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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贼人叫嚣说若是再不投降，就要屠城了。”
“启奏皇上，粮草告急！城中存粮最多只能撑十日。”
“皇上，左先锋澹颜率部投敌了！”
“皇上……”
“……”
晏知竹坐在主位上，面上带着浓浓的焦躁和沉郁之色。北燕围城三个月，京城中粮草殆尽，再拖下去，恐怕就要出现人将相食的残剧了。“元帅呢？”他还是不想让先祖基业毁在自己的手上，“去传元帅来见朕。”
内侍们面面相觑，大元帅陈庚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阵亡，只是他们没敢把噩耗上报罢了。眼下大历群龙无首，虽然有这么一位足智多谋的皇帝坐镇，可是他们都知道……历朝大势已去了。
晏知竹揉着眉心，“罢了，开城门吧。”
“陛下说什么？”
“开城门，投降吧。不能让这么多百姓给大历殉葬。”晏知竹整整衣衫，“待乞降仪式结束后，朕会自请赐死，不辱我晏氏先祖。”
城门打开，所有人都知道，属于大历的时代结束了。
“大历无道君主晏知竹素簪白马，乞降。”晏知竹来到城门前，毫不犹豫地跪下。因为角度关系，他只看到了纷乱的马蹄哒哒而来。“而今局势，皆我一人之过，唯望新帝入主皇城，能善待合城百姓。”
“呵，废帝还真是宅心仁厚。”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一手执着马鞭，出声讥讽道。
这个声音……怎的莫名熟悉，好似哪里听过似的，晏知竹猛地抬起头，想看看眼前这人到底是谁，还没等看见那人的脸，那人扬手甩了他一鞭，带着倒刺的马鞭从晏知竹脸上抽过，生生撕扯下一块皮肉来，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到他的衣襟上，好似冬日雪中绽放的朵朵红梅。
“好不懂规矩！”
“……知竹僭越。”晏知竹低下头，淡漠地望着那只碗口大的马蹄。
那人瞧见晏知竹乖顺的样子，似乎更是烦躁，他掂着马鞭，勾住晏知竹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和他冷冷地对视。晏知竹这才发现，这人面上带着一副纯银打造的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左半边脸，右脸裸露着，这人眼睛深邃，薄唇微抿，吐出来的话语却极为阴鸷，好似……要把晏知竹生吞活剥了一般。“殿下，我们来日方长。”
听到这话，晏知竹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头也没由来的闪过一阵恐慌。“死生由君，知竹不敢造次。”
“跪着吧。”那人一甩手，又是一记结结实实地鞭打抽在晏知竹后背上。晏知竹一个支持不住，身形不稳，摔在了浮土里，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那人嗤笑一声，率部轰轰烈烈地进了城。城门前，只剩下他自己。
晏知竹跪在地上，呆呆地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戳弄着地上的灰尘，从如履薄冰的太子殿下，到一呼百应的大历皇帝，再到而今卑微落魄的废帝……活了二十三年，他也不算后悔了。唯一有些觉得对不住的，大概也只有三年前被他赶走的楚辙了吧。他抬手摸摸眼睛，有隐隐的泪珠滑落，泪水洇着脸上的伤口，刺激地有点疼。他试着动了动腿，跪得太久，都麻了。
“镇北王进京了，快去禀告皇上。”又一队人马向晏知竹走来，镇北王？晏知竹心中回忆着，这镇北王楚捷不留守北燕，怎的跑到这里了？心中虽说怀疑，他还是很识趣地膝行着后退几步，缓缓叩首，现在这个情况，他得罪不起北燕任何一个人，只有不断放低自己，才能为百姓，为皇亲，挣得最后的活路与生机。
“你是谁？”头顶上有人问道。
“废帝晏知竹。”
“哦？停！”楚捷抬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