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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现在阅读的是由www.gzsxjyy120.com —《》 妘岚静坐在烛火前,拿着针线,一朵梅花刚绣了几瓣,她眨了眨眼,觉得十分疲倦,她放下针线,揉揉肩膀,揉揉眼睛,再睁开眼,四周黑漆漆一片。

怎么了?她诧异的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一片黑,昏暗的夜晚,她还能看见窗子边的家具物什是仰赖于皎洁的月光。

难道是风把灯吹灭了?妘岚诧异,可她记得清楚,四周的门窗都关的死死的,毕竟是冬日,况且她还在闭门思过,没人会在这个时间进来。

妘岚站起来开始想怎么去重新点燃烛火,她走到床边去找,终于她摸索到一个硬物,那是一个印花的奁盒,等她转过身来,手中的奁盒滑落,咣当一下砸了个响,瓷做的盒子应该是碎了,但她完全顾不上。她完完全全惊呆了,因着眼前的人。

一个人,坐在窗前,她能看清这个人,因为这人的腰带着一颗明珠,明珠有光。

这人服饰奇特,她一时分不出男女。因为太过惊讶,她忘记了呼喊。

很快,那人翻身进来,而且朝她走来,但不知是在什么情感的驱使下她没有呼喊,她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外来者。

展绮罗翻身进来,不得不说,这寒冬的半夜还是有些冷的,早知道他不该穿得这么单薄出来,更不该这样着急。

他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女人,他找了个做的地方坐下,问:“你就是妘岚?”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妘岚猛然惊觉,意识到她或许处于危险之中,不由质问。那人却不答,反而去桌案旁坐下,他拿起桌上的东西,那是她绣的帕子。

展绮罗看着绣帕,是个未完成品,花纹复杂,显然用了许多心思,他仔细看上面的花纹,辨别出一个字——李相宜的李字,显然绣花的人手十分巧,将“李”绣成了一挂花。

“你怎么进来的?”妘岚脸上满是惊惧,可心底深处却有些激动。妘家上下上千人,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他能进来,只怕很有本事。这样想,她心中的恐惧就又减少了许多,心中更升起几分盼望和莫名的寄托。她现在深处绝境,无能无力,可她也曾听过一些奇妙的故事,比如神仙,比如鬼怪,而这个奇异的人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不知怎么的,她心底涌起一个念头——这个人或许能让她摆脱自己的窘境。

妘岚再看他,不由得痴了,曾听说世上或许有仙人专救人于危难,这个人或许是他的救星,就这样被带走,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或者升仙脱离凡尘,再不被欺辱责骂,或许是命定的人,结为恩爱眷侣,想到这妘岚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展绮罗举着东西笑道:“绣的不错,你的心思很巧。”

妘岚的幻境被这声音打破,这毫无疑问是人的声音,并没有奇特的地方。她心中莫名的失望,她的手又抖了起来,她问:“你……究竟你是什么人?”既然是人又为什么来找她呢?像她这样的人……妘岚越想越伤心,她终于忍不住,掩面哭泣。

展绮罗并没有关心哭泣的人,他只是看着绣帕上,那是五色蔷薇花,他的脑海中又浮现李相宜的面容,那张与安康郡主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少女。仔细想,对于帕子,她似乎没有特别的的喜好,颜色多变,上面的花纹常见的是山茶花、昙花。

不过,这妘岚要投其所好自然该用这些才是,正常来说,任谁都会觉得常用的就是喜欢的。

从来有人喜欢以物指人,又喜欢借物言志,妘岚这样做,是否说明她有某种感觉,说明她对李相宜有些看法与了解?

展绮罗指着绣帕问:“你为什么你用绣这个,你拿这个比作她吗?”

妘岚呆呆的看他,不明所以的问:“谁是她,她是谁?”

“你这东西不是要送给安康郡主?”展绮罗耐心的问。

妘岚恍然大悟,原来这人是问这个,她擦了擦泪,吸着鼻子说:“我喜欢这个花,而且郡主身上有香,我闻着觉得像。”

展绮罗略微一愣,竟然是这样的理由,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放下绣品笑道:“安康郡主和你有什么纠葛,为什么她想要帮你退婚?”

“啊……”妘岚一时好像从天上回到人间。她心中更加失落,但她已经不想哭了,她老老实实答:“郡主心善,所以可怜我吧,你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找上我……”

这个妘岚,不是在装傻,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确认再三后,眼看得不到有用的讯息,展绮罗立刻起身,他再看了一眼绣帕,笑道:“东西绣的不错。”

真是人各有才能,各有所长,哪怕这个呆呆傻傻像绵羊一样软绵绵的女孩,对人毫无防备又一问三不知,可她最起码有一双巧手,看来这件事倒也值得他做一做。既然答应了她,那他就做好一点吧。

展绮罗回头,朝妘岚一笑:“妘姑娘,睡个好觉吧,你放心,明天自然会没事的。”

妘岚一愣,风又一吹,等她回过神来,人没了,他消失了。

李相宜自打从妘家回来后,夜夜好梦,今日足足睡到中午才醒,大长公主来了三次,早上是想让她同去吃饭,过了一个时辰,沈氏又同大长公主来了,见人还在睡,也没惊动。

到了中午大长公主留下的人见李相宜起来就去禀报了,她就不出去,只是躺在椅子看书。看了半天书,见侍女们进进出出就问:“怎么了?”

丫鬟雪晴见她问就笑道:“郡主忘了吗?过些日子就是冬狩,我们都要准备呢。”

另一个小丫头风墨兰插嘴笑道“对啊,郡主,你怎么忘了,到时候去的人可太多了,可有的热闹呢。”

一个抱着袄子的丫鬟听了也不由停下脚说:“你们忘了,郡主才刚起来,如何记得起这些事,刚才王妃回来说的那些话,郡主又没听见。”

画屏听了笑道:“郡主不记得也正常,往年您年纪小,王妃太过怜爱,都不肯让去的,总说刀剑无眼,擦着伤着了,后悔莫及。”

“是的,王妃也忒小心了,”又两个丫鬟一人一嘴插进来说:“王妃刚才来也说了这件事,说要做新衣裳,公主那边也送来图纸,问郡主有什么喜欢的样式,趁还有些日子加紧做出来,靴子帽子护手,郡主有什么要的,我们立刻去报。”

一时间屋内都叽叽喳喳起来,显然这冬狩对于她们而言是个十分有趣的事,丫鬟七嘴八舌讨论的热烈,又说衣裳又说往年如何,个个都对这件事都十分在意,脸上是十分的欢喜。

画屏没插嘴,只是发愣,因为冬狩,又是新衣裳新首饰,方才她收拾东西,发现色色齐全,唯独不见珍珠花钗。

那珠钗既不累赘又华美,郡主最近常带,怎么会不见了?

画屏又去打开好几个盒子,又看向妆奁旁的的珠钗不由纳闷:“怎么不见那珍珠花钗?”

李相宜听见画屏的声音,从思绪中回神,不由问:“什么东西不见了?”

“是前年王妃赠给的珠钗,”画屏一边说一边回想。

几天前郡主也是穿着这衣衫,头上还带着呢,那珠花的珍珠倒没什么可惜的,只是那花托和工艺实在难得,听说是王妃的娘家人从极偏远的地方带回来的,京城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怎么会没了?

凤仙正忙,一听见画屏所言,又见画屏脸色难看,可见是起了疑心,这几日郡主来来回回,东西是不如平常收拾的那样妥帖,会遗漏也是有的。

凤仙想到这,又见侍女们都面面相觑生怕下一句就临到自己身上,一时间气氛凝重,人人自危,唯恐自己会横遭责难。

这样不行,凤仙立刻反应过来,这阁中丫鬟大多是公主府的人。

文辉公主派遣人来侍奉郡主的,是一片的好意,是大长公主的脸面,画屏当众说出,她是没有恶意,保不准其他人觉得意有所指。

簪子再好,丢了就是丢了,没有证据也不必多问。

于是凤仙笑道:“郡主首饰多,这几天来来回回到处走,一时不见也是正常的,画屏姐姐快去拿披风来,郡主今日只怕又要出门去呢。”

李相宜见凤仙处理的妥当,她也不多说,又见墨兰送来画纸,她看了看,挑了几张顺眼的花样,就让她们散了下去各自准备,只留下凤仙与画屏两人。

李相宜等人走了点,屋内安静了些,才问:“妘岚小姐那边如何?”

画屏与凤仙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道都笑了,凤仙道:“我们早想说这事,奇妙的很,郡主昨天说的话一句也没错,妘岚小姐果然没嫁成。”

画屏笑得开心,“郡主,你看这个。”

李相宜接过画屏给的纸条,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行小字,末尾是一个“霞”字。

是妘霞来的亲笔信。

李相宜迅速看完,果不其然,妘岚出嫁的清晨,魏王的人就来说魏王抱恙,还说大婚延迟到明年春四月。

画屏见她看完就说:“真是老天有眼,要能病死才好呢!没的去祸害别的小姐姑娘,这个色……”她说到这,还是住了嘴,她是什么身份,这些话在心里想想就好。

凤仙也忙道:“郡主别担心,现在不过十二月初,还有大把时间来考虑和准备。”

“你说的是,万事开头难,这头起好了,就不怕路难走。”

画屏听了笑嘻嘻说:“就是就是,奴婢还知道一句,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妘岚小姐只等否极泰来了。”

李相宜听了点头,心中却不得不感叹展绮罗的能为,他果然厉害,也不知道他是用来什么手段,弄得魏王竟然出不来门拜不了堂,这结果正是她想看到的。

“谁,谁在外面?”画屏看见外面有人影晃动,她连忙走过去,隔着珠帘轻轻问。

墨兰在外道:“姐姐,外面热闹,陛下来了,还有妘霞、妘岚两位小姐并大长公主都一起到了。”

“妘岚来了?”李相宜立刻起身,凤仙帮她整理裙钗,一边说:“郡主马上起来,你让他们稍后。”

李相宜又说:“让妘霞姐姐和岚姑娘先进来。”

丫鬟诶了一声,就去了。

不一会李相宜就听见妘霞哈哈哈的声音,又听见大长公主笑道:“去吧,你年轻姑娘说私房话。”

李相宜转过身来就看见两个女子走进,一个神采飞扬,笑语连连,一个眉目如画,温柔腼腆。

她们二人一高一低,稍低的那个就是妘岚,她穿着粉色的小袄,下裙上绣着几朵小小的绿萼梅花。

妘岚行礼问好,随后被妘霞拉着坐下,见人都看自己,妘岚笑了笑,低下头不再说话。

李相宜见妘霞有些疲惫,妘岚眼圈是红的,好奇问:“赵氏能让你们出来?”

赵氏是妘岚的四伯母,可以说是掌握妘岚的生死,显然赵氏并不喜欢妘岚。妘霞虽然同为妘家女儿,但赵氏也是她的长辈,要带妘岚出来只怕也受了气。

妘霞听见问起,登时一拍桌子道:“你不说我还忘了,赵氏的嘴好生厉害,我不过是带妘岚出去散散心,她简直说得我跟什么似的,什么指桑骂槐,什么隔山打牛,那是一套套的,数落起岚丫头来,哪里像个伯母,简直跟妓院里的老鸨,这不是长辈,倒是个长舌鬼……”

妘霞一边说一边摇手,还掐脖子,吐了吐舌头,一脸可怕至极的模样。

李相宜笑道:“她既然这么厉害,你也她给带出来了,可见这长舌鬼还是怕阎王的。”

李相宜一说,妘霞登时哈哈哈笑起来,“你说的正是。”

“我的好郡主,”妘霞笑嘿嘿,“你也是个牙尖嘴利的,我就当你在夸我了,不过我能把岚丫头带出来,还是这个,”

妘霞说着挽起了袖子,露出半截胳膊。

这一下不单丫头们偷笑,连妘岚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谁不知道妘霞的意思,妘霞别的不行,吓唬人是最在行的,毕竟妘霞可是有着女阎王这样的外号。

几年前西南水患,北方异族又南下入侵,妘霞十四岁追着兄长跑到边关去,被兄长发现后被打了一顿依旧不肯回。

兄长绑了她回去,她偏偏半路逃脱又回来了,无可奈何,连父亲与兄长也没了办法。

妘霞就这样死皮赖脸的赖在军营里做军医,这一呆就是五年。

随后她又游走了许多地方,去过西南瘴林,去过南海,去过北方大漠,关东塞外,直到现在依旧不曾出嫁。

京中贵女个个娇贵,一般十三四岁已经开始议论婚事,十五六七岁大都嫁出去为人妇,成为一家主母。

哪怕是普通人家,男的还好些,可姑娘二十岁还不出嫁,父母就要着急了。

如今妘霞二十五,却谁也奈何不了她,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有个不识趣的世子,不知为何当着妘霞的面喊“老姑娘”,言语嘲讽,被妘霞赤手空拳打的鼻青脸肿,牙齿打掉两个,半个月还下不来床。

紧接着妘霞在军中的种种时迹传开,以及她的外号“阎王”。

妘霞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谁敢拦我,我就用这拳头揍她,什么长辈,什么夫人,这种为老不尊的长辈凭什么要我尊敬?这种人真是坏透了,色厉内荏又欺软怕硬的!”

李相宜见她愤愤不平,也道:“这就是了,什么魑魅魍魉,在我们阎王面前,那都是破纸糊的破灯笼,泥巴遇水也就化了。”

妘岚听她们说的热闹,她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看见丫鬟正在给安康郡主梳头,心中激灵,别的不行,这个是她擅长的,她日常要帮夫人梳头,夫人又挑剔,所以这十年她的手也灵巧许多。

妘岚磨磨蹭蹭走过去,笑道:“郡主头发黑且亮,长且密,我来帮忙。”

妘霞见了就道:“这个是,安康,岚妹妹手巧,你让她弄,不必客气,她一路都在滴眼泪,跟我说,姊姊和郡主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妘霞学得惟妙惟肖,旁听的丫鬟们虽然不明就里,但却也被哄得哈哈哈笑起来。

李相宜忙看了凤仙一眼,凤仙忙呵止住了笑声。

妘岚脸颊烧红,蚊子哼哼的说:“郡主恩德,无以为报,岚儿情愿给郡主做一辈子梳头丫鬟。”

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帕子腼腆笑道:“郡主,这是我的心意。”

李相宜接过一看,是一个浅粉的手帕,上面绣着一些花纹,仔细看是居然她的姓,花体的“李”字。

李相宜轻抚:“这……花了不少时间吧。”

妘岚羞赧:“这东西我很擅长的,也只有这个算得上是上好的。”

她身边的丫鬟蔓蔓连忙道:“我们姑娘熬夜绣的,一宿没睡呢。”说到这里蔓蔓心中酸涩,别家小姐哪里会这样捻针动线,岚小姐这些年不知道绣了多少东西出来才练出这双巧手。

妘霞这样听了,连茶也顾不上喝,“诶,说什么傻话呢,方才我不过玩笑。”

她转头又和李相宜道:“安康,你干脆让她给你劳作几天,她心里不安呢。”

李相宜因为在梳头发,扭不开头,她只好背着身道:“都是亲人姊妹,做事只求心安不求回报,岚姑娘要真的觉得感激,就请爱惜机会,水往下流,人却往高处走,什么面子里子都是虚的,过好自己这辈子才是真,喜欢就说,想要的就去争取,哪怕辛苦一番成空,也总比没努力遗憾后悔来得强。”

妘岚轻轻将头发绾上去,随后道:“郡主我都明白。”

李相宜想了想又问:“今后怎么打算?”

妘霞看了妘岚一眼,道:“从长计议,这是一生的大事马虎不得。”总还要给妘岚时间去考虑清楚。

李相宜点头,她是赞同的,这也是妘霞的考量,妘岚的四伯母虽然不明就里,但妘岚既然有悔婚之心,她肯定会心有警惕,等过一阵子再行动也好。

画屏忍不住就问:“可有那些路子可走呢?”虽然她觉得痛快,可她根本想不出以后要如何。

妘霞看了妘岚,妘岚低髻半天,方道:“霞姐姐直说吧,妹妹心中也好有数。”

妘霞这才说:“想要摆脱魏王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京城,岚妹妹,我可以带你走,只是你要吃苦的,我怕你受不了。”

妘岚死死咬唇,不吭声。妘霞端了被热茶给她,笑道:“急什么,先喝口水吧。”

让一个打小寄人篱下的孤女立刻做出做决定是不现实的,离开家族就是叛逆,叛逆者的结果就是一生都回不来了,等同于失去一切。

人都有侥幸心理与逃避的想法,更何况是妘岚,此刻强逼也不近人情,反正将来如何只看妘岚的选择了,好在还有时间。

见一时无人说话,凤仙笑道:“还有时间,况且也是得多等等,那四伯母不惦记岚姑娘了,才好行动。”

众人听了都笑道:“就是这样了。”

坐了片刻,李相宜梳好了头换好衣服,众人一起出去。

见了大长公主,又是亲亲热热的寒暄几句。

李相宜没看见李怜不由问:“陛下呢?”

大长公主见她提起,不得不道:“去隔壁听曲了。”

李相宜点点头,“姑母,安康就爱出去玩。”

见她穿得整齐,大长公主起身问道:“安康,今天还要出去?”

文辉公主听她这样说也不好阻拦,况且这接连几天,皇帝真是老实了不少,居然还派人回宫问候祖母,对她也多了几分客气,这让她又是惊又是吓。

不过这是好事,本就是血脉相连的骨肉亲人,长一辈的是没办法,嫌隙早就有了,再也拉不进关系,不在生波折就算好的。

但安康与陛下小时候常在一块儿玩耍,也算是亲切,小一辈的和和睦睦,虽然以前颇有皇帝周边恶言,但只要他肯悔改,和安康亲亲热热做好兄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况且母后那边还在病中,皇兄那里又日夜繁忙,王妃那边也是被娘家所累,安康要是能开开心心就是再好不过了。

大长公主想到这里也笑道:“一天天往外面跑,也不嫌累,你们都是年轻人,我这个老人家要跟不上你们的步子了。”

“姑母这就说笑了,有人爱往外跑,有人就爱做家里,安康既喜欢做家里又喜欢出去玩。”

李相宜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妘岚,她心中突然生出个想法,妘岚惨就惨在没有贴心的长辈为她做主,文辉公主寡居多年,儿子儿媳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孙女。

孙女年纪又极小,和长公主又差了辈分,说不上话,长公主膝下单薄,日子也无聊。

妘岚年纪不大,个性温柔,况且她容貌极好,如果让文辉公主认她做干女儿,岂不是一举两得。

妘岚资质极好,若能得到文辉公主教养,以后不做王妃也是好前程,文辉公主也多个亲人。

李相宜立刻拉着妘岚笑道:“姑母,你看看她,侄女儿要是不出门走动,怎么能碰着这样一个仙女呢?”

文辉公主听到这话,才开始打量妘岚。

女孩的确标致,只是畏畏缩缩有些上不得台面,不过配上这美丽的容貌,倒又有一点儿温婉的模样,是个上等的美人。

文辉公主:“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这样面生?”

李相宜见机会来了,就道:“还能是谁家的,自然是妘家的女儿,不然能这么漂亮么?”

“妘家的孩子?喔,我知道了,是钟灵丫头的妹子。”

妘霞笑道:“她是妘岚,钟灵是我的妹子,不过也就差点,就快猜到了。”

长公主想了半天,实在记不得了,妘家光是嫡脉就有七房,长房的嫡长女就是这妘霞,至于其他几房她就生疏一些,要是牵扯上旁支,那就数不清了,她这些年又懒怠出去,更分不清了。

长公主虽然分不清,但也不愿明说,只笑道:“太后与太皇太后的的娘家人,个个都是美人儿,这丫头模样极好,是个可人的,我看着高兴。”

李相宜趁热打铁,“姑母既然看得亲切,不如认作干女儿?”

文辉公主一听有些惊讶,但仔细打量一番,又见侄女眼神恳切,不由笑道:“自然极好,这么好的丫头,只要孩儿愿意,我没有不情愿的。”

妘岚听得懵懵的,一旁的妘霞喜不自禁,忙偷偷推她一把,妘岚立刻跪下磕头,道:“女儿愿意。”

文辉公主扶她起来,又对身边的嬷嬷笑道:“去拿三套头面过来。”

见文辉公主高兴,李相宜忙道:“我们还有些事,不能陪姑母了。”

见侄女一脸要走的样子,文辉公主无可奈何,挥手道:“画屏,好生伺候郡主,别让她跑太快,要是摔着磕着碰着了,我唯你是问!”

文辉公主放人,李相宜早往外面去了,妘霞说有事,她们就在楼梯口分别。

李相宜则顺着琵琶声走,方才她听见说李怜去隔壁屋听曲。

上次在银杏林里回去,李怜没有回宫,也没有去他最爱的行宫,他跟着的她一起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极大,他挑了离她最近的一处住下,大长公主是满心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

这几天李怜来得分外勤快,早上天刚亮,他就已经在外屋等她,等她梳洗玩之后,就会然后带她出去。

第一天她是被强拉出去的,但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心满意足、心花怒放。李怜真是太懂了,他简直是娱乐达人,一日走马观花,吃吃逛逛,京城富庶且繁华,和李怜出去可比闷在屋子里看鸟绣花强多了。

只是昨天她又提起摄政王,李怜恼了,她们闹得个不欢而散。

到了隔壁小房间里,李相宜看见哑女西梨,正在李怜左下坐着弹琵琶,李相宜感觉似乎因为周围的环境变了,自己的那种惊艳感好像淡了。

这些天楚王一直没有来要人,李相宜就让乐妓依旧住下。至于裴芝兰那边,她也写了信去把事情说清楚。

李相宜就在旁边坐下,琵琶声悠扬,却没有进她的心里,李相宜看着坐上懒怠的少年。

李怜瞟了她一眼,又闭上眼听曲。

看得出来,李怜的心情不好。

能把心情全写在脸上的人其实是个十分好命的人。

谁能不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摄政王权倾天下,但脸上的表情谈吐依旧控制的得体自如,这是所谓的涵养。

沈王妃身份尊贵但依旧是低眉顺眼的,这是女子的姿态是温婉,是被夸赞的贤妻良母。

李慈光、裴芝兰、妘岚这些人更不必说,哪个不辛苦。

至于展绮罗与妘霞这种,那是艺高人胆大,才不需要看别人脸色活,可她们从前受过的苦,没人能知晓。

只有李怜,想怎样就怎么,偏偏这样的人还是觉得不快乐,真是人心不足。

李相宜这样感慨,又觉得不太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李怜心中的想法她也不可能明白。

这些天她和李怜四处走,除了好玩之外她还有一个考虑,她想多了解李怜一点。

王朝的分崩离析,李怜是导火索,不管徐步青如何能耐,如何天选之子,可她心里其实是不想打仗的。

可李怜真的会有变化吗?国运真的能改变吗?李相宜心中很是怀疑。

李相宜还在想,李怜已经起身道:“安康,傻愣着做什么,走了。”

李相宜被他拉着到了马车旁,李相宜挽着袖子准备上去,她想起还不知道目的地不由问:“皇兄,这次我们去哪?”

李怜:“去西川坊。”

李相宜哦了一声,又去乐坊,李怜带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种教坊了,李怜是个实打实的文艺爱好者。

一开始她以为这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高级妓院,还以为自己能长长见识了,又是排斥又是好奇,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结果并不是,是她想多了,那地方还真是纯洁的高雅的,就是弹琴跳舞聊天的地方。

一番接触下来,她才发现李怜并不好色,常见到的也只有一个冯贵妃。

这冯贵妃是朵解语花,美艳成熟,说起话来真的很顺耳,对她也挺客气的,只是她却清楚,这冯贵妃事事容忍,所图也不小,在书中,冯贵妃正是给李怜牵线的人,在让摄政王火葬皇宫这一大事上,她也出力不小。

李相宜打算上马车,突然看见一行人飞驰过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来人不多,大约十几个,为首的她认识,那是李慈光,他面无表情的从马上翻下,朝李怜下拜。

李怜原本就很不爽的表情变得更加不爽,“李慈光,你好大的胆,你敢阻拦朕的去路?”

“非是微臣斗胆刁难,”李慈光看向她,终于露出一丝微笑,“郡主,太皇太后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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