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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淑玲心虚地顶着众人的目光,脸色渐渐泛白,“我只是肠胃不好。”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江月然没回公司的时候,一个个都来巴结自己,这会竟然好意思用这种嫌弃的眼神看她。
“是吗,我还以为你怀孕了,之前也见你吐。”江月然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着吐了几天,怎么不请假去医院看看,别拖成重症得不偿失。”
闵淑玲无地自容,好一会才把涌到喉咙口的恶心感压下去,“已经去看了,医生说没事。”
江月然拿回丢出去的笔,轻轻转了一朵花出来,“那就继续开会。自有品牌的名字我不喜欢,设计风格太土受众群体的定位也有问题。”
“受众群体定在30岁上下,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伊柏之前代工的品牌,几乎都是这个年纪的受众。”闵淑玲忍不住再次开口,“江总有三年没看时尚资讯了吧。”
“听闵总监的意思,你天天看?”江月然丝毫不把她的挑衅放在眼里,“那你应该清楚,快消时尚讲究的是快,三十岁左右的受众更倾向于高端品牌,新品牌想要打开市场投入巨大,不值得。”
时尚快消品牌想要快速占领市场,就得精准定位受众群体。
三十岁的客户群有一定的经济能力,眼光相对挑剔。
想要达到他们的预期,成本势必会提高。
“江总说的是。”闵淑玲实在控制不住,捂着嘴冲了出去。
钟景耀动了下,很快又冷静下来,眉头能夹死无数的苍蝇。
“今天先到这,设计部什么时候调整完企划案,再开会讨论。”他捏着笔,偏头看江月然,“你觉得如何。”
“那就先到这。”江月然抬了下眼皮,佯装关心,“你脸色这么差?”
钟景耀哽了下,眉眼间的烦躁藏都藏不住,“没事。”
他得尽快离婚。
闵淑玲开始出现妊娠反应,继续留在公司,他出轨的事怕是要瞒不住。
要不是那份傻逼的婚前协议,他根本不用这么纠结。
江月然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如此试探。
“散会吧。”江月然合上资料,施施然起身出去。
其他人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陆续走出会议室。
钟景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表弟发来消息,已联系上谢元青的助理,对方表示会尽快回复。
他低落的情绪瞬间恢复,关上门给闵淑玲打电话。
得先哄好她别闹事。
……
江月然放下手里的资料,看到手机提示窃听器有录音上传,随手戴上蓝牙耳机。
作为男主认识小青梅的工具人,钟景耀和闵淑玲存在非常有必要,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和书中的内容差不多。
江月然抿着唇听完,存好录音,通知市场部经理聂超和自己一起去工厂。
闵淑玲辞职怎么也要到下周,以翁复生对自己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估计周一就能报警。
关上电脑,她心情不错地带上企划出去。
聂超是原主招进来的,这几年公司接到的订单,有一半是他的客户。
“江总,你是不打算做自有品牌了吗?”聂超跟她一起进入电梯,脸上满是纠结,“代工的利润太低,同行压价没完没了,不是出路。”
“谁说我不做。”江月然把自己写的企划递过去,“看完还我。”
聂超怔了下,接过来打开。
看完第一页的内容,电梯正好停下。
他走出去,站在电梯口把一整份的企划看完,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你没事了?”
她重度抑郁的事,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他无意间听到钟景耀跟闵淑玲说过。
“你看我像是有事吗。”江月然笑了下,径自迈开脚步。
聂超跟上去,心情还是无法平复,“宣传和销售这块,我手里有些人脉,回头我就把企划做出来。”
“好。”江月然微笑点头。
聂超挠挠头,自己也忍不住笑。
五年前那个自信沉稳的江月然又回来了。
……
下午三点,江月然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提前离开公司。
幼儿园周末提前一个小时放学。
江月然从东门进入小区,经过幼儿园时,不巧被小包子看到,只好停车下去。
小包子脸上裹满了沙子,白色衬衫还有大块的泥巴没落下去,一双手更是脏的没法看。他隔着铁艺护栏,开心挥手,“妈妈,年年会种花了!”
“年年好棒!”小包子张大嘴,露出一口白白的小奶牙,眼睛弯成一双新月,“老师奖励了一朵小红花!”
江月然:……
她不该这么自信,觉得自己能当好母亲这个角色。
眼前这个一身泥的小猴子,她不认识,没见过,不是她的孩子。
“逾白妈妈好。”班主任有些尴尬地跑过来打招呼,“今天上自然课,小朋友们要自己动手种花,所以弄得比较脏。”
“没关系。”江月然挤出一抹笑,抬手看表,“还有二十分钟放学,我在这等他。”
她得忍住不能发火。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她还在这个世界连梦都没做过,离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她再厌烦都得适应自己的身份。
万一小包子真不是钟景耀的孩子,自己还冷暴力就是在作孽。
“好的。”班主任叫走身边的一堆泥猴,带他们去洗手。
江月然退到树荫底下,拿出手机看了会时尚资讯,翁复生发来一条消息:起诉状拟好了,申请保全资产的关联公司名单还有缺失,明天见一面?
她抿了下唇,回复过去:我答应儿子明天去游乐园,你不介意的话,到游乐园见。
过了大概两分钟,翁复生又发来一条:不介意,我明天过去找你。
江月然失笑:明天见。
积极上进又有意思的小律师。
另一头,翁复生放下手机,紧张看着坐在对面的谢元青,“小舅舅,我们上哪去借孩子?”
“你不就是?”谢元青凉凉掀唇。
翁复生:……
太扎心了。
谢元青站起来,径自走到落地窗前,弓下脊背懒散趴到护栏上,眯眼看着远处,“借不到,我明天就带你去。”
江月然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然而一次消息都没发过,真就是在跟他交易。
她对自己不感兴趣,为什么会听说谢家庄园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还知道自己喜欢赛车?
“我马上打电话。”翁复生想象了下他们一起去游乐园的画面,忍不住哆嗦。
十几岁的时候他们也没一起去过。
翁复生翻出堂哥的号码打过去,小声嘀咕, “小舅舅,外公要是知道你看上个有夫之妇,会打死你的吧。”
谢元青回头,墨色星眸危险眯起,锐利的目光仿佛实质化,“你去说试试。”
翁复生:……
他不是,他没有,他不敢试。
……
江月然先把车开回家,之后慢悠悠地步行折回去接小包子。
4点半,小包子拎着他的书包出来,手和脸洗了,头上的泥浆还在,校服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
许是怕她责骂,他跟蜗牛一样,花了两分钟才走到她面前,犹豫伸出手,“送给妈妈,妈妈可以不生气吗?”
软软的小奶音,满是讨好的意味,“年年会自己洗干净。”
江月然低头看向他手里的小红花。
贴的不是很稳,手心出了汗边边已经卷了起来。
她收了目光,在他大大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板着脸的模样,脑海里依稀闪过相似的画面,嗓音不自觉柔和下来,“你很棒,妈妈没有生气。”
“太好了!年年爱妈妈!”小包子一蹦三尺高,小脸笑成了向日葵,叭叭叭说起种花的经过。
江月然牵着他软乎乎的小手,一边听思绪一边飞远。
她小时候特别野,谁敢骂她是爸爸不要的野种,她就把谁打到妈都不认。
妈妈很忙,从来不会接她放学,也不问为什么校服那么脏。
五年级下学期有天下了雨,她把几个骂她有妈生没爸教的男生,堵在男厕所里暴揍,校服上沾满了那些男生从花坛里抓来泥巴。
非常的狼狈。
然而那天妈妈破天荒的来接她。
之后一路无言,一直到进了家门,妈妈才开口说话,她说:“如果他们叫家长,你要跟我说。”
她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就开始暴哭,嘶声力竭哭得整栋楼都是她的声音,惊得邻居报了警。
说起来,她小时候比小包子要幸福,至少是跟在妈妈身边,没有被苛待。
哪怕她们母女后来闹崩,也不能抹去她曾经是自己,所有勇气来源的事实。
江月然轻轻吐出口气,低头看着眉飞色舞的小包子,决定接受他,接受自己现在是个母亲的事实。
她不能输给妈妈。
“妈妈,年年想给你种花,可以吗?”小包子说累了,晃着她的手,眼里像是有星光在闪耀,“年年自己种。”
他要给妈妈种好多好多花,这样淑玲姨姨就不会说,妈妈过节都没人送花了。
“好。”江月然笑着点头。
小包子愣了下,乌黑发亮的眼弯起来,开心鼓掌,“妈妈笑了!妈妈喜欢年年!”
江月然:……
他之前真的有点可怜。
这几天,她多多少少从侧面了解到原主的性格,不能说跟自己百分百相似,但绝不是什么恋爱脑的小白花。
她要真的是恋爱脑,怎么可能哄得了钟景耀,签下那份丧权辱国的婚前协议。
回到家,江月然把小包子带回房间,仔细给他洗干净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吃饭。
晚饭是按照江月然给的菜单做的,营养均衡。
母子俩面对面坐着,安静吃饭。
吃差不多,大门的门铃响起,保姆看了眼可视监控,目光落到江月然身上,尴尬出声,“是先生回来了。”
夫人换锁,竟然没跟先生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