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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知竹在水里泡了许久，从水里站起来时，身上伤口尽数绽裂，边缘泡得发白，隐隐有溃烂的趋势。
“娘娘。”清辞把一套裙装摆上桌，想要伺候晏知竹穿上。
“你干嘛？”晏知竹的目光在那套水红色襦裙上停留了一瞬，“拿走。”
“不穿？”略带疑问。
“不穿。”斩钉截铁。
“可是娘娘待会要去谢恩，这可是朝见所用正服呢。”清辞有些为难，这套衣裳是他在所有衣服里找出来的最具引诱意味的一套，晏知竹若是这身打扮，那就一定落一个魅惑君上的罪名。且不论皇上会不会维护他，他的名声都坏透了。
“我不喜欢水红色。”晏知竹穿着睡袍从浴池里出来，身形清皎宛若水浣芙蓉，“这颜色会让我想起苏太傅。”
苏太傅苏烺是晏知竹的启蒙老师，对晏知竹的成长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晏知竹也曾想着要好好孝敬夫子，却不想苏太傅功高震主之后，竟生出颠覆大历天下创立苏氏王朝的妄想，晏知竹无奈之下将屋山苏氏按律抄斩。可后来他才知道，所谓的苏烺谋反案竟是二弟晏知修蓄意栽赃，只为了断他一臂。也因此，晏知竹在朝堂上声望大跌，再无从前威势。晏知竹为太傅恢复了名望，可是斯人已矣，再怎么加谥号，再怎么追封，也只是做给活人看的，他终究对不起太傅一片教养之恩。
“苏太傅？”清辞眼中闪过一点恨意，但随即又消散地无影无踪，他很快调整好情绪，重又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可是几年前那位谋反被杀的苏烺？”
“先生没有谋反。”晏知竹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把当年事介绍一下，抹去了一些不重要的细节。“不说这些了。”
“我对那位苏烺还有些了解。”清辞似乎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传言说他还是被娘娘下旨赐死的。可怜屋山苏氏几百口人，一夜之间……”
“清辞，能不能不说这个了？”晏知竹兀斜了眼睛，眼神略寒，太傅的事，几乎算是他心头永远的一个痛了，若不是他自己对皇位执念太深，也不会轻易被晏知修蒙蔽了双眼。
“好。”清辞转过身去擦擦眼睛，“娘娘，您身上的水溅到奴才眼睛里了。”
？晏知竹从浴池里出来将近一刻钟了，身上哪还有什么水啊！“哦。”他穿上一件白色衣袍，慢慢系上衣带，秋香色衣带在他的腰侧轻柔地虚垂着，勾勒出劲瘦的腰线和线条分明的窄臀。手指搭上湿淋淋的头发，他状似不经意地问：“清辞，你姓什么？”
清辞回过头，迷惑地看着他：“奴才当然姓廖。”
晏知竹凝眸望着他，“那真是太巧了，太傅的夫人也姓廖。”
“廖也算个大姓了。”清辞无所谓地笑了一下，“皇上啊，您不知道过智易夭？”
“对不起。”晏知竹歉意地低下头，“苏清。”苏烺谋逆大案被清查时，苏氏几百口人难免漏掉几个，其中就有苏烺幼子苏清。
“你怎么认出我的？”清辞也不再伪装，他把那些为奴的谨小慎微和自轻自贱都打包卷起来，露出峥嵘本色。
“如果，你不给我这套衣服，或许我不会怀疑你。如果，你不对先生的事刨根问底，或许我猜不到你的身份。如果……”晏知竹低头捏着衣带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算了，知道了。”苏清随意地打断了他的话，“皇上足够聪明，但是一旦面临感情问题，就会蠢得愚不可及！”他说话丝毫不注意言辞，疏狂放荡，一如先父。
被他骂了，晏知竹也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反对。或许，苏清说得是对的，他就是蠢！“对了，你说的让我穿襦裙去谢恩？是真有其事还是随意杜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