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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卫李交战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国力日益强盛，崤山以东的山东六国，在面对大秦的崛起时，最初的态度是那么轻蔑，认为一群与蛮子无异的化外之人，能奈天下何？
但是很快，秦国就用一个又一个绝世名将的战绩，告诉这些妄自尊大的家伙，时代变了。
数百年来，秦人一直以函谷关为底线，认为这是守护着大秦子民的最后保障，总有秦人担心有那么一天，山东六国的大军会踏平函谷关，攻入大秦。
事实证明，这完全就是杞人忧天，山东六国之人发现，自己以为残破不堪的函谷关竟然是如此坚实。苏秦合纵六国，数倍于大秦的兵力，最后竟然也顿兵于函谷关。
于是，秦人惊奇的发现，六国之人，居然在函谷关外，再次建立起堡垒城墙，将自己与大秦隔开，烽燧堡就是这样的一处堡垒。
“吁～”随着卫缭勒马驻足，其他人等也纷纷停止前行。
“前边就是烽燧堡了吗？”卫缭手搭凉棚看着远处地平线上的一个黑点，对身边的人问道。
卫缭手下眼力最好的日游神托着马脖站到了马背上，极目远眺，不多时再次扶着马脖子坐回马背，对卫缭禀告道：“回主上，正是当年赵奢建立的烽燧堡。”
卫缭点点头，望着烽燧堡的方向叹道：“当年赵奢被便至草原边军，但是却仍然忠心不二，尽心职守，世人只知道李牧百里突袭匈奴大军，却不知，赵奢以长城之坚抵挡匈奴南下，挽救了多少赵国人。
在赵奢再次被启用前，特意在这秦赵荒原接壤之地修筑了烽燧堡，为的就是有一天秦赵大战，可以将战场放在这茫茫草原上，以堡垒抗拒大秦，为赵国骑兵补充后勤，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可惜啊，最后因为韩国的一块上党飞地，秦赵在上党长平一带纠缠数年，最终爆发了长平决战，否则，按照赵奢的设想，将战场放在此处，大秦真的未必是赵国的对手。”
日游神等纷纷点头，但是师然和酿酒师却有些不以为意，“国尉的话只对了一半，在下认为，即使没有韩国的上党之事，秦国也不会在此与赵国决战，任何人都知道赵国骑兵天下无双，当年的武安君等人自然不会傻到在此决出胜负。
此处的作用，最多就是袭扰后方，并无法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卫缭回头看了一眼师然，笑了出来，“我又不是蠢货，自然知道秦军不会如此愚昧，只是感慨一下世事之无常罢了。
这烽燧堡最大的作用其实是配合不远处的长城进行作战，单就一座堡垒来说，作用真的不大。”
“过了烽燧堡，再西行五十里左右就是司马喜将军所辖制的雍地最东侧，理论上我们就安全了。”日游神从怀里取出一份简易地图扫视一眼后对众人说。
“我们早就发信给师弟了，想必此时师弟正在雍地边界等着我们，大家简单休息一下，准备迅速通过烽燧堡。”
“嘿！”
安排众人去休息后，日游神却紧紧跟着卫缭，卫缭见状，有些疑惑：“你不累吗？虽然就剩最后一段路了，不过想来并不会那么平静。”
“主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感觉主上的神色有些不对，所以才来询问一下。”
卫缭半眯着眼看向远处的烽燧堡，叹息道：“赶路时，我一直感觉被人在暗中盯着，有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我可以肯定是李牧找到了我们，但是却看不到他的人影。
直到前天，我才意识到，这家伙一直在我们身侧，不过他们躲在长城内侧借着长城的掩护，我们根本无法发现这些人，现在到了烽燧堡，他们已经无需再次隐藏了，这最后的五十里路，怕是比之前的五百里路都要凶险。”
日游神思索了一番后，突然眼前一亮，“主上，您带上人参草和两匹马，绕开烽燧堡，独自返回大秦，我们负责吸引目标……”
话还没说完就被卫缭打断了，“不要小看了李牧，这里是他的战场，他就是这片战场的主宰，我若是单独逃走，怕是会比你们先死，还是在一起行动吧。
对了，把所有的马鞍和马镫拆下来，烧了吧，让大家吃一顿热的，这些东西是机密，可以改变秦赵两国骑兵实力对比，即使我们都折损于此也不能让李牧看到。”
日游神还待要说些什么，卫缭却挥挥手，不让他再分辨，“去吧，记得看着所有的马镫马鞍化为灰烬。”
“嘿！”
马鞍燃烧时泛起的黑烟，远处烽燧堡上的李牧看的一清二楚，老兵计星见状，轻轻点了点头，“果然是秦人，想来已经发现我们的意图了，打算最后吃点好的来和我们拼命，如果是燕人，此时怕是已经撤退了。”
李牧的眉头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们在烧什么东西？为何会有如此大的烟？这样的烟熏之下，根本无法炊食，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来人！”
计星看着冷着脸下令的李牧，仿佛觉得当年的那个莽撞少年又回来了，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杆，道：“属下在！”
“带探马再次巡查，敌人似乎有援军！”
“领命！”
计星带着数十骑离开了烽燧堡，四散而去，然而，在搜索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却还是一无所获。
“将主，他们可能是把马车给劈开烧了，所以有些黑烟，附近除了天上有两只鹞鹰之外，再无一个活物了。”
对于计星，李牧是绝对相信的，这位出身骑兵斥候的老兵，在战场上活了这么久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么多贵人抢着要他做自己的亲兵，就是因为他在战场上的稳重与可靠。
“是我想多了，此处毕竟是赵国，想要在这里接应，来的必须是骑兵，最近的秦国骑兵在司马错手下，他是个守成之人，绝对没胆子来这里接人的，我们只要防着，不让卫缭单骑过去就好。”
计星点点头，说道：“将主这不是多心，是算无遗策，打了这么多年仗，老计我最明白，所谓打仗就是将所有可能考虑之后，一一安排对应方略，然后就是把各自手下的兵扔出去打。
如今咱们占据地利，体力完备，又是在赵国地界，卫缭虽不凡，但是也无法凭空变出大军来救自己。”
李牧闻言不由笑道：“你呀，算是把战争给看透了，那些名将们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原因，不就是你说的这些话吗？考虑到所有敌人可能做出的反应，然后一一破解，最后就是面对面地打仗。
老计啊，这次回去，我要举荐你当个军侯，做一个亲兵百将太屈才了你。”
老计倒是不客气，如今军中不少的将军都是他眼看着成长起来的，说他是老资格绝对没问题。
“还是不了，打了一辈子仗，以击败大秦天才国尉作为我老计一声征战的收场，也算不错了。这仗打完啊，我就回去陪陪家里的孙儿，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孙儿就要娶亲了，待我立下大功，让贵人来参加孙儿的大婚，那我计氏一门就真的光大门楣了。”
李牧一愣，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的感觉，古人云：人老成精，计星这样的人，忽然厌倦了战争，想必是觉得自己如今与赵王、廉颇争权夺利，有些不满吧。
“无妨，不管贵人们来不来，李牧一定亲自前去参加你家的喜事。”
“好，那到时候你可就是客人而不是我的将主，我非要把你灌醉不可，哈哈哈！”
“哈哈哈！”
……
一声嘹亮的鹰呖划破宁静，卫缭手下所有人都整齐地骑在马背上，只留下了两辆马车，由师然和酿酒师分别驾驭。
“兄弟们，前边的烽燧堡，是我们归国的最后一道阻碍，但是，那个敢和廉颇老将争锋的李牧就在那里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我问你们，怕不怕！”
带着鬼面的骑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和：“不怕！不怕！”
“大王在宫里等着我们，大秦百姓们在家乡等着我们，而这群赵人，，仗着骑术比我们高超，在前边拦着不让我们过去，兄弟们，告诉我，该怎么做！”
“杀！”
“杀！”
“杀！”
卫缭看了一眼后面驾车的师然和酿酒师，深深点了点头，“马车就交个你们了。”说完，卫缭带上了紫红色的面具，发出了幽冥般地声音：“杀李牧！回大秦！”
“杀李牧！回大秦！”
踏踏踏，大地开始震颤，卫缭，九位鬼帅，三十余位鬼狱高手，以锋矢之阵，发动了冲锋，在最前端的尖锋，正是披头散发的卫缭。
烽燧堡下，李牧望着冲向自己的骑兵们，露出残忍的笑容，“秦人自己找死，让我们告诉他，谁才是骑兵之王！
擒卫缭！灭秦军！”
“擒卫缭！灭秦军！”
同样是锋矢阵，李牧在尖端伏着身子，身后，是七百骑大赵精锐骑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