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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光慢吞吞一个一个回答问题,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个儿孙满堂的老太太。

“刚醒,出来活动活动,正好听见这边有声。”-这是对文希说的。

“没吵到我,没感觉不舒服,等你忙完再检查。”-这是对阿斯克说的。

说完,执光望向第三个人,面无表情:“兔崽子。”

岑酬夸张地大口呼吸,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凑上去嘻嘻笑:“对头对头,我说缺了点什么呢,就缺教官您这一声‘兔崽子’了,还是原来那味!”

他声音清亮,说话没有特意压低,一句话说得嬉皮笑脸,在场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士兵,听力一个塞一个的厉害,共事四五年的两位同僚自然知道岑酬的性子,见怪不怪,其他接受选拔的、刚刚被刷新一波世界观的士兵们听到这句恭维,齐刷刷再次露出惊悚的神色。

醒醒啊岑教官,你倒是拿出骂我们的那股气势啊!

岑酬……岑酬他真不敢。

如果把逆十字星剑所有人拉过来排个队,他们执光教官就是食物链顶端,岑酬是当年被收拾最狠的,没有之一。

以至于执光顶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当熟悉的眼神瞥过来的时候,岑酬依旧忍不住头皮发麻,想起被执光训练到吐的恐惧。

执光懒得理岑酬,兔崽子对枪械的天赋惊人,任何一种型号的枪|支只要看一眼就能完整组装拆卸,蒙上眼睛只要触摸一下,就能识别是哪个型号的哪个部件。

可惜就可惜在,岑酬是个体力废,十公斤负重二十公里累到只剩半条命,被执光压着练了很久才出一点效果,如今总算翻身把歌唱,换他压着别人练体力了。

可喜可贺。

执光一边靠近训练场一边问道:“给逆十字星剑选拔后备?”

“对,”文希点头,“一共从各集团军选上来二百人,最后不知道能留下几个。”

阿斯克补充:“初选完成后另有训练项目,教官要看一看计划书吗?”

“不急,”执光目光转向文希队伍中的一个士兵,说道,“从我进入到训练场范围内,他就在看我,文希,他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正是跟文希提出要换教官挑战的士兵。

文希脸色一黑:“有点小聪明,老师不用管他。”

执光反应慢,是碍于她自身的迟缓的生理机能,注射冷凝剂的后遗症,需要长久的复建才能恢复,但多年军旅生涯,让执光无法忽视任何一个对她自己抱有好奇和打量的眼神。

而那位要换挑战教官的不这么想,他眼珠一转,咬咬牙,向前一步,气沉丹田:“报告!”

文希“唰”的一下抬头,神情冷得掉渣,一句“滚”字还没说出口,执光拍拍文希的小臂,饶有兴趣:“让我听听他要说什么。”

只一句话,文希窜天的火气立刻降下半截:“出列。”

“是!”

那人看上去很是年轻……应该说是年少,有一股很特殊的自命不凡的味道,这种味道执光太熟悉了,像刚从军校出来没经历过任何挫折的学生,她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叫什么名字?”

执光这个笑容委实说不上好看,甚至称得上吓人。

冷凝剂产生的另外一个后遗症是面瘫,别说是微表情,大表情都很难做到,而伪装装置为了追求真实和服帖,一切面部反应追随真正的脸,所以伪装出来的那张脸也是个面瘫,两相结合在一起,执光扯嘴角的时候连脑袋上的天都阴了半分。

那人打了个哆嗦,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正确与否,奈何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大声回答:“报告教官,我叫简邵渊!”

为了跟士兵有所区别,教官团穿黑色作训服,选拔士兵穿迷彩服,文希为执光准备的也是黑色作训服,当执光慢悠悠走过来的时候,简邵渊一眼看见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教官。

跟文希等三位教官不同,远远看去,陌生教官弯腰塌背,很没有精神的样子,走起路来几步一卡,似乎是哪里受过伤,若不是穿着教官专属作训服,任谁也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军容军貌的人竟然能够出现在逆十字星剑选拔现场,而不是广场舞大队。

简直格格不入。

“简、邵、渊,”执光一字一顿,像老旧的录音机似的把简邵渊的名字念出来,问道,“你想做什么?”

简邵渊无端端在陌生教官毫无情绪的语气下打了个颤,顶着文希、阿斯克、岑酬以及众多战友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报告教官,我想挑战您!”

“教官挑战”项目是执光玩剩下的招数,当年那群兵更加难带,执光一不做二不休,不服就打到服为止,于是搞了个“教官挑战赛”,执光一个人单挑所有选拔士兵,地点放在医疗室门口,那一整天医疗舱运转就没停过。

文希跟执光解释了一下规则。

三个教官分成三组,教官指定项目,士兵可随意挑选教官,胜利进入第二梯队,输了有相应惩罚。

执光问:“选了就不能改了?”

文希回答:“能改一次。”

所以挑战文希的队伍排队特别少,要么是非想请教文总教官实力的,要么是想剑走偏锋引起文总教官注意的,剩下的都跑另外两位教官队伍了。

虽然另外两位也很是凶残。

明白了,执光心想,简邵渊之前未作出第二次选择,在见到自己的时候,觉得有机会了。

行吧,执光军校毕业后头一次被人当软柿子捏,感觉还挺奇妙,便问道:“你想挑战我什么?”

简邵渊眨眨眼,似乎没想到新来的陌生教官这么好说话,试探道:“比什么都行?”

执光随意应了一声:“嗯,什么都行。”

简邵渊眼睛一亮,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连忙说道:“我想跟教官比冷兵器!”

执光眉头一跳,指尖扣住掌心的硬币:“确定?”

简邵渊早在军校的时候就听过逆十字星剑大名,终于在毕业后有机会参加选拔,面对留到第二轮的机会,他没有理由不把握住。

尽管执光肉眼可见的虚弱。

面对经验无数、从星海中杀出来的教官们,简邵渊在别的方面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只有已经被星际时代淘汰的冷兵器可以一搏,于是他语气铿锵有力:“确定!”

岑酬转过身,一只手抬起扶住阿斯克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握拳放在口鼻处,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执光瞥了一眼岑酬,喊道:“兔崽子。”

岑酬立刻立正站好,向后转过于快速,呛了一口,咳嗽好几声,才勉强压住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幸灾乐祸:“到!”

执光翘翘手指:“去,到仓库给简邵渊拿把冷兵器。”

后对简邵渊问:“你用什么?”

简邵渊说道:“报告教官,我用棍!”

用棍,挺特别,不过用棍的话,无论是长度或重量,都需要极为趁手才是。

执光想了一下,接着支使岑酬:“你带简邵渊去仓库挑一根。”

军事基地别的不说,武器储备方面基本没有死角。

岑酬不太乐意,小声嘟囔:“后勤不应该是阿斯克负责的部分吗……”

执光没听清,眼神斜过去,示意岑酬再说一遍:“嗯?”

岑酬不由得肩背一挺,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报告教官,我马上去!”

一转头,脸色乌黑乌黑地跟简邵渊说:“跟上。”

简邵渊:“……”

教官你好歹隐藏一下你那无处安放的双标。

简邵渊跟随岑酬从仓库挑好武器回来的时候,执光正在喝水。

他们冷酷无情的文总教官举起水杯,吸管被新教官叼在嘴里,另一边的阿斯克教官数次想伸手接替,都被文希一个眼神打回去。

当简邵渊扛着一根金属制成的棍子重新站到训练场上,不出意外收到战友们一致同情的目光。

以文总教官的性格,简邵渊要是赢了新教官,接下来的训练焉有命在?

有没有命在简邵渊不知道,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

抓住一切能够抓到的机会,一向是简邵渊的人生信条。

简邵渊摘下帽子,手指屈伸,手掌肌肉紧紧贴合金属棍光滑的表面,做出一个起手式:“教官,请指教!”

执光摆摆手,文希和阿斯克适时让开,留出一片足够长兵器发挥的空间。

杀生在执光手指间不停流转,冰凉贴合皮肤,执光拇指一弹,银白色的硬币翻转着上升,在落入执光掌心的刹那,金属拉伸,一柄唐刀划出锐利的光芒!

在场要么是老兵油子,要么是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在硬币变形的瞬间,立刻意识到了这种神奇的金属是什么。

熔金!

联盟刚刚发现不到二十年的新型金属,开采困难,冶炼困难,是制造机甲和星舰的理想材料之一,出售渠道全部封锁,有价无市,一克难求。

执光手腕旋转,唐刀以极其缓慢的轨迹挽了一个花,她站在原地不声不响,在握住刀柄之时,身上陡然爆发出一种浴血过凌冽气质:“请。”

简邵渊神色一凛,深吸一口气,率先出招!

金属棍的材质不似熔金稀有,但对于人体来说依旧是恐怖的武器,金属棍划过空气的声音呜呜作响,可见主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执光一脚向前,身体一矮,反手握刀,她身形并不绝妙,甚至称得上缓慢,饶是如此,气势汹汹的金属棍擦着执光的头皮过去,抡了个空。

随后,执光半身下压,手臂抬起,雪白的刀刃撞向简邵渊腹侧。

简邵渊当然不会眼睁睁等着自己被刺中,他连忙收棍抵挡,刀棍“锵”的一声撞击在一起!

执光手腕一折,关节仿佛没有骨头似的,趁着撞击的短短半秒,刀柄一下击打在简邵渊腹侧第十一根肋骨处。一击即中后,执光并不恋战,脚步向前,整个人如蛇一般滑到了简邵渊的身后。

简邵渊呼吸一窒,底盘不稳,踉跄一下,不由自主弯下腰,只感觉腹部硬邦邦的肌肉在执光的一击下突然变得柔软,仿佛所有力气全都消失,连呼吸都开始疼痛起来。

不能这样输!

简邵渊咬牙,顺势改招,金属棍旋转半周,与执光的唐刀再次相撞。

执光后退两步,刀刃在大力撞击下不断嗡鸣,两次接连对战,让她没有多少力气的右臂整只发麻。

简邵渊也没好多少,他盯着金属棍,心下震颤,连续两次兵器相接,陌生教官的唐刀全部砍在同一个地方,以熔金的锋利程度直接把金属棍砍出一道深邃的豁口,只剩下一线支撑。

这需要多么强大的掌控力。

更恐怖的是,简邵渊并没有感受到对方用很大力气,全部是借力打力!

围观的士兵们看不清楚实况,看热闹不嫌事大,呼痛的也不呻|吟了,全都忍不住给简邵渊加油:“上啊兄弟!!”

简邵渊咽下一口唾沫,尽全力保持住刚开始的气势,金属棍直冲执光而去。

执光身体一偏,已经震麻的右臂重新举刀,用奇妙的角度将刀背搭在金属棍下,刀刃继续借力向前,准确来说,是简邵渊在执光的引导下,控制不住前倾的力气,不断向执光靠拢,转瞬之间,两个使用长兵器的人完成近身。

简邵渊瞳孔一缩。

下一刻,执光的右手似乎不堪重负松开,左手转瞬交接,刀刃偏转,抵住简邵渊毫无保护的脖颈,刀气划破脆弱的皮肤,渗出一线血丝。

银白色刀刃划出一朵炫目的花。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准备鼓掌为战友加油打气的围观士兵们一个个化成石雕。

等等,发生了什么?

刚刚才过了几招?

两招?三招?

虚弱到地盘都不稳、连反应都慢半拍的新教官,面对全盛时期精力无限的士兵,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简邵渊后知后觉感受到脖子间的疼痛,他握紧金属棍,缓缓放下,斜插在地上保持平衡,苦笑道:“教官,我输了。”

过了两秒,执光才听到简邵渊的话,唐刀在她的控制下重新变回无害的硬币,慢吞吞说道:“哦,五百俯卧撑,负重二十公斤,十公里,行吗?”

简邵渊:“……”

简邵渊似是没听清,失望的神情突然转成惊喜,脸部肌肉没矫过来,导致表情一阵扭曲,他张大嘴巴,指指自己,磕磕巴巴问:“教教教官,您您您不淘汰我啊!”

他刚刚连离别感言都打好草稿了!

执光意味深长:“不,你挺有意思的。”

围观的文希三人听出执光的言外之意。

你挺有意思的,留着多玩两天。

完全不知情的简邵渊嘴角咧得老大:“谢谢教官!我一定完成惩罚!”

“哦,对了,还疼吗?”执光伸手,文希特别自然地靠过来,举起水杯,放在合适的高度。

简邵渊揉揉肚子,用力呼吸几次,不可置信地上下拍了两把,连早上积食而产生的轻微腹胀也消失不见,他惊奇道:“怎么不疼了!”

执光咬住吸管喝了两口水润嗓,心想现在小孩会冷兵器却连章门穴都不知道,接着说:“人体方面的知识可以……可以找你们阿斯克教官,他了解得多。”

阿斯克在逆十字星剑的定位是后勤,一个会做饭、能驾驶军舰、有医生执照、能打趴下一群选拔士兵的后勤。

简邵渊重重点头,身体没了毛病,哼哧哼哧趴下做俯卧撑,姿势无比标准,一个一个报数,还乐在其中。

岑酬蹭到阿斯克身边,默默对执光竖起大拇指,嘴皮子先大脑一步秃噜出声:“别说,也就咱教官能把这光秃秃的唐刀挥得这么好看。”

他是热|武|器主义者,对冷兵器提不上一丝兴趣。

阿斯克抿唇,偷偷看了一眼执光,出于同僚爱提醒道:“咳咳。”

然而来不及了。

执光一直慢半拍的听力突然上线,一字不差听到岑酬的“评价”。

光秃秃,的唐刀。

执光“啪”的一下接住杀生,慢条斯理道:“兔崽子。”

岑酬:“……”

岑酬开始惊悚,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马上熟练认怂:“教教教官我错了!”

执光不吃这套,一字一顿,阴恻恻说道:“负重十公斤,十五公里,现在开始。”

体力废岑酬努力挣扎,试图讨价还价:“教官,能再少点吗……”

执光面色不变:“二十公斤,二十公里。”

岑酬:“……”

教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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