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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元锡收拾完伤口，给这两天紧急调到城里来的下属们开了个会。众人刚各自散去，岳剑云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师长。”
毕元锡看他身后没跟着什么人，问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那什么，”岳剑云就猜到他会这么问，“秦老板说他要理理账什么的，好几天不在，怕他的生意出了什么差池，让我先把给您做的东西带回来，他晚点再来。”
岳剑云其实没太敢说，秦钧的原话是：“被‘羁押’了这么些天还不够？我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再说你们毕公馆也没给我发工钱吧。”
毕元锡“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说道：“就他那点营生能出什么差池，真出什么事儿我还能养不起他么。”
毕元锡在生活方面，尤其是家庭观上，其实是一个非常传统或者说非常向往能够拥有传统家庭的人。他既然已经跟秦钧互相摊了牌，便不由自主地摆出了一副家主的姿态，对秦钧的“自作主张”颇有些微词，尤其是早上分明已经跟对方暗示了要他回来。
明明之前还能装着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刚给点甜头，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秦钧其实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需要在一个不被对方干扰的环境，好好想想该如何自处。他没有过很多这种建立和维持亲密关系的经验，而过往唯一一次经历，可以说是失败到近乎惨烈的。他承认自己喜欢上毕元锡了，却对于怎么去维持这样一段关系毫无办法。
“听上去很难办的样子。”阿鸾双手交叠，跟秦钧用同一个姿势趴在八仙桌的两边，歪着头看着他，不过对方把大半个头都埋在了胳膊底下，只留下毛茸茸的后脑勺。
“其实我也不是感觉不出来，他跟那个……谁是不一样的，”秦钧把脸闷着，对着“桌子”说，“就是……”
阿鸾正听着他说话，突然看见门口有个人影闪过，停在了门侧。阿鸾刚想把秦钧拍起来，那人露了脸，手指贴近嘴唇示意她不要出声。
“就是对这种关系还是有点不太习惯。而且他也不跟我讲他的事，虽然确实跟我都没什么关系，但就总觉得，总觉得跟以前似的，被蒙着。还有就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得……特别折腾人。”秦钧没好意思把毕元锡那些小动作都说出口，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过我真的是想跟他好的，真的。”
阿鸾对天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朝着谁说：“那你跟他说去啊。”
“不行，这是我自己的事。什么都跟他说，那成什么了。”而且那样也太没用了。
“成什么了？”
秦钧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发现阿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毕元锡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他的旁边。
“我就有些奇怪，我到底是做了什么特别不好的事，让你觉得你还要像以前那样吃亏？叫你不要老想以前的事，你是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毕元锡单手在桌子上磕了磕烟，把火柴丢给秦钧，“我是不太在乎你的过往或你跟过什么人，但你若是跟了我还要天天想旁的事或者旁的人，我就要揍你了。”
秦钧被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又被他那句“跟了我”闹得心脏又擂了起来，解释道：“没，你没不好。”
“我也没觉得我哪里不好，”毕元锡大言不惭地说道，“是你自己不好。”
“……”秦钧默默地擦着了火柴，给他点上了烟。
毕元锡吸了一口烟，走到门口叫道：“那个姑娘呢？让她回来。”
阿鸾把心里骂这穷折腾的两人的话先收了起来，堆着笑地走了进来，毕元锡道：“你琵琶呢？给他唱一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