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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路兮遥没有睡着。
他披衣伏于书案前,就着摇曳的温暖烛光静静打量那块传音熔石。
留下那句惊天告白后,莫青禾便匆匆自神木岛离开了,走得那般急切仓促,像是生怕听到路兮遥的回复一般。
而百年来心中除了药学医道再无其他的路兮遥也不得不意识到,有一只名叫莫青禾的老鼠已经于不知不觉间在他的心墙上扒出了一个洞来。
这个虽洞不大,却足矣他们窥视到彼此的内心与生活,莫青禾带着炽热爱意来势汹汹,势必要拉着他一同投身于这场爱恋之火。
可路兮遥却是害怕的。
莫青禾对他的爱始于手指上这根红线,可男子如何与男子婚配,这红线定然是月老拴错了。错误总会有纠正的一日,待到他们这根错误红线斩断,莫青禾系上真正有缘人的时候,他该如何自处?
他天性凉薄,心中的爱统共就那么多,定是无法烧两次的。
飞蛾扑火转瞬即逝,莫非他也要如此?
心绪繁杂如乱麻,愁思凝结散不去,真真是应了凡人那句“相思了无益”。路兮遥轻叹一声,起身推开窗户,希望清凉夜风可以帮他将郁卒烦闷的情绪稍稍纾解一些。
栀子香气伴着夜风拂过他的发梢,柔白月光倾泻在他清透干净的下巴和手背上,与神光一同将他笼罩于一片柔和的浅绿光晕之中。
程敬推开院门,入眼的便是此番美好景象,他愣怔一瞬,然后更加坚定了要从莫青禾魔爪之下保护好自家师父的决心。
“师父。”
他在门口向路兮遥恭敬行礼,朗声道:“点星自人界传来了书信。”
“点星?”路兮遥暂时将莫青禾从脑海里挥去,诧异的问:“它每次传信都是直接入我院中,这次为何由你收取?”
“药池那边为取熊掌刚宰了一头棕熊,它许是嗅到血腥气,一时贪嘴便跟过去了。”
路兮遥:“……”
程敬将完整的小信筒递到路兮遥手中,正待告退,却见路兮遥猛然转身,高声道:“我去趟人界,馆内事务由你和佰川共同打理。”
去书房取了药箱,路兮遥顾不得更衣梳洗,步履匆匆来到院子,拍手召唤歇在隔壁的七叶。程敬猜测是鹊半出了事,连忙跟过去问:“是否鹊半神医遇到麻烦?”
“算是。”
路兮遥心情差极,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隐忍的怒意,程敬不敢多问,安静扶着路兮遥在七叶背上坐好,躬身恭送师父离开。
不久前才刚刚警告过那祈国皇帝,以为他多少会三思后行,没想到竟这么快就整出了幺蛾子,如何能不教路兮遥生气上火。
这才几天?
点星送来的纸条上并非鹊半手迹,而是陈远靖亲笔朱文:魂魄已齐,身却趋死,求仙人指引。
“指引?”路兮遥冷哼:“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人,还有脸求指引?”
珠宿宫内,撞南墙撞到头破血流的陈远靖颓然立于榻旁,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榻上面无血色昏迷不醒的阿默,生怕一个眨眼的瞬间,他便会自身边消失不见。
王奉与一干宫人匍匐于殿外,用哭哑的嗓子不知疲倦的呼喊:“陛下,您就出来吧!”
不远处的梧桐树下,鹊半双手拢袖无声静立,他眼中有一丝悲悯,有一丝同情,更多的,却是不该出现于一位医者眼中的漠然。
阿默醒来后的第二日,陈远靖贴出皇榜征召天下能人异士,而当夜便有一位神秘道长被悄悄请进了宫内。
次日,皇都内突然少了十位青年,每一位都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