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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首战告捷
踏！踏！踏！
马蹄轰鸣，四百人的骑兵在大地上奔驰起来，周围数里之地都感受到了明显的震动，尤其是以游牧为生的羌人们，更是敏锐地感觉到这马蹄声中带着的杀意。
孟威带着亲信将几处毡帐点燃，虽然扰乱了这些人的阵脚，但是作为游牧民族，对于危险的天生感应，让他们在火光以及烟雾中都能迅速来到马背上，完成备战。
“老人妇女和孩子去灭火，其他人随我向着上风口出发，准备作战！”
这白当羌头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及时，在这样的突发状况接连出现的情况下，能够及时调配人手，准确分工，也难怪此人的野心如此之大，在别人还没有动作时就暗中向着郿县挪动自己的老巢。
蒙恬此时和郭嘉差不多大小，不过十一二岁出头，而且因为他是齐国人，身形比起郭嘉还是要差了许多，这时候的齐国可不是后世的齐鲁省，没有那么多高大汉子的基因，此时七国的人里，秦国人最为高大。
为了不让自己稚嫩的身形影响士气，蒙恬和当初的嬴政一样，带上了鬼脸面具，而且还是那种雕刻着獠牙的半脸面具，蒙恬在开战前用红色的丹砂在眉头一抹，现在，在白当羌人眼里，一个瘦小的铁甲骑士，皱着红色眉毛，眼里满是杀气，脸上鬼牙差互。
在身后的火光映照以及漫天烟尘里，一骑绝尘的蒙恬简直有如一只地狱里奔出的恶鬼，尤其是这蒙恬自恃骑术精湛，没有抓着缰绳，右手夹着长枪，左手握着宝剑，好像这匹战马都是与他心意相通，不用缰绳控制一般。
“是恶鬼！是恶鬼啊！”羌人们鬼哭狼嚎地大叫着，那头人也是心中一紧，虽然他不相信这人是什么鬼怪，但是看着这人居然能够双手离开缰绳，就知道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即使是自己这样从小在马背上成长的人，也不过能在交战的时候短暂双手离开缰绳，可是这位鬼脸骑士明显是根本就不打算碰触缰绳，“此人的骑术，绝对在我之上，这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匈奴的人又回来了？”
蒙恬在飞奔中也看到了这位镇定自若的头人，心下决定就拿此人开刀了，双腿微微用力，这匹战马早已被蒙恬驯服的妥妥帖帖，在感受到蒙恬的力气后，立刻心领神会，在奔驰中缓缓转向。
看着这鬼脸人冲着自己跑来，这白当羌头人不惧反怒，自己这样勇猛的战士，居然被人轻视，看来一定要给这个鬼脸一个狠狠的教训。
但是很快，这名羌人首领就知道了那根被蒙恬夹在胳膊下的细长棍子是干什么用的了，羌人的战刀还未挥动，长枪就点在了他的胸口，蒙恬在面具下的嘴角露出狰狞之意，手掌贴着枪杆，微微上抬，马匹飞速狂奔，人借马力，马助人势，这头人惊觉自己竟然被这长棍斜斜的顶起，倒飞而出。
随着二人战马相错，这白当羌头人摔落在地，蒙恬此时有些惊讶，要知道，按照蒙恬的计算，刚刚那一枪，绝对应该将此人胸口扎穿，当场毙命才对。
可是在一枪刺中此人时，蒙恬感觉到了一股坚韧之力，想来是此人在胸口的皮甲里夹杂了某种野猪野熊一类的厚实皮毛，故而有此感应传回，但是接下来的一切就更加神奇了。
蒙恬在一瞬间忽然就失去了对这位被顶飞的羌人头领的感应，待蒙恬一眼看去，这人竟然解开衣物，将皮甲罩在了长枪上，而自己团成一团，从半空猛然落下，在地上一个翻滚，来到了自己的战马身边，紧接着就是一个轻灵的翻身，直接从侧面上到了马背，蒙恬想要趁着此人落地的机会追击都找不到空隙。
“还真是个高手，有胆识，有魄力，还有野心，再加上这身手，难怪此人第一个准备对郿县进行袭扰，看来此人是算准了一年之内没有袭扰郿县，郿县此时极为富足，羌人里，出了人物啊。”蒙恬一边抖落枪尖的衣物，一边缓缓自言自语。
那羌人首领此时却也不好受，从半空摔落是不得已为之，若是让蒙恬挑着自己前进，一段路后摔下自己会被摔死当场，所以羌人宁愿受点伤也不能让自己被人一直控制着。当机立断把厚厚的内甲脱下包裹着敌人的枪头，让自己脱身。
“那长棍居然是这样用的武器，这人不是匈奴人，可是秦国的人也没有这样的武器才对，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难道是西域来人？”
就在这白当羌头人还在惊疑之际，蒙恬已经通过自己和战马的配合缓缓转过身来，再次于马背上伏下身影，准备冲杀，这白当羌头人心中叫苦，这人的武器比自己锋锐且长度还要超过自己的兵刃，在骑兵作战时，自己根本就碰不到对方啊。
而且白当羌头人心中明白，为了保命，自己已经将护身的皮甲扔掉了，若是再次被刚刚那一棍刺中，自己这肉身怕是就要被直接洞穿了。
蒙恬看到了此人眼中的犹豫与痛苦，让战马在原地缓缓踏步，不断地向羌人头领施加心理压力，偏偏就是不去冲锋，让这头人感觉着一种随时会死亡的恐惧笼罩在心头。
与此同时，蒙恬麾下的骑兵们也杀到战场，那头人用余光看到了令人绝望的一幕，自己的族人本就被这鬼神造型的骑士夺了心魄，加上才刚刚勉强上马，阵型都没有聚拢，此时对上这拿着“长棍”的骑士们，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在一个照面间，绝大多数人就被捅穿了胸口，化为劫灰。
一些骑术精湛的羌人骑士，看到了战友族人的惨状，更是失去了抵抗之心，利用自己的骑术，在蒙恬麾下冲杀过来时，一个闪身直接挂在了战马的身侧，借助战马的身体掩护自己，躲过了默军的冲杀。
此时他们抓着缰绳回到马背，这才惊讶地看到，原本二百多精锐的羌人骑士，只剩下了自己这些贪生怕死的四十多位骑兵还好好坐在马背上，地上那些离开了马背的同族，已经……
他们用绝望的目光看着同样绝望的头人，眼里已经失去了希望，他们已经可以想到，这支比自己强悍无数倍的骑兵，接下来一定会屠灭自己的部落，不论是匈奴人，还是东胡人，甚至是秦人，他们一向都是如此做的。
蒙恬看到这些人的士气已经彻底消散，心中一笑，这一战，胜负已分。
想起当初郭嘉执意要让默军的骑兵换上这长枪作为武器，蒙恬心中其实还是相当不满的，认为郭嘉一个骑术不精的人，对于骑兵作战的改动，其实有些胡闹了。
但是考虑到郭嘉过往之时的种种神奇之处，还有郭嘉对于自己兄弟二人的信任，蒙恬决定先暂时听郭嘉的安排，待到日后这什么长枪出现问题，自己再换回原有的武器吧。
可是今天，这长枪作为骑兵武器首次出现在战场上，就立下了让蒙恬都惊讶的战功，在蒙恬看来，自己的骑术虽然精妙，但是还不足以碾压这羌人首领，更不说让其在一个回合交战后就出现如此绝望的表情。
至于自己的那些手下，骑术比起那些被他们挑下马的羌人战士更是不如，但是为何在双方冲阵时默军这边却是完全优势？那些羌人甚至必须通过躲在马匹身侧的办法来躲开才能活下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长枪的缘故，长枪的长度远远超过现在所有的武器，在骑兵这种激烈冲突作战中，一寸强一寸强的道理更是明显。
加之长枪的尖端被郭嘉处理的无比尖锐，借助马匹冲阵的力气，撕碎皮甲并不是难事，只要不是刚刚那位头领那样，在皮甲内还加上一层野猪皮，绝对是一枪一个。
即使是对上装备更好些的部队，比如胡刀骑士，这枪尖刺中铁甲后的打击力，也会让对方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提起力气进行反击，也就是说，装备了长枪的默军骑兵们，在这个时代，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蒙恬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阻止公子将骑兵们打造成重甲骑兵，按照公子说的，那什么铁浮屠的威力绝对比今天这些轻骑强大百倍啊。”
说着，蒙恬黑着脸，打算对着眼前的敌人释放自己的怒火，虽然当初是自己一力阻止郭嘉的铁浮屠计划，但是此时此刻，蒙恬后悔的痛苦，必须让这些羌人来承担。
“啊！我要铁浮屠！我不要轻骑兵啊！”蒙恬喊着奇怪的话语，冲向了白当羌的头人，这时，这位懵了半天的家伙才通过语言知道，眼前这些人，竟然是自己以为可以随意欺负的秦国人！
白当羌头人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苦涩一笑：“秦人的骑兵不是孱弱的很吗？每年欺负他们不都是无力反击吗？这才一年没有来郿县，秦国的骑兵居然强大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居然还妄想侵扰这些人，我是疯了吗？”
随着马蹄声渐渐靠近，这名头人感觉到了死神在向自己招手，耳边也传来自己族人悲伤的呼喊，心中无奈地说道：“不要急，秦人不会放过我们的，你们很快也会和我一样面对死亡，是我的愚蠢和贪婪害死了你们啊。”
“住手！”随着一声大喝，白当羌的头人睁开双眼，看到这名鬼神打扮的骑士，竟然在如此飞速前行中稳稳停下，将长棍尖锐的一端搭在自己的咽喉，身形稳如泰山，这份定力与骑术，让白当羌首领彻底叹服。
不多时，一个长相雄武，却满脸阴冷气息的男子从白当羌头人身后走出，缓缓问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