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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恶鬼索命。
入夜还是凉，顾朽光脚踏在地板上，冷得似冰，睡意霎时全无，他将灯弄亮了些，突然想起来陆晟死前自己问他当年为什么要带自己回来，后悔不后悔。
陆晟嘴里在溢血，他只答了一句不后悔，仅是望着顾朽，一直到死也没合上。
顾朽最后吻了他的唇，唇上带着活人的温热和死人的冰冷。
鬼魂会有什么样的温度？
做鬼也不放过你。这句话顾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他倒是真想见见那些鬼，可惜半夜醒来只有残灯下摇曳的自己的影子。
楼佳笑说是他这人心肝太黑了，厉鬼也得忌惮他三分，顾朽想有几分道理，还是当酒桌上的玩笑话听了。
不过自己心肝确实黑了个透彻，打小就这样。
何家庄以铸造闻名，铸剑更是一绝，上门求剑的人络绎不绝，何家家主亲手所铸之剑更是千金难求。
除了一批补充消耗的普通兵器，剩下的两把兵器陆生都认识。
一把斩夜虹，陆沉水的佩剑，剑似长虹可破夜幕。
一把短匕，柄上嵌满宝石，流光溢彩让人眼花缭乱，顾朽刺在陆晟胸口的那把就是这样，陆生常见他拿在手中把玩，想来应该是喜欢的。
“谢谢师父！”陆沉水双手接过，若非顾忌这是在大殿，他就不会只是把剑拔出来一截看看了，他有些挑衅地克拉克旁边的顾笙歌，视线触及他竹剑上垂着的剑穗时笑容瞬间消失，眼睛睁大写满不可思议。
顾笙歌也意识到了他的视线，他伸手拨了一下那黑色的流苏，冲陆沉水绽出一个微笑。
但是顾笙歌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的匕首时眉间又聚上几分不甘和忧愁，望向陆生重新带上了笑，“谢谢师父。”
然而手里的分量过于沉重了，金属冰凉，宝石硌手，他看了一眼陆沉水爱不释手的剑，师父说每个人的天分都不一样，这是在告诉自己不适合练剑吗？如果不能像陆沉水那样，自己又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来？自己什么也学不会的话，师父还会把自己当徒弟吗？
陆生虽觉得他笑容稍有些奇怪，却不知他想了这样多，而且他想着自己的那把重剑，顾朽提过一嘴铸造材料并不普通，陆生想自己是该亲自去何家庄走一趟，也没再细想，嘱咐陆沉水和顾笙歌几句后便叫上卜七去准备。
“你什么意思？”陆生走后陆沉水怎么忍得住，挡住想离开的顾笙歌，伸手就想把剑穗扯下来，“师父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师父给我的。”顾笙歌把竹剑拔出来挡住了他，“我给师父做了一个新的，师父就把旧的给我了。”
“你也敢在我的面前拔剑？”陆沉水挥剑一劈顾笙歌的竹剑就碎裂开来，顾笙歌捞起来剑穗兜在袖里，陆沉水又是一剑，“你是又想挨鞭子了？”
顾笙歌没吭声，他手里只有那把匕首，挡住了陆沉水一下，第二下陆沉水换了方向，剑气直扑他的面门，他躲闪之下没站稳跌在地上，陆沉水踩住他一只脚踝，剑刃在他脖间割出一道血痕。
“废物。”陆沉水加重了脚下的力道，恨不得直接碾碎，“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嚣张？一个兔儿爷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顾笙歌拧紧了眉，仰头直视陆沉水，“我是师父的徒弟。”
“你那是什么眼神？就你也有脸说是师父的徒弟？”陆沉水快气得失去理智，脖颈上的伤口更深，血染湿了一小片衣领，陆沉水的内力压得顾笙歌喘不过气，“我今天就替师父清理门户！”
“少主！”
压着顾笙歌胸腔的迫力终于没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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