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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卫啊老卫，老卫啊老卫。”岳剑云终于逮到了一个比自己还倒霉的，止不住地围着人家长吁短叹。
“滚。”
“不滚。”岳剑云一边笑一边说，“你可真厉害，火眼金睛，一抓一个准儿。”
卫青山被他说得一阵恼火：“放你娘的屁。我哪知道他跟师长关系那么好。当时电报里也说了，让我不要动他就成，再说了，不就一厨子么。”
岳剑云托着腮想了一下，说道：“此言差矣，不，应该说是只对了一半。”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有完没完啊，再说了我也没对他真干什么啊，误会解释清了放回去不就得了，师长还能治我的罪不成？”
“这就算是你机灵了，得亏你没干什么，要不还真说不好。”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毕元锡刚进来就看到自己两个部下不知道在吵嚷些什么。
“大清早的，你们在闹什么。”
岳剑云反应快，马靴一磕，说道：“师长，昨天太晚了没来及，我现在去让警卫队长安排人把老卫的人换下来。”说完一溜烟跑了。
“师长，我……”卫青山从见他进来头上就下了一层汗。
“你抓的人呢？”
“啊？不是在您……”
毕元锡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不是这个，那天晚上在路上抓的那个没死成的。”
“哦哦，那个，”卫青山恍然大悟道，“还在我那边关着，一直没动。”
毕元锡眯了一下眼睛，说道：“你去审，我知道你最会这个。问清楚他到底是哪边的，皖西的还是……淮州的。问不出真话的话陵州和咨县你挑一个回吧，我看你挺想回的。”
“……”
毕元锡收拾好了自己两个部下，不由自主地又踱到了客房附近，不知道该不该进。昨天晚上两人偎着又说了好些话，虽然大部分是秦钧在那里嘟嘟囔囔的，但是那种突然坦白之后生出的一丝甜蜜的尴尬，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毕元锡在心里大大的笑话了自己一把，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他推开门，就看见刚醒的秦钧抱着被子坐着床上愣神。秦钧惊了一下，看见进来的是谁，睁了睁眼睛，仿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似的，突然又躺了下去拿被子把自己从头到尾捂了个严实。
毕元锡被他疾风一般的动作逗得笑出了声。他其实很早就发现，秦钧做酒楼老板时那种看似八面玲珑的做派根本就是装出来的，应该是年纪小，在外面怕受欺负。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不柔弱，但是只要有人对他表现出那么一点实实在在的宠溺，骨子里的娇气就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
他坐到床边，拍了拍团成一坨的缎面被子，说道：“早啊，秦公子。”
“早。”被子里闷闷地传来一声简短的答话。
“怎么了这是，”毕元锡单手拽着被角扯了扯，作势要把对方从被子里扯出来，“快起来，你这样的要是当兵的，早就被罚到莱山跑个来回了。”
“我不是当兵的。”
“行行行，你不是我是，快出来。”
秦钧犹犹豫豫又带着点试探地在被子里开了口：“昨天晚上说的……”
夜晚总会放大人的情绪和倾诉欲，毕元锡以为，对方为着昨天情不自禁说出口的那些话有些后悔，眼神暗了暗，继而又说道：“那没什么，人之常情。你要是觉得后悔了想收回去就收回去。”
秦钧一把掀开被子，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