起了白气，才开口问道：“少爷可还记得，你贴身玉佩究竟是如何遗失的？”
“不记得了！”孙安盯着白气陷入沉思，从本主的记忆里找不出任何线索。
这玉佩是孙安之母吴氏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本主虽然浪荡颓废，吃喝滥赌败坏家产，但对这个玉佩一直十分珍视，从来都是贴身佩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拿走利用，这也是案发现场物证百口莫辩的原因之一。
黄彦明神色不动，又问道：“少爷为何又去赵府？”
孙安知道他问的事发前的事情，顿了一下答道：“中秋夜满城欢庆，我醉酒之后倒卧在后院墙角下，后半夜醒来正好看到一个黑衣人闯进赵府，以为是杀害赵雨灵的凶手又去杀人，就偷偷跟了进去，结果到府中给跟丢了，后来看到后院楼上有灯光，怕赵夫人有危险，顺着院墙摸过去正准备叫她小心，谁知，谁知脚下没站稳，从屋顶滑下来了，结果就，就……”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大家也都知道了，其实孙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孙府的，?但一个浪荡之子夜闯孀妇之家，想必又引起洛阳一场风雨，让孙家的脸面彻底丢到地上被人狠狠地踩了。
孙世勋微哼一声：“哼，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赵府下人少，没有男丁，不然早被抓了。”
孙安讪讪一笑，低头泡茶，没有将惊魂一瞥的那一幕说出来，倒不是不相信孙世勋他们，实在是心中还存着疑惑，不足为他人道。
黄彦明却叹了口气，言道：“若少爷一直昏迷不醒倒也罢了，但既然醒转，此事必定还会有人问起，至少大奶奶和胡夫人一定会问，你打算如何回答？”
“我……”孙安一怔，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当然如实相告了。”
“放屁！”孙世勋大怒，拍着桌子低吼道，“你还嫌孙家的脸丢得不够多吗？你说你看到了刺客，这可是皇宫内城，王公府中，有人信吗？”
孙安吓得手一抖，茶水倒在了桌上，看孙世勋涨红了脸，就知道前一阵他没少承受压力，一个酒鬼无赖闯进女子家中，说是发现刺客，只会被人说成是找借口，而且赵府和孙府相邻，这都是在皇宫之内，外面守备森严，哪里有刺客轻易就能闯进来的？
“这件事，不能实说，也不能不说，”黄彦明微微蹙眉，捻须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只好半真半假来说了。”
孙世勋有些后怕，赶紧催促道：“黄先生，你有什么补救的办法，赶紧说出来吧，幸好嫂子还没回府，要不然这事可闹大了！”
孙安也知道自己目前智商确实不足，可能很多事情思虑不周，再加上初来这个环境，还需要慢慢适应，赶紧给二人端茶，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请先生赐教。”
“经此一事，少爷确实成熟不少，幸甚！”黄彦明接过茶杯，欣慰感叹，脸上终于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看着孙安捻须赞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孙安不由一怔：这个世界也有这句话么？
却听孙世勋不满地骂道：“要是这样就能洗心革面，我倒希望他再被那锥子扎上十回八回的。”
“二大爷的，你这也太狠了吧？”孙安惨然大叫，这可是九死一生的活儿，认真算起来，本主其实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
“你是不是在骂人？”孙世勋一瞪眼。
“呃……没有没有！”孙安连连摇头，心中直呼“二大爷”。
黄彦明轻啜茶水，不紧不慢地说道：“要是大奶奶她们问起来，少爷就说是去红楼赏月，不小心失足坠落下来。”
“赏月？”孙安一怔，对黄彦明找的这个蹩脚借口大为失望，摇头苦笑道，“赏月也不至于跑到赵府去，只怕别人更不会相信。”
“你懂个屁！”孙世勋骂道，“整个洛阳城就两个最佳赏月处，一处是宫内的青阙，另一处就是宫外的红楼，嗯……去红楼赏月，这倒很符合你小子浪荡混蛋的特质，不错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